早課過後,李浪先是打坐調息了一番,隨後焚香沐浴,將思緒調整到最佳狀態,再出了小院,於後山尋了一處僻靜之地,最後再次翻開了‘通陽功’的秘籍。
秘籍中的內容,他早已經記的滾瓜爛熟,之所以再攤開秘籍,純粹就是出於安心考慮。
壽功不同於定竅武學,只要還沒有到最後入竅合秘的步驟,只要有神通護住臟腑,那麼練錯之後引發走火入魔的概率極低。
當然,在修煉的過程中,如果有什麼問題,李浪也可以去向修煉過壽功的同門師兄,或者三位雪字輩的師長請教。
青陽寺一般情況下,不存在傳統的師徒傳承關係。
對於弟子們的教導,也多半處於放養狀態,這是要培養弟子的社交能力。
畢竟一個好的花和尚,擅長社交必不可少。
冷着一張臉,就能吸引姑娘們投懷送抱這種事,現實中還是不常見的。
主要是女皇不是這樣的花癡,至少現在肯定不是了。
如果社交能力弱,那要麼自身天賦高,對着秘籍就能自己練,要麼就只能苦熬着吃虧走彎路,然後遲早被淘汰。
看似平靜祥和的青陽寺,早就將各種競爭和篩選,化入了無形之中。
然後區分出高下之別,內外之差。
心思逐漸放空,無念而動。
一股澎湃炙熱的陽氣,從四肢百骸之中生出,好似有一枚金紅色的神果,分別化入了兩顆腎臟之中。
在靈息感知裡,李浪的腎裹上了光,猶如喚醒了寄宿在臟腑之中的神。
澎湃的動力,不斷的如熱浪般,開始席捲李浪的全身。
某處地方,自然而然的蓬勃生長起來,本就意外加強過的天賦,在此刻變得更加的耀眼。
這不再是如意棒,而是定海神鐵。
任你波濤洶涌,濁浪滔天,此神鐵都能定住汪洋,巋然不動。
察覺到身體的異樣,李浪快速的收束心思,不去管它。
人體臟腑之間,相互關聯,彼此息息相關。
一者過強,極有可能便導致以強凌弱,壞了五行,亂了陰陽平衡。
所以,單以一種臟腑爲起始點進發的壽功,其所化真氣,最終也能滋潤其它臟器,只是有主次之分而已。
除此之外,還會有一些‘副作用’,以爲排解體內失衡之氣。
而這‘副作用’,既可爲壽功之特性。
如通陽功一但開練,每隔一段時間,總是要去陰陽互換一番,將多餘的能量散出去。
而這些多餘的能量,對於承受者來說,卻是有好處的。
定竅武學基本都是動功,在運動吐納之中,契合天地靈氣,引靈氣入體化爲真氣。
而壽功則多爲靜功,或坐或臥,以神通之力爲漩渦中心,吸引天地靈氣自發來投,掠過四肢百骸、肌體筋骨,歸入那作爲起始點的臟器之中。
神通與臟腑相合,就像是一臺發動機,又像是轉換器,將天地靈氣改變規律和性狀,依照特定的節奏,輸送往不同竅穴所在方位,於身體內形成一個折射的幾何圖案。
新生的壽功真氣,跳躍過九處已經定竅的竅穴,然後在還未定竅的六處竅穴之外,顯得有些蠢蠢欲動。
李浪急忙收束真氣,將它們壓回了已經定竅的九處竅穴周圍。
一次運功結束,李浪睜開雙眼,感覺精神狀態極佳,感覺整個人都愈發的耳聰目明,頭腦清晰起來。
這與修煉定竅武學的感覺差別相當明顯。
定竅武學就像是健身、搏擊類運動,確實是強化了身體,但沒有觸及到生命本質。
而壽功則在對身體內的基礎本質,進行一個親掃與更新,讓好的變得更好,拉高上限。
“壽功用不着掛血汗工廠,至少現在不需要。”
“神通與臟器相合,功法痕跡既已落下,就好似開了永動機一般。”
“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約束好真氣,然後定竅。”
“竅穴不定,壽功想練、想進步,也會逐漸的進無可進。”
“難怪壽功雖緊要,但修煉定竅武學纔是最耗時廢力的。”
“卻又不能以壽功真氣進行定竅,因爲壽功所行之真氣,天然帶着神通之氣,卻又沒有相互牽扯,形成三角平衡,入主竅穴之後,便再難生出神異、神通,影響後續的修煉,相當於廢掉了一批竅穴。”
“要是想要廢掉一個人的修行,那便大可以將這類真氣輸入對方的竅穴之中,使其竅穴堵塞。”李浪不斷的做着總結。
起身伸了個懶腰,頓覺得神清氣爽。
壽元有沒有增加,他現在沒有實感。
秘籍上講什麼增壽多少、多少年,其實也是一個供給參考的大致數字。
依照個體的不同,可能會長一些,也有可能短一些,大致誤差不會太大,當然少數個例不在統計之列。
有那種天生長壽者,學一門本只能增壽五十年的壽功,偏偏增了百年壽元,這找誰說理去?
還有人天生有缺陷,身體像個大漏勺,不斷的往外泄元氣,即使是僥倖得了神通,修煉了壽功,得到的壽元增幅,也會比常人更短上許多。
一次練習壽功結束,李浪又熟悉起踏焰腿法和赤蕭功。
昨日,便有望雪堂之外的慧字輩和尚,爲李浪送來了練習赤蕭功的玉簫,以及練習雲盤槍法的長槍。
雖然都不是法器,卻也屬於精品,能夠承受住較強的真氣灌注與衝擊。
手持玉簫,站在峭壁之上,李浪突然生出了一股澎湃豪邁之氣。
此氣自內而生,而顯化於外。
一聲長嘯,山嶺震盪。
修行壽功,即爲挑戰生死之難,人生之界限開始。
可謂是與天鬥也。
雖就在這山林曠野之中無人知曉,但胸中的澎湃之意,卻逐漸翻涌而來。
好似此刻,已經開始去扼住命運的咽喉一般。
此後,人生再無苦短!
此後,生命漸約漫長!
此後,山河之壽如我之壽!
此後,天地無量,吾亦無量!
只是不知爲何,胸中又瀰漫起了一股難言之情緒。
獨在異鄉爲異客···。
此刻若在故鄉,此情此心,矯情無比。
但若在他鄉,繃緊的精神微微放鬆,情感便猶如潮水一般,呼嘯而來,防不勝防。
遠處的山與霧,層巒疊嶂,美不勝收。
手持玉簫,一曲《夜鶯》順着蕭管,自然的流淌而出。
李浪原本是不會用蕭的,上大學的時候,也就和幾位美女組隊搞了個樂隊,主要負責架子鼓。
但赤蕭功的修煉,讓他對音律、節奏的掌控快速加強,只要稍微學習一些指法,便能快速上手,根本沒有難度。
想要吹的曲子,自然而動,甚至無須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