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天樞的描述，封棋對慕暚感到更加好奇了。
她的來歷中如同一團迷霧。
通過多條時間線獲得的信息，他發現慕暚時常出現在各個歷史關鍵點。
從最初的拾荒者領袖葉皇，到創建猩紅研究院的第一任院長，再到蔚薇……以及現在的天樞等人。
許多歷史重要人物的背後都有慕暚的身影。
時間線向後延展，沐晴未來也會與慕暚有交集。
由此可見慕暚口中的“奇蹟”，或許指的是對人類文明建設有重大影響的這部分天才。
但慕暚自身卻如同一團迷霧，他至今不清楚她的真實來歷是什麼。
但對於慕暚的未來佈局，他心中倒是有幾個大致猜測。
他覺得慕暚口中的奇蹟是指某些方面天賦卓越的人才，但這些人才都有一個缺陷，那就是壽命的不足。
爲了讓這些特殊人才更好地推動人類文明的發展，所以慕暚賜予了每一個“奇蹟”悠長的壽命，或是其他特殊能力。
但本質上這些特殊能力只是輔助，自身優秀才能稱得上是奇蹟。
否則任何人都可以是奇蹟，慕暚那何必再辛苦尋找奇蹟。
這一點也能從多條時間線的情報信息中證實。
但有一點他十分好奇。
通天路上的戰士不知曉人類文明潛在的黑暗面，但始終遊走於歷史中的慕暚按理說應當知曉纔是。
根植在人類社會中的領域潛伏勢力對人類文明的發展危害巨大。
如果不將它們根除，即使前線防守牢不可破，但內部隱患問題也會使人類文明逐漸走向崩潰。
但問題是，現有情報中慕暚並未對這方面的問題有過行動。
仔細一想，他覺得或許不是沒有，而是自己沒有發現。
歷史後續走向中，黎明軍的一系列屠城行爲或許就是針對某些領域潛伏勢力的行動，慕暚也參與其中。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以慕暚的實力，按理說對抗這些領域潛伏實力應該很輕鬆纔對。
她的實力具體有多強封棋不清楚，但他見過慕暚記憶片段中她獨戰無窮無盡領域怪物的畫面。
那時候的慕暚當真有無敵之姿。
縱使敵人無窮無盡，她一人一槍獨自鎮守人類最後防線，銀槍所指之處猶如死神鐮刀劃過，帶走大量領域生物性命。
其中不乏令他感到心悸的恐怖領域生物。
由此可見慕暚的實力之強。
但遺憾的是，伴隨着太陽被血月壓迫下沉消失，領域場徹底覆蓋整個人類世界，慕暚也在那時候化爲了一座雕像。
從這段畫面分析來看，慕暚的戰力是遠高於各方領域潛伏勢力的。
或許只有老迷口中的柱神纔有一戰之力。
但問題就在於，黎明軍有慕暚與沐晴二人坐鎮，爲何會敗？
老迷曾說過，真正的強大勢力會選擇蟄伏或擴張。
像他這般走投無路，亦或是想要搏一搏的領域弱族纔會選擇滲透進人類社會。
老迷原本制定的成長路線也是領域擴張，奈何沒有族人幫助，開局還遇到了沐晴，最終只能選擇另闢一條成長路。
這也是老迷選擇對虎魄研究院下手的主要原因。
畢竟從領域生物的角度來看，人類社會能提供的資源極其有限。
先說功法。
實力強大的領域族羣顯然有更好用的功法，它們的成長體系也比才發展了500餘年的人類修煉學更爲優秀。
不需要像夜影族那般利用人類天才開發術法項目。
再從資源角度看待這個問題。
除非是掌握虎魄研究院這類特殊機構，領域勢力如果用戰爭的方式根本搜刮不到多少有用資源，甚至可能還沒付出的損失高。
畢竟人類的資源產出還得依靠領域場。
與其對人類出手，倒不如直接對其他領域場出手來得實在。
並且不是所有領域勢力都能想到去掌控人類特殊機構，以此謀取利益。
綜上所述，如果真有黎明軍都無法力敵的超級勢力。
大概率不會選擇潛伏於人類社會。
即使想要佔據人類的領地，也會像銀月族那般選擇橫推一座城市的殺伐路線。
所以，如果是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領域勢力導致了慕暚與沐晴聯手作戰失敗，封棋必然是不信的。
從歷史角度來看，黎明軍的強大是顯而易見的。
黎明軍創造的黑暗時代也在未來歷史中佔據巨大篇幅，由此可見黎明軍的影響力。
先不考慮黎明軍一系列迷之行爲的具體原因。
僅從黎明軍的實力來看，除非是未知的超級領域勢力出現，僅憑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領域勢力，絕對不可能是對手。
