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不打嗎?”
“不是說許銳鋒只是嚇唬嚇唬張文禾嗎?”
“你們這些搞情報的都是幹什麼吃的!”
孟波,司令部會議室內,一名軍官激動的叫嚷着,他的手指頭已經快要扎進一旁文質彬彬的男人眼睛裡了。
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一臉無奈:“怪我嘛?”
“是我讓許銳鋒打過來的嘛?”
“情報,是木棉的趙家傳遞過來的,趙家的情報在東南亞是最準確的,他們說了,許銳鋒的頭號狗腿子半布拉在會議上宣稱只是嚇唬嚇唬張文禾,因爲這小子仗着自己有點文化,去許銳鋒面前耍嘴,這才讓許銳鋒一生氣給扔進了黑獄。”
“我當然要將情報第一時間上報給阿德,你還怪上我了?”
啪!
阿德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將桌面上的手機都拍蹦了起來:“行啦!”
他怒視着所有人,沉聲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找到主要責任人,這一仗就不用打了?”
“佤邦軍已經拿下了達邦口岸,真要是將達邦打下來,咱們連東撣邦都回不去了。”
會議室內的火爆氣氛,被阿德徹底給壓了下去,對於這些人來說,能不能守住達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回家。
“咱們還有多少兵力?”阿德冷靜了下來,壓着火氣問道。
他旁邊的軍官迴應道:“馬上就能參戰的,至少一個師,邦康一戰,咱們並沒有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阿德再問:“佤邦攻擊達邦,出動了多少兵力?”
“這……我們怎麼能知道……阿德,咱們和對方交戰的時間太短了,完全無法摸清對面的情況……”
“我要能摸清對面的情況,我他媽還用問你啊!”
阿德再也憋不住了,站起來直接罵了出去。
“出動一個團,馳援達邦,告訴咱們的人,達邦,不容有失。”
穿軍裝的男人挨完罵後,起身離開了會議室,等會議室內只剩下了阿德和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時,他說了一句:“打電話,我現在就要和老毛子溝通。”
“是。”
文質彬彬的男人掏出了手機,當將視頻電話打過去的那一刻,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白人的身影。
“三件事。”阿德一句廢話都沒有的說道:“第一,我要求孟波、達邦兩地,24小時不間斷的電力輸送。”
老毛子很鄭重其事的說道:“這可是個大難題,畢竟整個佤邦的電力網絡都是東方搭建的……不過,你們要是真的遭遇了困難,尋求我們的幫助,可以通過國際援助的形式……”老毛子在視頻裡,微微擡了擡眼皮:“一億,美金,一個月一億。”
“什麼!”阿德已經要掏槍了,如果這不是隔着網絡的話。
“阿德先生,如果我們面臨着一場戰爭,又有人可以拯救我們於水火,我會覺得,定價權在對方手裡。”
阿德呼吸出的氣息都是階段性的了,那斷斷續續的鼻音能夠證明他此時此刻的忿怒:“我給!”
“我還要你們的衛星網絡信號,確保孟波、達邦兩地即便被切斷了通訊信號,依然可以通過衛星電話和部隊聯繫。”阿德自打吃了上次的敗仗以後,深深記得那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痛楚。
“一億。”
“你他媽不認識別的數字是吧?”阿德咬着牙繼續說道:“我還要上次戰爭中,佤邦那些高科技。”
“需要一點時間,你確定能等到我們把裝備調試好以後,通過空投的方式移交給你麼?當然,價格還是一億……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們是在進行一場公平的交易,起碼我們不像阿美莉卡那幫人似的,把士兵派到你們的國家,再和你談買賣。”
“你們可以拒絕這次交易,就像我們隨時都可以拒絕和你交易一樣。”
“我給!”
阿德迅速掛掉了電話,他越想越生氣,可生氣又能怎麼樣呢?
唰!
阿德衝着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伸出了食指,憋了半天才說出了那句:“從今天開始,孟波、達邦兩地,哪怕是到了後半夜三點,也得開着燈,不,白天也他媽給我把全部的燈打開!”
“老子花錢了!”
阿德是真氣壞了,可他依然沒有想一想,之前與其合作的東方巨龍哪怕是表達出了讓他低頭的意思,也不曾這麼坑他吧?
人吶,一旦因爲脾氣和你鬧掰了以後,那就千萬不要再去解釋什麼了,他哪怕在外邊讓人坑成狗,也不會像電視裡演得一樣,覺着後悔,相反,還會把這一切都算在你身上,覺着這是因爲你,才讓他忍辱負重。
賤!
天色越來越暗了,文質彬彬的男人看着阿德的背影終於體會到了王位上當家做主的難,他開始有點心疼這個男人了。
嘀。
此刻手機上的新聞推送出現時,文質彬彬的男人只看了一眼,就舉着手機衝阿德走了過去:“阿德。”
阿德沒回頭:“說。”
他望着黃昏即將離去前的最後一點光亮迴應了一個字。
“佤邦……宣戰了。”
“艹。”
阿德罵了一句,他罵的是佤邦不宣而戰搞完了偷襲,竟然又開始在媒體上冒充好人了。
這就像是警察在抓賊的時候,掏出槍來先一槍給你撂倒,隨後纔想起來沒有鳴槍示警,又朝着天上扣動了扳機。
“你,要看一眼麼?”
阿德將手機拿了過來。
手機屏幕上,那條新聞被點開後,一個梳着高馬尾穿着皮夾克的女人對着鏡頭說道:“佤邦,是一個永遠呼籲和平的民族,但,我們也決不允許丟失掉哪怕一寸國土!”
“如今孟波、達邦,還有大量佤邦土地依然被掌控在東撣邦手中,這是我們佤邦的恥辱,這是我們新政府的恥辱。”
“我們的同胞在孟波和達邦想要回到邦康卻被東撣邦軍阻止在自己的土地上,這和歷史中被列強佔據了北境的東方巨龍有什麼分別?”
“我們的領導人說,我們沒有拒絕歷史的資格,但,決不能眼睜睜看着歷史重演!”
“我們的領導人說,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我們的領導人說,如果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什麼人想要讓這件事再發生,那我們佤邦就會手裡的鋼槍告訴他們,這件事,不止有一個結局,一旦第二個結局出現的時候,你們可未必能受得了!”
“朝天闕!”
這段‘宣言’並不是按照順序說出來的,是通過混剪的模式將同一場景下的兩個人,剪輯成了一虛一實,說‘收拾舊山河,朝天闕’的那個語速緩慢,說‘你們可未必能承受得了’的那個語速急促,最終‘朝天闕’這三個字作爲結尾,則充滿了力量感,而此時,安妮正好昂起頭,就像是經歷了那段歷史悲愴的國人,終於在今天,也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