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谷的邊緣,許春娘感受到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正是這道屏障,將山谷內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她伸出一隻手,嘗試着觸碰這道屏障,還沒等她靠近,屏障中突然爆發出一道醒目的黑芒,朝着她飛速射來。
許春娘眼神微凝,連忙撤身往後退去,從這道黑芒中,她感受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好在黑芒似乎只是想警告一下試圖離開場域之人,一擊不中後沒有再繼續追擊,又折返回了屏障之中。
看着重新恢復平靜的屏障,許春娘沒有再做嘗試。
這場域,八成是由魔王級強者所圈定的一種絕對領域,除非擁有能夠直面魔王的力量,否則根本無法通過蠻力硬闖出去。
沿着山谷的邊界,將整片山谷的地形考察了一遍後,許春娘選定了一處位置稍高的山洞,準備將這處地方當做暫時的容身地。
山谷太小了,幾乎沒有幾處能夠隱藏身形的地方,可以預見的是,獵殺比賽開始後,會有源源不斷的殺戮在這裡上演。
選擇高處,至少可以多觀察到一些情況,不至於太過被動。
和許春娘有着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她的周圍,也陸陸續續來了好些人。
同爲“獵物”,在獵殺比賽正式開始之前,衆人默契地保持着距離,一時間倒也相安無事。
突然間,天空忽然暗了下來,一道巨大的黑影遮住了天光。
這一變故,頓時驚動了不少人,他們紛紛朝着天上看去。
“怎麼回事,獵殺比賽這就要開始了嗎,分明還沒到時間啊!”
“不知道,先看看吧,反正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在衆人的注視下,黑影中走出了二三十人,而後那道黑影忽然間消失不見了,天空又恢復成最初的模樣。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些人和他們一樣,都是“獵物”。
接下來的時間裡,又有兩批“獵物”,被投放到了場域之中。
場域中的“獵物”,達到了百人之多。
這還不算,在比賽正式開始前的半柱香時間內,更有數十隻魔獸,被投放到了場域之中。
這些魔獸的修爲多處於地魔境,領頭的四隻,則是達到了天魔初境!
魔獸修行到這一境界,已經擁有了極高的智慧,不弱於任何一個種族。
領頭的幾隻天魔獸在意識到處境後,分別領着其餘的魔獸,朝着山谷的各個方向飛去。
其中一隻龍首鹿身、長着巨大雙翼的魔獸,便朝着許春娘所在的這處山頭而來。
原來這些魔獸,竟也打算利用地形之便。
見這羣魔獸來勢洶洶,有些魔人臉色頓時變了,“怎麼辦,它們朝着我們這個方向來了,看樣子來者不善,要撤走嗎?”
也有人持樂觀態度,“別急,這些魔獸了不是傻子,在獵殺比賽開始之前,應該不會貿然消耗實力,先等等看吧,說不定它們會和我們合作呢。”
衆人耐着性子等了一會,沒過多久,爲首的天魔獸率先趕到。
它微微垂下龍首,冷傲地掃視了一眼全場,傳出一道魔念。
“離開,或者死!”
天魔獸的威脅直白而乾脆,彷彿只要有人膽敢不照做,下一刻就會被撕成碎片。
衆人心中惶惶,不敢再多言,更不敢討價還價,直接作鳥獸散,毫不猶豫地捨棄早已選好的位置。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他們高出一個大境界的天魔獸,比那些王子王女們還要難對付。
許春娘也不例外,她混雜在人羣中,朝着周圍飛去。
獵殺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時候和天魔境的魔獸動手,無疑是不智的。
餘下的時間,想要再選一處好位置,已經來不及了。
許春娘隨意打量了一眼周圍環境,化作一道黑色煙霧,憑空消失在原地,化作一片普通的樹葉,混雜在無數的葉片之中,高懸在枝頭。
“咦?”
透過玄水鑑,遠在四重域的某位魔王,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他原本沒將這名人魔初境的小魔放在心上,畢竟在他的看來,這種實力低微的小魔在獵殺比賽中,不過是個湊數的,活不過三個時辰。
不過這隻小魔的隱匿之術,倒是有幾分意思,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真能順利活下來。
“貪狼,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不趕緊將小輩們送進入,在這裡看什麼呢?”
貪狼回過神,不緊不慢地道,“急什麼,這不還有數十息的工夫麼?我將那些小傢伙送進去,也要不了我三息時間。”
“行行行,我只是來提醒你一句,讓你別耽誤時辰。”
貪狼輕哼一聲,目光落到下方二十餘名小輩的身上,隨口交代了幾句後,大手一揮,將他們直接扔進了場域裡。
憐星好奇地湊近,看了一眼玄水鑑,只覺一頭霧水,“這裡頭分明什麼都沒有啊,你剛纔到底在看什麼,看得那麼投入?”
貪狼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你確定,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憐星心中一動,朝着玄水鑑中看了又看,還特意分出一縷魔念,送入玄水鑑之中。
半盞茶後,憐星終於有所察覺,發現了異常之處。
她臉上露出一絲驚容,“這是何人?不過人魔初境,居然領域瞭如此精湛的隱秘之術,難不成是哪個傢伙遺失在下界的子嗣?”
“誰知道呢,我也是見她這一手隱匿之術精妙,纔多看了幾眼,沒想到居然差點把你也騙過去了。”
貪狼悶笑,語氣裡滿是嘲諷意味。
憐星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這種小伎倆,怎麼可能騙得了我?我只是沒有耐心去細瞧罷了!
她這點修爲,就算領悟瞭如此精湛的隱匿之術,也不見得安全,一會兒打起來了,所有的山丘都會被夷爲平地,更何況是一片樹葉!”
“哦?”
貪狼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不如我們打一個賭,就賭……這隻小魔能不能在戰鬥中活下來。”
“賭就賭,我還怕你不成?”
憐星輕哼一聲,“說吧,賭注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