那麼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如果黎明軍不是對抗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領域勢力，黎明軍就不可能被評價爲“叛軍”。
各方領域勢力不是傻子，它們眼中的其他領域勢力都是對手，根本不可能出手主動幫助。
就像是各個前線補給區，前線戰士們與領域場抗爭了多年，也沒見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領域勢力跳出來抵制、針對。
甚至對領域潛伏勢力來說，前線戰士驅散其他領域場的行爲能給他們帶來實質性的利益。
這一點顯而易見。
例如迷霧之主掌控虎魄研究院，能源源不斷獲得分配給虎魄研究院的靈性資源。
這部分資源的來源就是各大前線補給區的戰士驅散、探索領域場期間獲得。
所以前線戰士驅散領域場的行動對於各方領域潛伏勢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問題出在哪？
這無疑形成了一個悖論。
黎明軍針對的如果是領域場內的領域勢力，確實可能遇到還未被發現的超級領域勢力，它們來到人類世界後始終沒有行動，一直潛伏在黑暗中韜光養晦，等待大勢降臨。
其中就可能存在着類似於柱神的可怕沉睡生物，導致了黎明軍的覆滅。
可如果真是這種情況，黎明軍就不可能被定義爲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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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領域潛伏勢力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不但不會針對黎明軍，還得主動送上各種名譽纔是。
黎明軍的這種行爲無疑是在幫助它們減少競爭對手，同時增加靈性資源的產出。
可如果黎明沒有針對領域場內的勢力，針對的其實是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領域潛伏勢力，那確實會被稱之爲“叛軍”。
但問題是，潛伏在人類社會中的領域勢力怎麼可能戰勝慕暚與沐晴的聯手。
想到這裡，封棋不由得皺眉。
他覺得這其中一定存在着變數，這個變數即使是慕暚應對起來也是極爲吃力。
現有情報中，沒有任何領域勢力符合這個猜測。
思索中，他忽然想到了藍皮暗殺者。
藍皮暗殺者是現有情報中最爲神秘的領域勢力，它們的來歷是個迷，甚至它們本身都是迷。
死後就會化爲靈氣徹底消散不說，被解剖後體內竟然不存在任何輔助身體運轉的功能器官。
與此同時，蔚薇還曾說過。
藍皮暗殺者似乎在不斷接收外界傳遞來的神秘信號，這信號極有可能在遠程遙控藍皮暗殺者。
精準定位、監控拍攝不可見……藍皮暗殺者身上不可解釋的問題還有很多。
藍皮暗殺者的能力特性也是繁多。
多條時間線，他遇到過以精神攻伐術爲主要進攻手段的藍皮暗殺者，也見過手持匕首以刺殺爲進攻手段的藍皮暗殺者。
其他能力特性還有很多，控制、防禦、詛咒……等等。
除了悍不畏死的相同特點外，藍皮暗殺者掌握的能力並不完全相同，非常繁多。
這一點與人類術法學極爲相似，走的是百花齊放的路線。
他忍不住猜測，是否有這麼一個可能。
藍皮暗殺者纔是導致黎明軍失敗的主要原因。
現有情報能證明，藍皮暗殺者收集了大量奇蹟物品，而每一件奇蹟物品都擁有無視物理規則的特殊能力。
所以藍皮暗殺者背後的勢力綜合實力或許十分可怕。
他現在看到的也只是藍皮暗殺者勢力所展現力量的冰山一角罷了。
這一點還能從靈能族對藍皮暗殺者的重視程度看出，這顯然不是對待一個普通勢力該有的態度。
但具體原因是什麼，現有的情報實在有限。
他只能寄希望於這條戰鬥線能走得長遠，能獲得更多有用的情報來揭開秘密的面紗，讓他探尋到更多真相。
