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上

鴻門宴(上)

下午一點,我準時來到約定的咖啡廳,推門進到貴賓2號房,房間裡坐着兩個男人,一個不到四十,是曾經的朋友及客戶,也是今天約我談事的人,另一個不到五十,不認識。{本書{首發}【仙】【界】【小】【說】【網】?}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裡面的溫度很高,有點熱,脫掉外套,曾經的朋友遞過一支菸,我邊接過煙邊打電話,最近有點忙,電話總是不斷,對面保持着沉默,等着我忙完。放下手機,我問:“其他人呢?”他曾說還有兩個人過來一起談事,都是我認識的,約定今天一起談談我的情況,如果可以,他們想讓我重新站起來,因爲他們也都是我的債主,原本心裡暖暖的,以爲有了希望。

“一個去市區了,另一個在吃飯,馬上過來。”曾經的朋友說。

我有點失望,因爲去市區的人是最能幫上忙的人。

又過幾分鐘,另一個吃飯的朋友推門進來,邊走邊說:“什麼事情這麼着急,我飯都沒吃好就趕過來了。”一屁股坐在我身邊。

對方看人已到場,曾經的朋友說:“老闆娘,我想問問我那批工程款你什麼時候解決?”

我心裡“戈登”一下,完了,估計今天是個鴻門宴。但表面上不露痕跡,盯着他看,等待着他把話題說完。

“這是我的材料商,他們都逼着我要債,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曾經的朋友說。

我望向另一個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瘦瘦的,穿的很得體,手腕上戴着一條很粗的金手鍊,手叼着煙也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回音。

我肯定了今天的鴻門宴,用計把我約出來見面,其實是想問我逼債。

剛進門的朋友也似乎發覺氛圍不對,立馬對曾經的朋友說:“什麼意思?你出來我單獨和你說兩句話。”

那個年紀稍大點的男人望向他,問他在裡面是什麼角色。

“他也是籤這份合同的當事人之一。”曾經的朋友回答。

年紀稍大點的男人說:“不管談什麼,今天的目的就是拿錢。”

我目送着他們兩人走出去。年紀稍大的男人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說了幾句,立馬又陸續進來五六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女人,長卷發,瓜子臉,濃妝豔抹,身着一襲深咖啡色帶毛的中長皮衣;另外有兩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魁梧的身材一看就不是善類,像極了混社會的,我心裡又一沉。

很快曾經的朋友推門進來,只不過已經沒有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我知道今天逃不了了。曾經的朋友坐下來,再一次問我相同的問題,我哭笑:“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你認爲現在問我要債合適麼?我還有錢給你麼?”

“這我不管,公司法人是你吧,支票是你開的吧,我只能找你要錢。”

“公司法人是我沒錯,但你應該知道我沒實權,而且支票也不是我親自開的,這並不是我的筆跡。”我邊拿起放在我面前的支票複印件邊解釋。

一個像極了混社會的站在我身旁,對着我吼:“欠債還錢,羅嗦什麼,今天你是有錢也得給,沒錢打電話借錢也得給。”

我沉默,看來今天有點麻煩,說真的,我並不是怕那些人,這種場面我曾見過不少,那些人和我沒有直接關聯,他們不敢動手,現在這樣子只不過裝裝樣子嚇唬我而已,可是這些對我而言,真沒用,我已經不在乎生命,怎麼會在意別人恐嚇威脅呢。

“說話丫,怎麼個解決法?信不信我們不要這筆錢了,就卸你一條腿和一隻胳膊。”對方繼續恐嚇。

我繼續保持沉默,實在不想和他羅嗦,拿出手機玩着微信,翻開他的照片,看着他對着我燦爛的微笑,突然感覺心頭一暖,他曾說過,不管以後我碰到什麼困難及麻煩,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邊保護我,真想立馬給他短信讓他過來救我,但又不想讓他擔心,因爲剛纔他曾給我電話,說下午有點忙,空了會給我電話。對方一直不停的恐嚇威脅着:“沒錢打電話問家人朋友借,讓他們送過來,不然你今天別想出這門。”

我依舊保持沉默,裝作玩手機暗地裡發短信給好友求救,“我有麻煩了,有混社會的人在恐嚇威脅,快報警。”然後寫上地址,一連發了好幾個朋友。

對方只當我在玩手機,也沒在意,繼續吼着,而且加入的人也越來越多,但目的明確,逼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