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車子已經平穩開到郊區一棟歐式混合建築物前，白色的基調，屋頂蓋着大紅的瓦片。一共三層，每一層都附帶陽臺，頂樓還有一個大的游泳池以及遮陰的大洋傘。
別墅兩邊培植着茵茵綠草，中間是車道。或許是聽到了汽笛聲，陳樂馨揹着書包歡快地跑了出來，朝着他的方向招手，“爸爸！”
陳文斌下車，手臂一舉就將女兒舉到了高處、抱在懷裡。因爲身高的優勢，陳樂馨每次趴在父親肩上都手舞足蹈，十分有安全感。
“爸爸，我好想你啊，昨天你去哪了？”陳樂馨抱着父親的脖子親了一口，小小年紀就懂得撒嬌。
“爸爸忙事情去了，媽媽呢？”即使跟自己的妻子再沒有感情，在女兒面前他都儘量演出一家人的感覺，不會讓陳樂馨覺得他們關係生疏、以至於影響她快樂的童年。
“媽媽在裡面——”陳樂馨用小手指着，高聲答話。
陳文斌進了臥室的房門，李茉莉衣衫不整地躺在牀上睡覺，看上去臉色不太好，見門外有人進來也懶得睜眼，只是迷迷糊糊地說話，“今天你送樂馨去上學吧，我沒空。”
李茉莉當然是沒空，因爲昨晚上她玩得太晚了，現在要補覺。陳文斌沒細問昨天爲什麼不送女兒上學的事，喉嚨裡‘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陳樂馨正趴在父親肩頭玩着鈕釦，小小年紀也沒在意父母說話時冷漠的氣氛，只要手裡有玩具心思就在別處。
陳文斌沒怎麼說話，跨步剛要出門，李茉莉又在後頭問，“聽說你在c市出了車禍，事情都解決了嗎？”
消息倒傳得很快，陳文斌不知道妻子如何得知的，總之她手頭信息很廣，也沒打算隱瞞，“交警說是剎車出了問題。”
李茉莉沒說別的話，一頭散亂的青絲遮住秀麗的臉頰，似乎又熟睡過去了。出門之後，陳文斌才試探地問詢女兒，“樂馨，你媽媽昨天帶你到哪玩去了？”
“到遊樂城、那裡有噴泉，還有好多小朋友。羅叔叔還給我買了好多玩具。”陳樂馨一心兩用，答完話就去玩手指去了。
陳文斌將女兒抱到副駕駛，繫上安全帶。倒是第一次聽陳樂馨講了許多遍‘羅叔叔’。李茉莉的私人生活他不管，或許這個人是她新結交的朋友。以往，女兒口中很少出現陌生人的名字。想着，陳文斌隨後又問，“那玩具呢？”
“玩具掉在黑乎乎看不見的地方了，羅叔叔說‘下回再給我買’。爸爸，我跟他們出去，你不會生氣吧？”察覺到父親臉色很沉，陳樂馨討好地問。
“爸爸不生氣。”陳文斌聽不懂女兒特別的詞彙表達，成人的世界跟兒童的世界是有區別的。心裡放下了疑問，摸了摸頭開車送她去學校。
幼兒園離家裡並不是很遠，開車二十分鐘就到了。陳樂馨一下車，就跟外面玩鬧的小夥伴融入到一起，一點兒也不陌生。
教室門口，正帶領學生的童曉梓走了出來，看到陳文斌主動地問好，“陳先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