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知道印度人嚒？”
諾克看向吳孝祖與哈維兩人，自顧自的一本正經的道：“我大學的同學就有一位印度人，他是我覺得我認識的最吃苦耐勞的人，我一位墨西哥的朋友很認真的評價。”
“噢，哈……”哈維面露會心大笑，吳孝祖則臉色無常，不太get到老美的梗。
“你永遠不會看到印度人在美國犯重罪，先生，你們知道上次聽到印度人搶銀行是什麼時候嚒？
噢，你們肯定不記得，因爲沒有這回事。”諾克自問自答，哈維十分期待的盯着他看。
“如果我們去搶銀行，意大利人、華人或者什麼，我們會怎麼說?
Cunt！給老子趴在地上，立刻！！
可我沒法想象，印度人穿着格子襯衫，拿着槍去搶劫：打擾一下，能否勞駕把錢……喂喂老兄你幹嘛要笑！！？？我再和你講笑話？？算了吧，我不搶了，我受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維撫掌大笑的看着面前的‘經紀人’明知故問，他笑的更誇張。
“他走回車上，他的同夥等着他，問他：你拿到錢了嚒？”諾克手舞足蹈的模仿着印度口音的英語，逗得哈維大笑不止，“他會說：他們不肯給我錢！”然後再次轉過頭模仿另一個口音，“你給他們看到槍了嚒？”
“是的，我給他們看了。但是他們在大笑。”諾克在兩個角色中互換。
“你手裡拿的IBM電腦哪來的？”
“哦……他們以爲我是技術人員。”
“哈哈哈哈哈哈……”
哈維頓時間笑的前仰後合，整個人眼淚都笑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指着面前的傢伙，衝吳孝祖道：“夥計，簽下他，每天講笑話都值回票價。”
吳孝祖沒理會哈維，表情淡然。
“夥計，如果你肯學奧維茨一樣跳上桌子跳舞，我一定會僱傭你。”哈維故意調侃，笑着打趣，“既然你混這一行，應該知道我的名字。”
“那麼兩位先生，你們喜歡什麼舞蹈？”諾克一本正經的推了推眼鏡。
哈維·韋恩斯坦滿臉‘尼克楊’，攤手，“what the hell？”
“先生？”
諾克目光坦誠的看向另一邊，吳孝祖靠着椅子，端起自己的咖啡杯，伸了伸手示意對方自便，目光審視。
這位在CAA收容室工作的助理實習生把領帶塞進襯衣，公文包放在一邊，然後雙手打着響指，踩着沙發走上了餐廳的桌子，開始扭動……
“哇哦！！！”
“哦買嘎！”
“what the FXXK！？？”
餐廳裡許多正在談天聊事的客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騷舞給驚到了，餐廳經理都急忙朝着這邊跑過來。
“諾克，你個白癡，快點下來——”
白人經理氣急敗壞的朝着桌子上扭動身體的愛德華·諾克怒吼，然後還低三下四的朝着吳孝祖和哈維解釋，“抱歉先生們，我馬上處理。來人……把這個混蛋給我抓下來。”
周圍許多食客都站起身，滿臉譏笑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櫥窗外路過的行人也都對窗戶裡踩着桌子扭動屁股的場景捂嘴圍觀。
哈維臉色略有點尷尬，桌上的諾克並沒有注意到依舊肆意的扭動。
吳孝祖則淡淡的端着咖啡，身子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這個賣力當場出醜的實習生，目光深邃。
這對於一般人肯定是社會性死亡，但眼前這個白人小哥則努力且笨拙的扭動，眼裡滿是執着。
吸溜。
吳孝祖呷了一口咖啡，拿出一小捆20元面案的美刀，差不多300塊，轉頭，笑着遞給旁邊餐廳經理，“希望這些‘安德魯.傑克遜’能夠得到你和餐廳的諒解。”
看着面前的美刀，正準備開口大罵的經理硬生生噎住了下邊的話。
臉色古怪的看了眼桌上的愛德華·諾克，挽尊的道：“他必須下來。”
