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容工廠裡面安靜一秒,苟哥剛走,緊跟着工廠外面又是一連串的剎車聲。?
驚魂未定的許沫然猛然間擡起頭,圓瞪的雙眸此刻顯現出駭然的神情,如果死的話,爲何不痛快點,這樣的折磨,讓她的心理防線瀕臨崩潰啊!
她不想這樣了,雖然有着遺憾,可是她想着之前那一系列險遭強暴的事情,她好難過,好害怕,甚至絕望了。
此刻口中銀牙一咬,將視線移開廢棄工廠的那道鐵門,手中的尖銳物就那樣毫不猶豫的割上了自己的手腕,疼痛襲來,卻是感到一絲放鬆。
當鐵門開啓,一陣涼嗖嗖的風吹來的同時一個高大的人影已經到了她的身旁,愣然間擡頭,入目的卻是那樣的場景,那樣的一個人……
許沫然覺得,離洛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應該永遠是淡然的,冷漠的外表下帶着點點憂鬱,?穿戴整齊,不失分寸。
可是此刻,此地,許沫然的面前呈現的卻是一個不一樣的男子,他的衣服領口敞開,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額頭上佈滿汗水,水珠順着頭髮滴下來,掉進敞開的衣領裡……?
連那雙藍色的眸子都變得那麼的洶涌起伏,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優雅氣質,中間甚至夾雜着一絲絲的狼狽……
這……真的是離洛嗎,那個被外界稱爲憂鬱的王子的離洛嗎?
離洛在看到許沫然的那一刻一顆心纔算是沉了下來,沒有問她有沒有事,也沒問是誰欺負了她,他僅僅是看着她,深邃藍色的目光從許沫然紅腫的臉,移到她身上殘破的衣服……
直到那被鮮血染紅了的手腕,離洛的眸光驟然的緊縮,身子的脊柱都僵硬了一下,終於無法再鎮定了下去。
起身一個旋身,外加一記強有力的左勾拳,乾淨而利落的身手,一拳打在了桑澤的臉上,且不說那臉上的墨鏡被打掉,就連那突然露出的英俊臉上馬上青了一片!
桑澤用手抹了抹嘴角沁出來的血絲,活動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心裡叫着真夠狠的啊,可是卻在一票手下的注視中,出奇的沒有回手,而是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拳!
“桑澤,三年不見,沒想到重逢竟是如此場景!”沒想到,離洛回身蹲下,從自己的衣服上撕扯下不料,熟練的纏繞在了許沫然的手腕上!
“洛哥,我真的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啊!
“獨眼不是你的人?”冷漠的聲音傳來,雖然許沫然看不到他低着頭的面容,可是卻能感受到那口氣中帶來的陰冷!
“洛哥……”桑澤看着那個熟悉的背影,腦海中想着他們曾經稱兄道弟的闖蕩的日子,心裡泛起苦澀!
“桑澤,我再說一遍!”離洛將許沫然抱了起來,“阿談的死不是我做的,下次如果你再敢動我身邊的人,我絕對不饒你!”
感受到懷中女子蜷縮成一團,有着微微的顫抖,離洛起身,擡起步伐!
桑澤卻在這一刻快步的向着獨眼大步的走了過去,途中經過一個兄弟的身邊,快速的抽出其身側的刀,對着獨眼的一條胳膊砍去。
“啊!”獨眼慘烈的呼聲傳來,鮮血隨之濺了桑澤一身。
看着離洛的腳步頓住,桑澤大吼,“我說這事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手下竟然去招惹了洛哥,他真的不知道!!!
曾經他們是道上最好的兄弟,在一起度過了最黑暗卻也是最酸辣爽快的青春,可是這一切,卻在三年前,毀於一旦,阿談死了,離洛離開了,他卻不得不守在這裡……
雖然道上傳言阿談的死和離洛脫不了干係,他不相信,追問再三,最後卻被離洛的槍擊逼迫出門!
自此,他便守在這裡,似乎有朝一日,兄弟們會回來,再次舉杯同歡,通宵暢飲……
“人在這裡,你隨意怎麼處理!”桑澤出聲,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個背影!
離洛看着懷中的許沫然,那小小的身軀蜷縮在他的懷中,身子的顫抖是那麼的清晰,目光中的藍色變深,觸及到那手腕上滲過布料的血跡時候,薄薄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臉色冷冽!
將許沫然放下,轉身,當目光觸及到跌坐在血波中的獨眼的時候,後者一瞬間仿若寒冰入體,那種害怕就好似瀕臨死亡的感覺,那斷臂之痛在此刻顯得卻是微不足道。
桑則見此,看着離洛,目光不敢移動一分,“你說怎麼辦,我動手……別髒了你的手。”
“用不着!”看也沒看桑則一眼,向旁邊的人手中拿過鐵棒……
鐵棒和刀最大的不同,就是刀會讓折磨變得痛快,死亡也來得快。
而鐵棒,會將痛苦變得沉重,拖得永無止境。
每一下鐵棒打下去,許沫然都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看見血滴飛濺的情景。
她嚇得捂住臉,可還是能聽見那嘶啞的呻吟……
後來,連呻吟聲都消失了……
那情景,不僅僅是血腥……
離洛擦擦臉上的血,擡腳踩在他下身。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勸阻,滿屋子除了慘烈的哀號什麼都聽不見。
許沫然呆呆地看着一身是血的離洛,他就是剛剛抱着自己的那個人嗎?
那個時候,他的懷抱是那麼溫暖……
他還是自己在大街上初次遇到的那個人嗎?
那個時候,陽光下的他好似下凡的仙謫……
他還是那個被FANS們稱爲‘憂鬱王子’的離洛嗎?
那個時候,電視屏幕上的他憂鬱,淡然,平靜……
許沫然緊緊抱着自己發抖的身體,這一切竟然讓她不知所措。
離洛走到許沫然身邊,將她抱起來,沒有說安慰的話,用手指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把她身上的衣服裹緊,抱着她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