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我生日這天,一些要好的同學與朋友爲我慶生,一大張圓桌坐得滿滿的。
既然是壽星,被灌酒難免,一杯杯下肚,聽着同學與好友的祝詞,我笑得嘴角都發酸,頭逐漸開始發昏。當感覺到兜裡的手機震動時,心莫名地輕顫了下,頓了一頓,縮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摸出了手機,只看了一眼,就怔忡在那。
突然手上一空,手機被旁奪了過去,一擡頭就見閨蜜林菱把我的手機給揣進了兜裡,並把一杯酒遞到我手裡,“幹!”她先碰了杯,一干而淨,我頓了頓後也舉起了酒杯灌下,啤酒從嘴到心都是苦苦的、澀澀的。
內心像長了草,疼癢難忍。
向鄰座借了手機謊稱去洗手間,走出包廂門,就靠在牆上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撥那串號碼。等待接通的數秒,周遭喧鬧只剩耳旁的嘟聲,接通時,“喂?”男人的嗓音隔着電話傳來,清冽而低沉。我卻默不作聲,隱約聽到呼吸聲,難言情緒,最終放下了手機,按了紅色按鈕。
再回包廂時,神色如常將手機還給了鄰座。
生日宴散,大夥興致仍高,有人提議去ktv去k歌,衆人響應。於是一干人又殺去了最近的歌城,麥霸自有很多,我淺笑着縮在沙發一腳,只需安靜地當一個陪客。
意識到周遭環境不對時,是有人拿腳踢了踢我,本欲擡眼去看是誰喊我,卻在一擡眼間就看到頎長而熟悉的身影,正矗立在我面前。
我眯了眯眼,凝定而望。
視線下移,一束鮮紅欲滴的玫瑰正被捧在他身前,我的脣角無法抑制地勾起譏諷的弧度。這算是來爲我慶生嗎?可是江先生,你是否忘了三天前你向我提出了分手?
他叫江承一,三天之前,還是我男朋友。基於前兩年我生日,他都爲我準備了玫瑰與紅酒,還有蛋糕,所以這年生日我也是滿心期待。可就在三天前,他突然打來電話,說沒法與我再一起走下去了,希望我能有個幸福的好歸宿。
我問他原因,他緘默不答。
毫無預兆,毫無理由,這算什麼事?可當男人這般提出時,出於女人的尊嚴,我不可能對他死纏爛打。之後閨蜜提議喊朋友給我一塊過生日,沒有拒絕。
閨蜜在旁踢了我一腳拉回我偏離的神思,給我暗使眼色。我想了下,站起身來主動拿過江承一手中的玫瑰花,然後禮貌地說:“謝謝。”
眸光相對,或許是因爲包房昏暗,他的臉被埋在陰暗中,一向清醇的雙眸,此時看來也是幽黯難辨,看不透那背後的情緒。我索性低了眉眼,去看懷中的花,紅得耀眼,也芳香無比。頭頂上方傳來他清冽嗓音:“小芽,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心微動,但沒待我開口,身後已經有人低沉應答:“今晚是小芽生日,她哪都不去。”
胳膊被輕拽,人往後退了一步,一道修長的身影擋在了跟前。是舊同事王錚,他知道我今天生日,特意從武漢趕過來。
我因爲身形嬌小,被他擋了後,就看不到前面的江承一了,但空氣中無形的對峙氣氛,油然而生。周旁目光全都圍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