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這則短信後,我的心裡就好像是被貓爪在抓一樣,癢到難以忍受。幾次兵哥哥與我說話,我都恍惚着沒聽清,要他再重複。他也不惱,微微一笑後就重複,可能是見我談性不佳,基本上都是他在說,講得是他在部隊裡的趣事。
一直等到晚餐快結束時,我才赫然了悟,原來兵哥哥退役了,他這次過來並非剛好路過,而是特意來看我的。他晦暗不明的眼眸看着我時,似藏了深意,而那深意我不想懂,別轉開視線看往別處,一扭頭就看到了江承一的新車,白色的,格外亮眼。
自那天跟他確立關係後,突然有一天他問我先買房子好還是先買車好?這麼私人的問題突然跑來問我,我哪知道要怎麼選,只能回答他隨便。隔了兩天,他就拉我去看車了,我心說看來已經有了主意呀。
整個看車過程中,我觀察到他眼底壓抑着興奮的光,男人對車子似乎都有特殊的情結,甚至有人把車比成老婆。看中的是一輛白色現代,提車時,我坐在副駕駛座上,也覺得很興奮。這時卻聽他在旁低語了句,之後開車回走的這段路我都在晃神。
原因是,江承一說:再不讓你遭遇上次摔車的害怕了。
微微瞥轉視線,凝着他認真開車的側臉,遲鈍後的反應:原來他選先買車,是因爲我。
對面兩聲輕咳拉回我的心神,懊惱地發覺自己只要一想到江承一,那心思就管不住。全然忘了兵哥哥還坐在那邊,微微尷尬地低頭要去喝飲料來掩飾,可端起杯子發現已經空了。
很快就聽他問:“你還渴?那再讓服務員上一盒酸奶吧。”我連忙擺手說不用,這時才留意到他已放下筷子,杯盤間已現殘跡。於是試探地問:“吃飽了嗎?”
見他微笑點頭,我邊伸手邊道:“那我喊買單啦。”卻聽他說:“不用了,單剛纔我已經買過了。”“......”我頓時無語,剛纔是想得有多入神呢,連他付錢都沒發現。而且他遠來是客,哪裡有讓客人買單的道理。
他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笑得溫和善意:“不要緊,下次有機會你上我們老家玩,然後換你買單。”他老家是湖南長沙,從武漢坐高鐵的話是三小時,說起來他退役回老家後離得也並不遠了。
我附和着一起笑,心裡卻知這個“下次”永不會到來。
拿外套起身時,他提議要送我回家,我默了下,說有朋友已經來門外接我了。他微愣,神情有些意外,原本可能當我是客氣,等一同走出飯店門,看到江承一坐在車裡看過來時,才面色微暗。送我上車時,他往駕駛座上的江承一看過去,禮貌又客氣地說:“拜託你了,請把小芽安全送到家。”江承一橫過來一眼,嘴裡不冷不淡地哼了一聲。
兵哥哥也沒在意他這態度,視線再度落在我臉上,“原本還想與你一同散步送你回去呢,看來也只能是下次了。”語意中有着明顯的惋惜。
我客氣地笑:“嗯,下次。”
這個“下次”,同樣也不會有。相信,今天以後,與兵哥哥的交集正式宣告終結。
車子平穩開上軌道,車廂內氣氛微妙,我偷偷地飄看着身旁面無表情的人,辨不出他喜怒。隔了會,實在忍受不了這種低氣壓,還是我先開口示弱:“下次不會再跟他出去啦。”
卻見他挑了挑眉,側目看過來,語調微揚:“下次?”
明明江承一的眼裡沒有火花與怒意,我卻聽着他重複“下次”那兩字,莫名的心虛,連忙軟着聲保證:“沒有下次了。”
他這才斂回了眉眼,專心開車。卻並沒有把我送回住處,而是開往了城區。
半小時後,我與江承一牽着手暢步在街上......散步,到這時我若還不知道他存了氣,那就真拎不清了。因爲兵哥哥在臨走前說本想與我一塊散步的,然後江承一就把這項專利搶過去獨屬於他,手被握得分外緊,即使有些汗溼了他也沒鬆開。
我倒是挺樂的,因爲被他這般在意着,這樣算不算他在爲我吃醋呢?如果是,那這次兵哥哥過來看我倒也算是催化劑,我竊喜地想。
手機有短信進來,拿出來看時條件反射地去望身旁的人,卻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烏黑的眼,把我給驚了一跳。
只聽他輕描淡寫地說:“看呢,人家發短信過來了。”這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