“當然。”吳孝祖朝着後者打了個響指，笑着朝着經理舉了舉手中的咖啡，“餐廳的咖啡真的很棒，這是我的謝意。”
300美刀壓在了咖啡杯下，當做小費，整個人拿起雙肩背起身。
這個數額的小費對於餐廳來說絕對是一筆鉅款。
“先生，如果你還想看跳舞……我們這裡隨時歡迎。”白人經理笑容滿面的把吳孝祖三人送出餐廳。
吳孝祖看了眼哈維，後者聳了聳肩，“能拿到這麼多小費，我也不介意你去我辦公桌上欣賞。我公司的員工都會樂意爲約翰你效勞。”
“印度人表演前還會把咖喱放進他的格子襯衫裡，對你說一聲勞駕。”諾克在旁邊抽空插話。
“哈哈哈哈……”哈維聞聲大笑，狠狠一巴掌拍在對方肩膀上，“夥計，你比我更瘋狂。我喜歡你種不擇手段的傢伙。”
然後，從兜裡掏出皮夾，夾出一張10美元，塞在對方領帶處，笑容揶揄的道：“你如果開脫口秀，我一定買票。”
後者臉上的笑容凝固。
“哈維先生，你剛剛說——”
哈維抿着嘴，目光看向緊張的對方，忽然翹起嘴角，“我每天承諾數十次。但是我的鈔票只會付給那些我認爲值得的人。老兄，說真的，你的脫口秀講的不賴。
奧維茨並不是第一個給客戶在桌子上跳舞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但他只有一位……如果某天你成爲大經紀人，說不定我會僱傭你，加油——”
哈維完全一副無恥且理所當然的嘴臉。
“先生，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需要這份工作，如果沒有客戶，我就會被CAA辭退……”
“NONONONO……但這並不是我關心的問題，OK？”
哈維聳聳肩，嘴臉依舊，“還有，難道你不知道，一個誠實的人做不好經紀人嗎？
難道你的客戶問你爲什麼他們不能拿到那個角色，你難道要說‘因爲電影公司討厭你或者’或者‘你太肥了？’如實告訴他？
再或者說，如果一家電影公司邀請你最大的客戶出演一部爛片，你難道說‘不，那個電影太爛了’。如果是那樣，那個花了兩年乃至更多時間籌備這部戲的電影公司高管就會記恨你，再也不會邀請你的客戶出演任何電影。
Please——
你是否失業與我無關，你失業只能證明你的無能。這不是我要爲你失業買單的理由，OK？？”
哈維這就是一副：只要我沒有道德，就沒有人可以綁架我！
愛德華諾克臉色蒼白，手指緊緊拿着公文包。
豁然鬆開，再次擠出賠笑，苦苦哀求：“哈維先生，或許我可以嘗試幫你……”
“我再次強調，我並不需要一個失敗者的幫助。”
哈維強硬說：“尤其是一個連500刀西服都穿不起的所謂經紀人的幫助。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可以隨時讓人做到，而其他成熟經紀人能做到的你未必可以。”
愛德華諾克偷偷抻了抻褶皺的西服。
吳孝祖冷眼旁觀看着眼前，這就是燈塔國典型的燈塔夢！
誰也不知道你的人生是不是一場噩夢。
“你叫諾克是嚒？”吳孝祖忽如開口。
“是的約翰先生。”諾克臉上期待，“我可以幫到你。我的通訊錄裡有着不少業內專業人士。”
“哈……”哈維譏笑一聲，衝着吳孝祖攤攤手，“我就說他適合脫口秀事業吧？”
“我在一週後會去舊金山進行最後勘景，我現在需要我的劇組裡有一個幫忙打雜的人。”吳孝祖淡然的說。
“約翰先生我可以。下個週二嚒？上午？”愛德華諾克驚喜的從公文包中掏出紙筆，“我能記下您的電話嗎？”
看着離開的愛德華諾克，哈維在旁邊邊笑着道：“約翰，你不會真的想籤這個蹩腳的經紀……噢抱歉，助理經紀吧？在洛杉磯，你每天都會見到這樣一羣人，他們穿着正裝，匆忙地穿梭…手裡call機和電話不停。
這種傢伙並不稀缺。”
“當然，所以我想請你幫我介紹一位CAA的經紀人認識。至於說……”
吳孝祖微微一笑，“就當是給今天一天的好心情買單。給他一個機會，我又不會損失什麼，不是嚒？”
“所以你承認你也喜歡他的脫口秀？”
“或許吧。”
