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聽出了龔老的言外之意,“被他們盯上,不是好事嗎?”
“難說,危險與機遇並存吧。”
龔老欲言又止,“這些大勢力彼此之間的傾扎十分嚴重,而且內部蟠根錯節,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很可能就會像我一樣,被髮配到苦寒之地。
加入這些大勢力,確實能得到更多的機會,卻也意味着,你必須無條件服從他們的安排和調度,不能生出自己的想法。”
沒有自己的想法,這絕不是許春娘想走的路。
她進入鬥場的初衷,只是爲了賺仙晶,她不想摻和到各方勢力之中,失去自我。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如果這些大勢力的招攬,我通通拒絕呢?”
龔老幽幽一嘆,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以前也看不慣這些獨斷專行的大勢力,只想獨自一人默默的修行,但是獨自修行太慢了,他堅持了幾千年,最後還是無奈地向現實妥協了。
不過許春孃的處境,比當初的他要好太多了。
“你與鬥場簽了契約,算是鬥場的人,哪怕你當真拒絕了那些大勢力的招攬,看在鬥場的面子上,他們也不會爲難你,倒也不必太過擔憂。
不過你須得注意,萬不能得罪了這些大勢力,以免招致報復。”
“多謝龔老提點,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聽得此言,許春娘總算放心了些,她就算對自己的實力再有信心,也不會狂妄地認爲,人仙初境的她能過鬥得過那些天仙強者和仙王們。
見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龔老欣慰地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人很快就會找上你了,我還有些事,今日便聊到這了,過幾日再來看你的比鬥。”
送走了龔老,許春娘關上了院門,還沒來得及收拾桌上的茶盞,就收到了鬥場管事的傳訊,邀她去前廳一敘。
許春娘到的時候,管事已經等候多時,見她來了,連忙起身笑臉相迎。
“此次傳訊匆忙,沒驚擾到許仙子吧?”
許春娘搖搖頭,“我正好無事,談不上驚擾。”
管事呵呵一笑,邀請許春娘入座後,大有深意的問道。
“想必許仙子也知道,我們鬥場真正的主人,是何人吧?”
許春娘對管事的來意有了大概的猜測,順着他的話道,“略有耳聞,聽說鬥場真正的主人,是三重天中的璇璣仙子。”
管事讚許地看了許春娘一眼,與有榮焉地點了點頭。
“不錯,看來許仙子對於鬥場也並非一無所知嘛,說起璇璣仙子,下三重天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她不僅實力超羣,更是四重天中玉璃仙王的妹妹,身份顯赫而尊貴。”
許春娘配合地點了點頭,“管事專程讓我來一趟,應該不只是想同我說這些吧?”
管事笑了笑,取出一紙早已備好的契約,遞給許春娘。
“我今次喚你來,確實有事要同你商量,許仙子且看看我手中這份契約,看看這裡邊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許春娘接過契約,掃了一眼裡面的內容,心下暗哂。
沒想到第一個找上她的大勢力,竟然是鬥場。
想來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比起其他大勢力,鬥場有着天然的優勢。
這張契約裡面開出的條件,可比她以前簽下的那份要寬裕多了,只是一旦簽下這份契約,她以後想離開鬥場,就沒那麼容易了。
按照契約中所說的,她不僅可以拒絕一部分比鬥,甚至可以主動挑選自己的對手。
最令她心動的是,只要簽下這份契約,她以後所有比斗的下注,都不限額。
許春娘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鬥場爲什麼會這麼做。
不久前她在與腐怨的戰鬥中,動用了言靈之能,鬥場應該是看中了她的實力與潛力,想借此拉攏她。
管事觀察着許春孃的反應,“怎麼樣?這契約上的條件你還滿意嗎,有什麼不滿的,儘管提。”
許春娘放下手中契約,看向管事,“鬥場開出的條件,我很滿意,只是未來還很長,我沒打算一直待在鬥場中。”
管事循循善誘道,“待在鬥場中,有什麼不好的?既能賺仙晶,又能揚名立萬,何樂而不爲呢?”
許春娘笑了笑,並不接話,起身提出了告辭。
“我之前和鬥場簽訂的那份契約就很好,沒必要再重籤一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且慢,許仙子彆着急嘛,反正你回去後,一時半會兒也沒啥事,你對這份契約有什麼不滿的,還可以再商量嘛。”
管事好說歹說,總算是將許春娘給勸住了。
上頭交代給他的任務,是無論如何都得將人留在鬥場裡,務必不要讓其他勢力給搶了去。
許春娘也不想和管家撕破臉,順勢坐了下來,佯裝重新打量契約,實際上卻在考慮該怎麼談條件,讓鬥場取消她下注的限額。
“其實鬥場的意思,我也明白,想與我重新簽訂新的契約,是不希望我加入其他大勢力吧?”
“許仙子既然猜到了,那我也不瞞你,每月都有很多人加入鬥場,但是能夠從這麼多鬥士中脫穎而出的,卻不多見,像許仙子這樣一舉成名的,更是鳳毛麟角了。”
管事委婉地道,“我們鬥場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鬥士,全讓別人給挖走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許春娘進入鬥場還不到兩個月,風頭就已經勝過許多在鬥場中混跡了數年、甚至是十數年的鬥士了。
她若是保持這個勢頭繼續贏下去,每一場比鬥都座無虛席,絕對能成爲鬥場中的搖錢樹。
如此一來,鬥場自然不肯放任她被其他勢力挖走了。
許春娘理解地點了點頭,“管事說得在理,只是這份契約不太合我心意。
不如這樣,我們將契約內容改一下,在鬥場期間,我不加入任意一方勢力,如何?”
管事思索片刻,明白了許春孃的意思,她既不想與加入任意一方勢力,也不願與鬥場產生太深的糾葛。
不過她這樣做,雖然不如直接簽下契約來得直接,卻也不會損傷鬥場的利益,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