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手臂環繞過他脖子時,溫暖的掌墊在我臀下緩緩起身。周遭的每一絲空間,都被他的氣息縈繞,腦子不受控地想到他剛纔說的一句話,暗自在心裡頭嘀咕:你又不是沒吃過!
當然這話我不敢說出來,否則真怕他胡來,當真把我直接帶回他那了。
聽到他囑咐:“你把手圈緊一些,如果頭覺得昏就靠我背上休息,到了我喊你。”
我依言把臉貼在了他背上,腳下每一步都能感覺到身體的韻動。一股酒氣上涌,對着他打了個酒嗝,連我都能聞到那濃濃的酒衝味。他步伐微頓,側轉臉看我,昏暗中眉宇似微蹙,低聲說:“以後少喝點。”我輕哦了一聲,突然覺得這麼媚眼迷離看他特別的英俊,忍不住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一口。
他的眉峰終於舒開了,嘴角微微上揚,繼續向前邁進。
在溫暖包圍晃晃悠悠下,我到底是沒抵住睏意,就這麼靠在他後背上沉入了夢鄉。我夢見與江承一剛好那會,他問我還記得與他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嗎?我說當然記得,是在初二時,我碰翻了他的鉛筆盒,他拿筆戳我的背,由矛盾開始。但他肯定地說不是那時候,是小學三年級,我找他借練習本抄作業,我摸摸鼻子嘿嘿傻笑。
有件事記憶猶新,上課兩人老傳紙條,有一次我把跟他傳的小紙條給夾在作業本里帶回家了,沒來得及“銷贓”,然後我姐檢查我作業時看到,我那叫一個緊張啊,臉都憋紅了,卻聽我姐好奇地問,你幹嘛自己給自己寫紙條啊,是有多無趣呢?我當時就傻了,回頭才反應過來,原來我姐把他寫給我的紙條給看成是我的筆跡了,原因是:我與他的字一樣的醜。
每次與他提起這事,他都一臉懊惱,然後來捏我的臉,不許我再笑話他。後來甚至還爲此下了狠心練字,以至於到現在我的字一如既往的醜,而他卻練了一手工整的楷書。
夢境總是美的,青蔥歲月裡,我與他懵懂不知將來會有一日嚐盡悲歡離合之苦。
依稀聽到菱子的嗓音,我迷濛着睜開眼,反應慢了半拍才發現原來江承一真的揹着我走回了公寓,而且還爬了六層樓到了門前,此時正與菱子在爭執。
爭執內容很簡單,他堅持要將我送進房間,因爲我睡着了。而菱子卻不同意,說在這裡把我放下就行,他們爭鋒相對互不相讓。
聽了一會壁角,我假裝如夢初醒,微擡起頭,江承一立即就發覺了,臉向後側轉低聲詢問:“醒了?”輕應了聲,從他背上滑下,腳着地時免不得有些虛。
菱子也不說話了,默站在旁。等江承一離開後,她率先進了門,我眼眸暗了暗,跟在其後並關上了門。不會說因睡了一覺,就把之前發生的事給忘了。
“昨晚大家趕了兩個場,都喝多了,你跑出去後,張勇就清醒了,十分懊惱。”
聽着菱子的解釋,我並沒作聲。
她突然輕描淡寫地問:“你與江承一又好上了?”事實顯而易見,我就是想賴也沒法。她丟下一句:“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後別來找我哭。”就轉身要進房,卻在走到房門前時忽然頓步,“你有跟他說嗎?”
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在指什麼,搖了搖頭。
轉而聽她說:“很晚了,睡吧。”
等我梳洗完躺下時,雖感渾身睏乏,卻沒什麼睡意,摸出剛從菱子那拿回來的手機發了條短信過去:到家了嗎?很快回復過來:到了,怎麼還不睡?
我:睡不着。
江承一:想聊什麼?
我並不知道跟他發短信想要聊什麼,問他前幾天那決定的原因,他肯定不願意說。而他不願意說的事,我就是打破沙鍋也問不出來。最後想了想,打下一句:想起以前我們同班時候傳紙條的事了。
之後,在你一言我一語地短信傳遞中,時間悄然飛逝,等到他打出一個困了的表情時我才驚覺天光發白,他竟是陪我聊短信聊了三個小時。而握在掌中的手機也發燙,而且電池空白,即將停電,這纔跟他說了拜拜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