吳孝祖並非同情這位愛德華諾克，最重要是，他發現，自己來的這個城市，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去幫助他了解。
同時——
最起碼這個傢伙做到了經紀人最重要的一點特質：客戶至上！
這是一個很好的品質，不是嚒？
他的公司是試金石，那麼，何不嘗試一下看一看，自己能不能在這裡挖到金礦石呢？
……
港島，灣仔壹零貳肆中心大廈，祖龍投資佔據整整一層。
“蘇sir——”
工作人員敲了敲門走進會議室，手裡拿着報表，“東瀛那邊傳來的最新的行情，東瀛日銀那邊發出最新的報告。”
“拿過來。”
蘇黎耀蹙着眉一一掃視報表上的一串串的數字。
隨着東瀛經濟的騰飛，近些年，全都是東瀛企業在世界各地買買買的新聞。他們瘋狂地購買歐美企業資產。
SONY耗巨資34億美元購買“美國的靈魂”的好萊塢哥倫比亞公司。松下斥資69億美元購買MCA環球電影公司;三菱重工出資8.5億美元把紐約洛克菲勒中心51%的股份拿到手。
東瀛國內充斥着樂觀，對未來無限的幻想的情緒之中，日本人對股票、債券、房地產投機癡迷。東瀛經濟增長已經連續25年持續增長了。
他們的依託地產、市值的經濟增長哪怕在廣場協定、經濟危機之中依舊十分堅挺。
所有東瀛人都熱衷於對內的這種振奮。
“所有人都認爲東瀛股市、房市是永遠停不下來的神話。經濟學家這樣分析，老百姓也這樣分析。
民衆熱衷於買房……企業也熱衷於轉型爲地產公司盈利模式，包括某些組裝電腦的公司都變成了地產企業。
他們的民衆說，國家都不允許房價跌下來。因爲跌下來的話，這個國家都受不了！
呵呵……”
蘇黎耀目視着眼前三四位心腹，“我從來不相信有永遠上漲的市場。當一個國家和地區的經濟依託房地產，那麼，這個國家的經濟利率經不起一星半點的折騰。
我調查了一下，東瀛的豬肉價格已經在日銀的調整下筆去年貴了1.45倍。
他們的央行十分強硬，在報告中似乎有意調整利率。相信我，除非明天全世界發生大地震或者巨大全球性災難，那麼日銀的這樣的舉措釋放出來的信號足以吸引無數巨鯊……我們這次已經開始了。
我與吳sir聊了這方面的信息，他支持我的推斷。”
下首幾位蘇黎耀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聽到這番話，尤其是後邊‘吳sir支持’的聲音後，明顯露出興奮情緒。
吳sir雖然不在江湖，但是江湖流傳着吳sir的傳說。
股神！
當年港股經濟危機，吳sir部署戰略任務，真的是……
“我們要不要拋掉海灣的原油期貨，把所有重心放在這上邊？現在我們距離之前購買，已經賺了不少。”有人問。
“不急，大佬說等到美國《教父3》上映的消息。”蘇黎耀擺擺手。
石油期貨並沒有多少，他並不是太在意。
8月初，伊拉克強人薩達姆踏進老美製造的科威特陷阱時候，《教父3》正在拍攝的高潮階段。
美麗國距離‘世界警察’闊別了二三十年了，越南之後這段時間，他們實際上喪失了許多…
美利堅一直比較喜歡《教父》這種‘法外秩序’，也符合這種規律。
1、當它教父/美國利益受損時，要以暴力來執行。2、在暴力實行時候非要取得第三方的諒解，已達到所謂的‘正義秩序’理由。
前世，《教父3》上映三週後，美利堅發動了波斯灣戰爭。
現在誰也沒能預料到……蘇黎耀以爲不值錢的原油期貨，會特麼有多麼誇張！
當然，他的主要目光都盯在了東瀛股市和房市上。同樣也有許多人不認爲東瀛這個國際經濟體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比如說麥加……
他就已然舉債購房。
比如說星島集團。
胡女士也是大舉進軍東瀛地產業，並且再次之前撈到了好處。
哪怕現在有人告訴他們，馬上會出問題，他們一樣不會放棄。
這就是人性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