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目瞪口呆,也有些不知所措,記憶丟失後以前相關的人一個都想不起來,但眼前打扮靚麗的女生挑釁地看着自己,就知道這句話其實是說她的。
身旁陳文斌已經查清楚了素素的資料,自然知道她姓曾,爲了維護素素在晚會中的形象陳文斌以犀利的言辭回饋過去,“請問這位小姐什麼是富人生活?你又怎麼知道別人的態度呢?你們之前相識嗎?”
圍觀的人都等着餘珊珊說話,餘珊珊卻很疑惑,因爲她對面的女人竟然沒認出她來,並且那表情也不是裝的。能來這裡的人要麼是社會上的名流,要麼是生意上的富商,她一個剛畢業的窮孩子有什麼能耐到這裡來?
餘珊珊是素素失憶前的學友,讀書時就很狂妄自大,家中富有、成績卻不太好,跟帥凱一樣學分是買來的才能進c大。這兩人之間本來沒什麼衝突,可關鍵曾瑤那時候品學兼優、不僅成績好、會唱歌、會畫畫,人也長得十分漂亮,當初校網絡爭議誰擔當得起c大校花時,數以萬計的男同學都將票數投給曾瑤。而她餘珊珊,只那麼幾百張票。差距是那麼大,這是一個矛盾點。
其二,餘珊珊當初是有名的壞女生,喜歡瀟灑自在的帥凱,可帥凱自入學來就沒看過她一眼,花了一年多的時間追求曾瑤。
這就是爲什麼餘珊珊一看到素素後有如此大的反應,她以爲畢業後兩個人的生活再不會產生交集,沒想到現在又碰到了一起。並且還是充當一個男人的舞伴!餘珊珊各種猜測,對於眼前男人的提問她沒有仔細考慮,但也不想輸得沒有面子,“我當然認識她了,她叫曾瑤,是我校有名的校花,我還知道她以前的男朋友叫帥凱,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棄別人不要了,找了下家!”
餘珊珊說這話時音量故意放大,好讓更多的人能夠聽到,以此都來針對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卻忽略了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
正同另一個女人跳舞的帥錫正聽到兒子的名號,停下來舉着酒杯走過去,本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不留意卻看到了陳文斌。
素素也看到了帥錫正,她曾經到過帥凱家裡見過這個人,現在雖然記憶不清晰了,可當帥凱的父親走過來時,她還是有了恍惚隔世之感。
陳文斌與素素並排站立,自然要爲她遮風擋雨,但看到帥錫正過來,他選擇將機會讓給對方。
餘珊珊也覺得自己的嘴太快了,都沒顧忌到市長的威嚴以及他兒子的面子。當即只是看到身前老頭子朝她瞪了一眼,隨後舉起酒杯,“這位一定是瑞康集團的陳總吧,幸會幸會。小孩子不會說話,陳總和這位小姐不要當真。”
帥錫正之前也見過原來的素素,只不過現在的她一打扮,與過去的她有些不同。男人的眼光都是看待新事物的,只認準漂不漂亮就行了。
陳文斌也端起酒杯,敬道,“想不到帥先生還這麼年輕,久仰大名。”
兩個人喝下杯中的酒互相恭維一陣,隨後說到生意上來,不知道爲何帥錫正看上了此時恬淡優雅的素素,有意無意提道,“這位小姐面生的很,是陳先生的舊相識嗎?”
陳文斌不願聽別人提起跟素素有關的事情,隨口敷衍着。可帥錫正卻不願意放過他,明顯將主意打在素素身上,“帥某可以跟這位小姐跳個舞嗎,我看她十分眼緣。”
“對不起,剛剛素素跳地太累了,正想休息一下。舞場裡還有別的女孩,相信帥先生仔細找找,應該能找到其她有眼緣的。”陳文斌知道帥錫正是個貪心不足的人,當即禮貌謝絕。
帥錫正感覺自己丟了面子,十分惱怒,當着其他人的面卻不能發泄出來,只好忍了又談到生意上,“科達那邊的設備瑞康公司這段時間要籌劃了吧,是否介意我們單獨聊聊?”
“我想不必了吧,工作上的事以後再談,今天只是就事論事,希望帥先生給我們方便。”陳文斌依舊保持着禮貌,向身前的人行了禮,準備拉着素素的手到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帥錫正三步兩步阻攔上前,威脅着小聲開口,“陳總恐怕忘了自己已婚的身份吧?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用得着護這麼緊?要是願意分享的話,科達那邊我一定讓人低價出售。如果不行,陳總大約不怕今天的事被李董和你的家人知道吧?”
