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揚再神機妙算,卻也算不到,就在他和王局長把酒言歡之時,另外有人正在謀劃着要讓他好看。
這個人就是靳雲濤。
靳衙內很大氣,在衛周大酒店請客。
靳雲濤坐在衛周大酒店的包廂裡,嘴裡叼着支菸,臉色陰沉沉的,不住咬腮幫子。
奇恥大辱!
對靳衙內而言,前不久一中的籃球賽,絕對是奇恥大辱。
他靳雲濤從小到大,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尤其是當着孫蘭的面,被一個小小的學生伢子收拾得這樣狼狽不堪,靳衙內“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孫蘭心裡頭,不定笑成什麼樣子呢。
自己一番精心準備,全都成了笑話。
武鳴坐在他旁邊,也是一臉鬱悶,武衙內腳踝上還貼着膏藥呢,那小子腳下一點不留情,差點就給他把足踝給踩碎了。
虧他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這混蛋比武衙內自己還陰啊!
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哎,小武,你介紹的那個傢伙,靠不靠得住?”
靳衙內抽着煙,眯着眼睛問道。
武鳴嘿嘿一笑,說道:“雲哥,你就放心吧,瘋狗這傢伙,在衛周是出了名的狠,收拾個學生,小菜一碟。”
“希望是這樣。”
靳雲濤點點頭。
武鳴說道:“要我說,雲哥,還不如直接把那小子開除掉,比什麼都強。我可是打聽過了,那小子是山裡的,老家是吳山。你想啊,那鳥不拉屎的窮地方,出一個高中生多不容易,還進的一中奧賽班。他家裡不知道買了多少紅薯雞蛋才送他到衛周來讀書,直接把他開除了,讓他哭都找不到墳頭。”
“哼,要開除他,沒那麼容易。他又沒違反校規。”
靳雲濤哼道。
“嗨,違反不違反校規,還不是學校說了算?我就不信了,你雲哥開了口,一中孫校長敢不賣你這個面子?這種無權無勢的農村土豹子,誰還護着他?”
武鳴壓根不信。
靳雲濤家老子,就管着教育這一塊,要開除個學生,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尤其是這種山裡來的泥腿子,難道還有誰敢爲了他來得罪老靳家?
靳雲濤鬱悶地說道:“孫蘭護着他。”
“啊?”
武鳴隨即就覺得好笑。
“她一個剛來沒多久的科任老師,自己都是立足未穩,能護着誰啊?”
“這小子,是一中報名參加全國化學奧賽的種子選手,全一中就四個人報名,他的成績最好。”
武鳴還是不以爲然:“這算個什麼理由?你開了口,一中還找不出一個化學成績好的學生來?”
還真就不信,一中除了他們四個,再沒有第五個人能參加那什麼化學奧賽。
靳雲濤吐出一口濃煙,說道:“關鍵孫蘭是化學老師,我這樣做,會給她造成仗勢欺人的印象……”
武鳴恍然大悟。
想想也是啊,既然靳雲濤想要把孫蘭弄上牀,這印象就不能太差了。那孫老師看上去挺清純的一個姑娘家,肯定正義感爆棚,最看不慣仗勢欺人了。
“得咧,那就讓瘋狗去收拾他吧,保管打得他爹爹媽媽都不認得他!”
“瘋狗一個人行不行?我看那小子也不是很弱,至少有一把子蠻力。”
武鳴笑道:“誰說瘋狗一個人了?他那幫子爛仔多的是,一個不行就上兩個,兩個還不行就上四個,空手不行就操傢伙,總之肯定收拾得那小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靳雲濤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擡手看了下手錶,說道:“怎麼還不來?”
武鳴說道:“快了,應該已經到了酒店,我出去看一下……”
話沒說完,包廂門就被人推開了,四五個人呼啦啦地涌了進來。
“鳴哥。”
當先一人,穿件髒不拉嘰的牛仔服,大敞開,裡面不要說襯衣,連件背心都沒有,就這麼光溜溜的裸着,胸口青慘慘一團,紋着一個虎頭。給他紋身的人水平還不錯,至少虎頭紋得沒有走樣。當然,因爲這人個子並不高大,胸口也沒什麼鼓鼓的肌肉,氣勢什麼的是談不上了。
不過這麼一個青慘慘的虎頭紋身,走在街上,確實能嚇到很多循規蹈矩的普通市民了。
武鳴頓時滿臉堆笑,迎了上去,和這紋身男就來了個熊抱,拍打着他的脊背,一副很熟的樣子。
武鳴家老子雖然不是個多大的領導,他自己好歹也是在機關上班的,正經人家的子弟,卻和這樣紋着虎頭的街頭混混親熱無比,不知他家老子見到之後,會作何感想。
“鳴哥,這麼急着把兄弟我叫過來,有什麼事啊?”
