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個人一旦放棄了一切,是一種什麼感覺麼?
老鷂鷹以前覺着,這肯定是一種極度痛苦的撕裂感,就像是爆皮之後,將死皮從身上撕下。
可實際上真到了這一天,當老鷂鷹決定好了要放棄一切,包括生命的時候,他才瞬間明白過來,死皮,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夜色深邃,B2酒吧的霓虹在街頭閃爍,此刻,如香江城寨般破舊的樓道內,幾個人影走了出來。
他們這羣人每人拎了一件衣服,就這麼拎着衣領讓衣服捲曲着自然垂下,隨後,在街頭囂張行進,連來往的車輛都不躲。
嘀!嘀嘀!
他們幾人所造成的擁堵,讓街道上到處都是鳴笛聲,而臉色略顯蒼白的壯漢迅速拎起了衣服,伸手在衣服包裹的棍狀物體下方一擼,‘咔嚓’傳出一聲攝人心魄的聲響後,一把霰彈槍的槍口直接頂在了汽車玻璃上。
他惡狠狠的瞪着司機,說了一句:“你再他媽摁一個!”
司機是木的,嘴巴微張、往後躲的看向了窗外。
“走啦!”
老鷂鷹此刻回頭喊了一嘴,領着這三個人在街道中央,直奔B2酒吧走去。
囂張至極。
老鷂鷹爽了。
他不知道是在白金的效果之下爽了,還是在這個沒有法律、情誼約束着的環境裡感受到了自由,反正他有了一種即將起飛的感覺。還在B2酒吧門口保安剛要扭頭過來問點什麼的時候,一巴掌扣在了對方臉上,將其一把推開。
老鷂鷹都想好了,只要他敢多一句嘴,立馬崩了他,但,那個保安沒敢,很可能是被這種不要命的氣勢給嚇住了,靠在酒吧牆壁上直挺挺的望着這邊。
“嘿嘿。”
姚四海一邊樂着,一邊推門而入,在狂躁的音樂聲浪傳出時,他轉身又走出來了,站在那個被嚇着了的保安面前問了一句:“駝龍在哪個包房?”
“二樓,大包。”
老鷂鷹點了點頭,這才走進酒吧。
咣!咣!咣!
酒吧內的音樂和老鷂鷹剛剛抽完的那根白金完美契合,彷彿在這種音樂聲裡,他體內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活躍,老鷂鷹將手裡的衣服高高舉起,晃動着手臂徑直穿過舞池。那個惦記過佤族姑娘的苦力緊隨其後,當經過一對情侶身邊時,居然一把從一個男人懷裡將金髮少女拽了出來,狠狠啃了一口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我艹!”
自己女人被佔了便宜的傢伙順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剛追上樓梯——嗵!
樓上一聲霰彈槍的槍響傳出,此人從樓梯上被直接崩起,一屁股撞擊在牆壁上後,反彈着趴在了地面上。
那一瞬間,整個舞池徹底炸了,先是一小圈人望着屍體驚恐的發出了尖叫聲,緊接着,舞池裡所有人都不知所以然的高舉雙手開始叫嚷,他們還以爲音樂聲即將迎來高潮部份。
可老鷂鷹,卻在二樓走廊單手將霰彈槍扛在了肩頭,就這麼邁着四方步向二樓走廊內走了過去。
“你們是哪的!”
守候在走廊門口的男人警覺的看了過來,可他沒有見人就開槍的覺悟,曾經牽過驢的壯漢擡起手裡的霰彈槍槍口,將整把槍端於小腹位置,槍口朝上直接摟動了扳機——嗵!
又是一聲槍響。霰彈槍在近距離射擊下,擊透了攔截者的身軀,將一團血肉噴霧噴濺在牆上,那人才口鼻竄血的倒地。
老鷂鷹突然愣了一下,回頭看着自己帶過來的壯漢問道:“剛纔哪保安說駝龍在哪屋來着?”
躁動的音樂讓壯漢什麼也聽不見,大喊着:“爺,您說啥?”
老鷂鷹不問了,一腳踹開了一間包房的門,只見裡面三四個老爺們正對着被摁到的女人上下其手。
他看都沒看,徑直走過,可那個好色之徒站在門口哈喇子差點沒流出來,緊接着,手裡的衣服落了地,一把AK被端起,衝着屋內所有人,進行着無差別掃射——噠噠噠噠噠!
第二個間包房被推開時,屋內一位大佬剛剛倒出滿桌子的小快樂,正用銀行卡切分,壯漢瞧見這一幕,順着腰裡拔下一顆手雷,手指尖觸碰地面的將其滾了過去說道:“啥他媽好玩意兒啊?老子下午差點沒死這玩意兒手裡,艹!”
轟!
巨大的爆炸聲下了後面剛剛殺完人的傢伙一跳,等他走過來,整個包間已經變成了漆黑一片,只有沙發位置有少量火光在閃耀着,而裡面的人,都崩碎了。
終於,當老鷂鷹推開第三間包房房門時,剛把腦袋探進去,就被手槍槍口頂住了太陽穴,這間屋子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屋子裡全都是龍精虎猛的漢子,他們在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着老鷂鷹,幾乎人手一把槍。
沙發上,一個羅鍋坐在正當中,肩膀上的大包比腦瓜子都大,這迫使腦袋只能歪着的問了一句:“兄弟,咱們有仇啊?”
“都別動!”
老鷂鷹帶的人也衝了進來,壯漢鬆開了手裡的霰彈槍,任憑槍械被綁帶繫着懸掛在身上,雙手雙持手雷站在了門內,另外兩人端着槍都瞄準着羅鍋時,老鷂鷹在槍口指着的環境裡,坐在了羅鍋對面,還毫不在乎的從桌面果盤裡拿出了一塊西瓜,大口啃了起來,汁水淌了滿手。
“聽說……嗯,吐……你要接去邦康的暗花?”
老鷂鷹把西瓜子吐出,問道:“趙家人怎麼安排的?”
羅鍋瞪着他:“炸邦康市政府大樓,安排人狙擊邦康許銳鋒……這可都是精細活,就算你們搶到手了,以你們的作風,能行麼?”
老鷂鷹又啃了一口西瓜,隨後,直接用持槍頂着自己太陽穴那人的衣服擦手,這才衝着羅鍋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搶生意,只殺人。”
“什麼意思!”
羅鍋沒聽懂,他已經在金三角混了不少年了,爲了錢拼命在這地方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可他沒聽說過有錢不賺的!
老鷂鷹一擡手,打腰裡掏出了一把柯爾特蟒蛇,隨後將子彈全部退出來,再一顆一顆往回裝:“咱們玩個遊戲……”
一顆。
“我要是給自己崩了呢,你該幹什麼幹什麼,我再送你點錢,反正我們這些人你一個也不會放過,是吧。”
兩顆。
“我要是給你崩了呢……哈哈哈哈……我們再從你這兒殺出去,怎麼樣?”
“不是,你他媽說什麼呢!”
唰。
老鷂鷹根本不在乎羅鍋說了什麼,把第三顆子彈裝好,用手掌直接搓動彈巢,使其轉動後,又將其扣了回去。
咔!
老鷂鷹裝好了子彈後,扣開了槍械擊錘,將槍把遞了過去:“要不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