陳文斌還未答言,素素周身已經升起一股冷氣,她之前見過的這個人是和善的,今天才知他僞裝的面目是多麼可怕!以至於素素擔心失去陳文斌的保護,將面臨着什麼?
“帥先生大約會錯意了,素素不是舞場中的人,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我想帥先生這回清楚了吧?要不要人陪舞不是我說了算。”陳文斌並沒有被這句話嚇怕,除了父親沒人能威脅到他,就算是有名的市長也不行。
帥錫正可謂吃了一坨屎進去,難受地要命卻再無反駁的話說,只好揮袖走人。而素素也怔愣住了,心心念念在那句“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上。他跟她的確是沒有關係,可真正明白後才懂得難受,以至於接下來的時間都在分神中。
陳文斌還要跟其他人交接,對方要麼帶着自己的妻子,要麼帶着自己新認識的人,總之都有女伴。見素素不太舒服的樣子,也沒有刻意強求她跟他們見面、攀談。
直到夜晚十點結束,陳文斌才帶着素素離開賓館。下階梯時無意聽到笑語聲,隨後看到餘珊珊駕着帥錫正的胳膊走出來,嘴裡吐露着對曾瑤的酸話,“平時認識的她挺清高的,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我說了那麼多她一句都不還嘴,要擱以前她一定能將反的說成正的。本身又不漂亮,竟然也傍了一個有錢的男人?我就不信帥凱哪裡比他差了?”
餘珊珊嘰裡咕嚕說個不停,剛好陳文斌與素素兩個也出了酒店,站在五彩旗幟下。帥錫正畢竟是老年人,有點喝多了扛不住,被餘珊珊攙扶着吐了個昏天暗地。
這種情況兩人本應去幫忙照料一下,可餘珊珊的話他們又聽到了,不知是上前還是不上去。
而帥錫正再一次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從而意會到陳文斌口中的‘素素’可能是‘曾瑤’,曾經那小子的女朋友,自己還曾關心過!因爲是兒媳,纔沒有暴露原型,現在知道這些實在是有些尷尬。
“帥先生是否需要解酒?還是我幫你們攔一輛出租車?”陳文斌走上前,疏遠而又帶着禮貌地詢問。
“不用了,我們自己能坐車。”餘珊珊高傲地謝絕後,扶着年老的帥錫正走遠了。
本來這只是客套話,陳文斌見他們不需要幫忙心中正中此意,隨後對身旁的素素,“他們走了,我們也走吧?”
“哦。”素素點頭應了一聲,有些機械地跟着上前。
車子還在地下室車庫中,陳文斌本想一個人去取車,但停車道口離酒店還有點遠,步行過去怕素素久等,就叫她跟着一起去。
穿着白色晚禮裙的素素跟在他後面,過來時作爲跳舞的搭檔她可以一直挽着陳文斌的手臂,現在僅僅因爲他說了一句‘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而形同路人。
男人的步子走得快,陳文斌走出一截回頭看素素還在後面,關切地詢問,“不舒服嗎?”
“沒有。”她小跑幾步來到他身邊,儘管心情不愉快,表面上卻不願透露出分毫。
陳文斌什麼話都沒說,將西裝解下來披在素素瘦弱的肩膀上,同時握住了身旁人的手,彷彿是給她力量。
一股暖意傳遞過來,融化了她的四肢百骸,西裝上還帶着他特有的氣息那麼深沉迷人。這一刻素素也沒有閃躲開,情不自禁就將他的手握緊。雖然語言上什麼都沒說,但只這一個動作就能表達出他在乎她的意思。
“還冷嗎?”已經進入地下室通道,路邊的風突然跟停止了一樣,僅剩下溫暖。地下室裡縱橫排列着幾十輛私家車,陳文斌的停在最遠的角落裡。
他望過來的目光特別溫柔,對待她似用盡心思呵護的寶貝,素素整個人都沉浸在浪漫與幻想中,還不及回話突然一聲巨響將近前的燈管敲破了。世界黑了下來,她感覺到身旁的人手臂收緊,將她一點點納進懷抱裡。
接着三五成羣的人從高大的柱子旁走出來,吹着口哨、晃着手臂上的熒光棒,素素看到那些人身上滿是刺青、形象邋遢猥瑣。這羣類似的混混她曾經見過一次,那時候她要給初中生補課,回來時天晚了在一個巷子裡遇到了他們。
那時候他們很瘋狂,圍過來鬨笑不止,還要脫掉她身上的衣服。如果不是其中一人阻止,那個時候她已經沒命了。
素素抓緊陳文斌的衣衫,她好害怕溫顧當時的情形,因爲膝蓋骨都已經嚇軟了,只差跪在地上。而現在跟當時的情景多麼相似,這麼多人圍在路道口,他們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