紋身男笑着問道。
其實他的年齡未必就比武鳴要小,這麼稱呼,無非也是給武鳴個面子。不管怎麼說,武鳴在他眼裡也是個“領導”,以後有什麼事還得求人呢。
“來來來,瘋子,先坐下,弟兄們都先坐下,喝酒吃飯,咱們邊喝邊聊。”
武鳴忙不迭地招呼和紋身男一起來的幾個兄弟。此人外號就叫“瘋狗”,不過這都是背後叫的,當着大夥的面,還得遮掩着點,叫聲“瘋子”。
這些人的衣着打扮,“形象氣質”,和瘋狗差不多,一望可知,都是街面上的混混爛仔。
衛周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太小。街面上總有這麼一些遊手好閒的年輕人,混着混着就變成爛仔了。
“瘋子,我給你介紹,這是雲哥,我哥們。”
武鳴笑哈哈地說道,辦事還是比較細緻的,只含含糊糊說了句雲哥,連靳雲濤的全名都沒說,更別說介紹他的家庭背景和個人身份了。
他知道靳雲濤不比他,那是真正的“公子哥”,靳雲濤家老子,據說還有上升的空間,搞不好將來還是市領導呢。和瘋狗這種人混在一起,影響不好。
其實靳雲濤倒不在乎這個。
此人的衙內習氣極重,加上他老子老孃又寵着他,就寵出個無法無天的性格。
不過武鳴既然瞞着不說,靳雲濤也就不自我介紹了。
“雲哥。”
瘋狗就向靳雲濤一抱拳,顯得很江湖的樣子。
“瘋子。”
靳雲濤抓起桌面上的香菸,就丟給瘋狗,樣子很隨意。
果然瘋狗臉上就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最討厭拿腔作勢的傢伙。
“雲哥,我跟你說,瘋子以前,正兒八經在派出所幹過聯防隊,他們所長很看重他,覺得他敢打敢拼,是把好手。後來瘋子自己覺得在派出所幹着太約束了,這纔出來的。現在和派出所的關係還很不錯呢。”
武鳴便例舉了一下瘋狗的“英雄事蹟”。
其實這還真有點往瘋狗臉上貼金。
此人在派出所幹過一段時間的聯防隊員是不錯,但並不長,就幾個月。因爲身上匪氣太重,當聯防隊員的時候,常常仗勢欺人,結果沒多久就被聯防隊開除了。
不過此人在聯防隊確實還有幾個熟人,倒是真的,仗着這一點,有時候他就能得到不少的關照。
靳雲濤對此也很滿意。
這就是說,只要不搞出太大的事情來,基本上此人自己就能擺平,用不着他事後再給擦屁股。
至於其他幾個爛仔,擺明是瘋狗的跟班,武鳴就懶得給靳雲濤引介,實際上有兩個他也不認識。反正瘋狗身邊的爛仔不少,他也沒興趣一個個去打招呼。
有什麼事,直接跟瘋狗說就是了。
靳雲濤不是個小氣傢伙,請客吃飯很像那麼回事,桌面上滿滿當當的擺了十幾個菜,白酒啤酒都上了,煙也是好煙。
瘋狗見了這麼一桌,就很高興。
吃什麼抽什麼是其次,這表明他瘋狗有面子。
至於他的幾個馬仔,基本沒見過什麼大世面,見了這麼高檔的一桌酒菜,頓時就大喜過望,也不講什麼規矩,拿起煙來就抽,夾起菜就吃。
有人更是積極,開了白酒啤酒,吆喝着就給大夥倒上了。
很快,包廂裡就吆五喝六地划起拳來,氣氛變得十分熱烈。
幾杯白酒下肚,瘋狗滿臉漲得通紅,對武鳴說道:“鳴哥,雲哥,你們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瘋子沒二話……”
武鳴哈哈一笑,說道:“其實對你來說,這就是小菜一碟。你幫我教訓個人……”
“什麼人啊?”
“衛週一中的一個學生,叫燕飛揚,是高二奧賽一班的。”
“怎麼,這小子得罪你鳴哥了?”
“可不是嘛,你看看我這腳上,還貼着膏藥呢。這小子打籃球不規矩,搞小動作,玩陰的,差點沒給我把腳給踩斷了,你說,我能吃這個虧?”
武鳴氣憤憤地說道。
“那是,誰敢陰我兄弟,老子砍死他。”
瘋狗馬上將胸口的幾根肋骨拍得啪啪響。
“好兄弟!”
武鳴就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我跟你說,這小子是山裡來的,沒見過世面,光知道逞英雄。你給我好好收拾他,收拾完了,鳴哥我再請弟兄們吃飯喝酒。”
“沒說的,鳴哥說幹誰,我就幹誰!”
眼看着武鳴和瘋狗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不住灌酒,冷眼旁觀的靳雲濤眼裡飛快地閃過一抹不屑。
武鳴畢竟上不得檯盤,低檔得很!
不過他這回找的人倒是很對路,夠那個山裡土豹子喝一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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