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與雪莉帶着娜梅莉亞離去後,馬人們也在瑪格瑞的命令下,沿着山道返回部落。
只有貝恩沒有離開,他手腳僵硬地走到巖壁旁,想將那把劍拔出來,但它沒入山體太深,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貝恩一時間煩躁不已,別說族人們離去時的馬蹄聲,就連四周呼嘯而過的山風,在他聽來,都像是嘲弄之意。
他使勁捶打巖壁,將手臂打得生疼,這才停下來。
瑪格瑞緩步走到貝恩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別再自我懲罰了,我們回部落吧。”
貝恩低吼道:“我真得不甘心啊,瑪格瑞!”
“有什麼不甘心的?”瑪格瑞勸慰道:
“你射出的那根箭羽淬有變色巨螺的毒液,這麼久的時間,毒液早已深入骨髓。
哪怕斯卡曼德真能幫她解毒,傷口早已經刺破腸胃,失血又那麼多……娜梅莉亞都必死無疑。”
這也是瑪格瑞沒有和斯卡曼德起衝突,強留娜梅莉亞的原因……他帶走的只是一具即將成爲屍體的娜梅莉亞罷了。
斯卡曼德看似贏得了面子,但真正的裡子還在馬人這裡!
但貝恩卻不這樣想,他既想要裡子,還想要面子。
所以,他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殺了斯卡曼德,我一定要殺了他!”
“貝恩,你不是斯卡曼德的對手,你拿什麼去殺他?”瑪格瑞嚴肅道:
“他連續放了你三次,我很確定,下次如果你再挑釁他,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你,哪怕我替你求情。”
“所以,既然娜梅莉亞已經死了,這事到此爲止吧。”
不提這事還好,傷疤被撕起,貝恩的臉龐便有些猙獰扭曲。
貝恩極度排斥和厭惡巫師,這樣的他,卻偏偏被一個巫師擊敗三次。
而那個巫師又憐憫般地饒了他三次,這種極致的羞辱比殺了他還難受。
貝恩憤怒道:“我要動用那口木棺。”
“你瘋了。”瑪格瑞怒道:“你這次爲了殺娜梅莉亞,使用那口木棺,減少了幾十年壽命。
你再動用一次,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
貝恩沒有說話,他摸了摸自己那灰白的頭髮,眼神中閃爍着一抹瘋狂。
……
……
羅夫和雪莉並沒有離開褐穴山,他們騎着飛天掃帚,繞到山的背面,找了個隱蔽的山洞,就立即鑽入了箱子裡。
娜梅莉亞的傷勢嚴重,必須立即治療,容不得他們再返回霍格沃茨了。
此時,他們倆站在一間瀰漫着醫用酒精刺鼻的味道的房間裡。
雪莉想將娜梅莉亞放在手術檯上,但由於她是馬人,無法躺在臺子上,少女只好揮動魔杖,讓她仰躺在半空中。
羅夫從架子上拿起一個收音機一樣的魔法物品,他用魔杖敲了敲按鈕,它向外冒出絲絲縷縷的幽綠絲線,和娜梅莉亞的手腕牽引銜接。
那些幽綠的絲線顫抖起來,收音機內也響起“咚咚咚”的聲音。
這是魔力心跳器,和麻瓜的心電圖機類似,都能檢測心臟的跳動情況,從而判斷患者的情況。
羅夫漂浮起來,來到娜梅莉亞身旁,在她的胸口偏下的位置,深深地插着一把箭,烏黑的鮮血滲出,顯然箭中淬着毒。
在娜梅莉亞的身上,還有一件用藤蔓編制的網格衣服,它的存在會影響到手術。
所以,這會也顧不得太多了,羅夫讓雪莉直接將其解開。隨着馬尾辮少女切斷藤蔓,將整件衣服扯下來,她和羅夫也是瞬間明白:
爲什麼別的馬人,都不穿衣服,但只有娜梅莉亞例外。
實在太大了!
這絕對是羅夫見過高大的山巒,哪怕是同樣規模不小的海蓮娜和瑪格麗,加一起都不如娜梅莉亞。
更可怕的是,她這會還是仰躺在半空中。
經驗豐富的人都知道,仰躺着的時候,會自然地向兩側平攤。
娜梅莉亞卻依舊能橫看成嶺側成峰,真不敢想象站起來時,是何等的……蔚爲壯觀。
一時間,別說羅夫了,就是身爲女孩的雪莉,都看得微微呆滯。
這時候,昏迷中的娜梅莉亞,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羅夫趕緊伸手按住那搖搖晃晃、顫巍巍的奇特風景,讓它們不要再晃動。
萬一撞到箭羽,造成傷口的二次破壞就不好了。
雪莉回過神來,立即接過羅夫的工作,將雙塔輕輕向上托起,讓他安心處理傷口。
羅夫收斂心神,用酒精潤溼一塊有搗碎草藥味道的紗布,擦拭傷口附近的灰塵。
他清理以後,再起手臂,一把手術刀就在架子上顫抖了兩下,然後彈出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很準確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羅夫拿着手術刀,將娜梅莉亞的創口割開一指長的長度,又重複一刀,深到骨頭,左手將創口掰開,右手探進鉗子,用力一拔,將深入骨頭的半截箭頭拔出,扔到杯子裡。
一股腥臭的味道從傷口裡涌出,那道傷口恐怖地張開,血液緩緩地、緩緩地流出來。
羅夫皺起眉頭望着傷口,箭鏃傷到了腸子,這比想象中的傷勢更嚴重。
他默默地取出一個葫蘆式樣藍花瓷瓶,倒出來一些藥面,又從一個白瓷瓶中倒出來一種黑色液體,最後從一個冰裂小瓶中取出一點止血藥劑。
他把三種魔藥用半碗溫開水調勻,一次一次地衝洗創口,烏黑的血和水流了一盆。
清理完毒液之後,羅夫又開始給娜梅莉亞修復被箭鏃傷到的內臟,只是這個過程,就沒那麼容易了。
在羅夫給娜梅莉治療時,取魔藥、酒精、用盆子接血水、還有給少年擦汗,全是雪莉的工作,她忙上忙下,也是極其辛苦。
當兩人忙完時,已經到後半夜,他們都累的不行,坐在門口休息。
雪莉看着昏迷不醒的娜梅莉亞,問道:“羅夫,她怎麼樣了?”
“毒雖然給娜梅莉亞清理了,但她傷勢太嚴重,又失血過多……我盡力了。”羅夫嘆氣道:
“如果三天內醒不來,大概就醒不過來了。”
“還有其它方法嗎?”
羅夫點頭道:“還有一種方法能救她。”
“什麼方法?”馬尾辮少女問道。
羅夫沉默片刻,道:
“獨角獸的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