想到這裡，封棋擡頭望向了站在囚牢中，被金屬鐵鏈束縛的天樞。
覺得或許天樞可能會知曉藍皮暗殺者的詳細來歷。
“天樞大叔，你是否見過通體皮膚藍色，身材瘦小，大概一米五左右的身高，掌握着各種能力特性的領域族羣？”
面對詢問，天樞的臉上浮現好奇表情。
他沒有直接回答，回憶了一番後開口道：
“我鎮守通天路的那段歲月，遇到過許多與你描述相似的領域物種，不清楚你指的是哪一種。”
封棋：……
如果是其他領域生物，他倒是能從隨身攜帶的加密手機中翻出圖片。
即使沒有保存圖片，也可以打電話給虎魄研究院，發送來相關圖片。
但藍皮暗殺者擁有無法被拍攝記錄的神秘特性，根本沒有圖片證明。
他唯一看到過藍皮暗殺者樣貌記錄，是飲用了領域弱族據點裡的神秘酒液，裡面的精神力影像就記錄了藍皮暗殺者的詳細容貌。
思索片刻後，他掏出手機給虎魄研究院的院長打去了電話。
雖然資料庫中沒有藍皮暗殺者的圖片記錄，卻有藍皮暗殺者的詳細描述，包括細節描述。
與虎魄院長說明來意後，他掛掉了電話。
等待片刻後，一張素描照片被髮送至他的手機。
點開圖片確定無誤後，他將屏幕對準天樞，隨後詢問道：
“天樞大叔，就是這張圖片裡的領域生物，你曾經可有見過，或是聽說過？”
天樞好奇打量素描圖數秒，隨後搖了搖頭：
“我鎮守32號主路那段歲月從未見過此類領域生物，與隊友一起鎮守的那段時間也不曾聽他們提起過。”
聽到這番話，封棋心中遺憾。
本以爲天樞這裡或許有相關情報，可惜的是天樞並未接觸過藍皮暗殺者。
“你爲什麼想要了解這支領域族羣？它們有什麼特殊之處？”天樞在這時好奇詢問道。
面對詢問，封棋點頭：
“這支領域族羣十分神秘，之前的時間線我曾多次遭遇這支領域族羣的暗殺，同時基本可以肯定這支族羣掌握了許多奇蹟物品，潛在實力十分可怕。”
“我多條時間線的探索始終找不到與這支領域族羣相關情報，但我認爲這支領域族羣對人類歷史的影響或許很大，甚至有可能是黎明軍失敗的罪魁禍首。”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不一定就是真相。”
“原來如此，但我確實沒有見過此種族勢力，更不瞭解他們的來歷。”
與天樞繼續閒聊了一陣後，封棋準備離開了。
他有考慮過帶天樞離開這座金屬牢籠。
但仔細想來，他根本無力解決天樞身上的隱患問題。
貿然將他帶離這座牢籠，或許會給星城帶去災難。
雖然現在的修煉體系遠不是400年前能比，人類強者也遠超當時，面對失控的天樞必然有一戰之力，況且還有沐晴在。
但沐晴在這條戰鬥線中有重用，不可能時時刻刻跟着天樞。
一旦沐晴不在身邊，失控的天樞必然會讓星城軍部的力量損失慘重。
他也想過將天樞帶去猩紅研究院，讓蔚薇試着解決天樞體內的隱患問題。
但仔細想來，這麼做存在着巨大隱患。
蔚薇能不能解決天樞體內的問題暫且不提，一旦在解決隱患問題期間，天樞忽然失控，那將是猩紅研究院的災難。
到時候蔚薇都可能在失控的天樞手中瞬間斃命。
猩紅研究院是他每一條犧牲線最爲核心的部分，安全永遠擺在第一位。
承擔着虛擬遊戲開發、攻克血肉祭隱患、新項目研究……以及保留大腦等重要任務。
將天樞送入猩紅研究院，就可能導致所有人一起努力的戰鬥線功虧一簣。
即使這條戰鬥線他能夠蒐集到大量情報。
但猩紅研究院沒了，收集到的情報就不可能交給未來的他，等同於戰鬥線徹底失敗。
思索再三，封棋選擇了放棄。
天樞確實是個很強的助力，但在找到解決天樞失控的問題前，這個戰力並不能使用。
它就像是一柄薛定諤的雙刃劍。
打開牢籠是獲得“失控的天樞”，還是正常的天樞，純粹看緣分。
緣分到了砍敵人，緣分不到砍自己人。
隨緣天樞，恐怖如斯。
至少這條戰鬥線，天樞和他已經沒有多少交集點了。
想到這裡，他望向天樞開口道：
“天樞大叔，或許之後的時間線我們會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但現在我要離開了，您保重。”
“等等，我有東西給你。”天樞在這時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