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理陳文斌傷勢的護士擡頭看了李茉莉一眼,將病人的恢復情況說了出來,“只要小心調理,病人在十天之內就能得到很好的恢復,被煙火燒壞的肌肉組織也會重新長好。其他部位都沒有很大的問題,最後只是腳卡在車位裡了,有重度扭傷的現象。”
李茉莉懷着心疼的情緒看了陳文斌一眼,點了點頭,又擔心道,“被燒壞的皮膚重新長好的話會不會影響美觀?”
“新皮和舊皮長在一起肯定會不同的,不過還好這位先生的傷多在背部和腿部,這樣只要皮膚不裸露應該不會影響到美觀吧?”護士又詳細地進行解析。
“我知道了,以後這些事情就由我來料理吧,你把東西放在這裡就好。”李茉莉很想盡一回人妻的責任,只有這種時候才能好好照料陳文斌吧?
護士放下了東西出去了,一般家屬要求代替她們應做的事情,除了個別的她們沒有理由不同意。
兩三天過去,李茉莉一直悉心照料着陳文斌,如同精細的保姆一樣,連倒尿壺的事情都做了。當然這些陳文斌還不知道,他一直在昏迷當中,沒有一刻清醒過來。
李茉莉好無怨言,因爲這就是她的夫君,她理當給他擦身、上藥水,洗臉或是梳理頭髮,除此之外每天再做一次全身按摩,以防止哪天陳文斌醒來後會覺得肌肉僵硬。她默默做着這一切,比服侍任何一個男人都要盡心。
前三天,陳文斌醒過來的時間段不超過五分鐘,五分鐘後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雖然如此,他受傷的部位、皮膚潰爛的地方都在以飛快的速度癒合,難怪醫生說不能打擾病人休息。
這間病房裡除了李茉莉親自堅守,晚飯時間陳悅馨會被保姆送來看望爸爸,母女倆說一會兒話再將馨兒送回去。
從第五日起陳文斌有了甦醒的意識,雖然還不能及時地睜眼,但可以辨別周圍的壞境和附近的說話聲。他有聽到馨兒在問,“爸爸你什麼時候醒過來呀,我還要聽你講故事呢。”
陳文斌努力搜索着,始終沒有聽到瑤瑤的聲音,他最後是逃出來了,差點丟失了一命再也看不到瑤瑤和他們的孩子。現在他只想睜開眼睛看看她,告訴她不用爲他擔心,他沒事。
“瑤瑤……”陳文斌雖然閉眸,可眼縫中依舊可以看到模糊的東西,起初他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站在他身前,她大着肚子、長長的頭髮。陳文斌還以爲是曾瑤,可看了半天又覺得不是,因爲他記得李茉莉也懷孕了。
正幫陳文斌擦汗的李茉莉頓住了,她不是聖人,聽到這兩個帶諷刺意味的名字情緒不是很好,真想將手裡的面巾紙丟掉,再也不管陳文斌的了。按着她以前的脾氣,某人不搭理她,她也不稀罕。可是這之前父親苦口婆心叫她改改脾氣,這時候好好照料陳文斌,要不然最終換來的是對方的遠走高飛。
這之前李茉莉纔不以爲意呢,她覺得男人吧就放不下手裡的事業,尤其像陳文斌處在商業界的最高峰,人人將他捧爲王者,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李茉莉堅信他不會離開瑞康的。也相信自己單方面不同意離婚,他們就永遠牽連在一起。但前不久她在父親房間裡看到一張未簽署的文件,上面寫的是陳文斌申請調職的事情,別說父親同不同意,就在陳文斌來說他有這個勇氣,所以李茉莉怕了,再也不敢信誓旦旦她能旱牢名存實亡的婚姻了。
如果不是這場災難,陳文斌怕是已經同那個賤女人遠走高飛了吧?李茉莉心中狐疑着,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她必須想盡方法讓曾瑤自主離去,永遠除去這個障礙才能夠安心,趁現在,趁陳文斌還沒醒的時候。
想做就做,李茉莉喚來了護士,讓她值班看着點陳文斌,她出去有點事情。
曾瑤還在病房裡沒走,她手上也沒多少錢了,陳文斌給她的那張卡莫名其妙出現凍結,平時她又沒有轉賬到自己卡里,只剩下今年一點工資。可因爲要給寶寶購買用品還有弟妹和自己的花銷,也用得差不多了。
說實在的,明天連住院費都不能續交了,還有吃飯的錢也成問題,曾瑤正愁沒有錢,想去找姚拉拉借點,這時一個大肚子身影出現在她的房間裡。
曾瑤有一絲絲的懼怕,她不怕李茉莉趕她出門,只怕她傷害她和陳文斌的孩子。就在得知深愛的男人一點點恢復的時候,曾瑤也明顯地感覺到寶寶在她肚子裡踢腿、伸拳,每天做着運動,他的生命力是那麼強,就在自己遭遇絕境的時候寶寶都沒有出現異樣,她怎麼能讓別人傷害她的孩子呢?
“你來做什麼?”曾瑤捏緊了拳頭,心情緊張起來,眼睛直直地盯着李茉莉。很奇怪,即使是殺人放火、屢次給她帶來災難的帥凱她都不怕,她偏偏有點懼怕眼前的人。
李茉莉進來也盯着曾瑤的肚子,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的眼神,“你的寶寶也有這麼大了,只比我的小兩個多月吧?是男孩還是女孩?”
看着李茉莉走進來,曾瑤退到牀邊用手擋住肚子,“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李茉莉卻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這醫院都算我的地盤,我還沒趕你走,你倒趕起我來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曾瑤語氣冷漠,人在李茉莉那裡,她還沒有請求的話對方倒是找上她了。
“想怎麼樣?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文斌跟你沒可能了,他現在半身不遂,需要靠很高的醫療費來供養,你有那個閒錢嗎?別說你沒有,你就是有,你也沒有資格留他在身邊。因爲我纔是他到底妻子,照顧他是我應盡的義務和責任!你懂嗎?”李茉莉說完這些,雙眼逼視着曾瑤,想讓她知難而退。
曾瑤聽到這樣的情況後,心中遍嘗難過的滋味,她真的不能照顧他了嗎?陳文斌真的不能好起來了嗎?她真的好難過,一方面是對深愛男人的病情痛惜,一方面是爲要遠離他而捨不得。但是半響過後曾瑤還是不相信,因爲她雖然得不到明確的消息,可醫院裡也沒有傳出壞消息來呀,再說她有預感她愛的人一定可以挺過來。
“我知道你現在缺錢用,也捨不得離開陳文斌,這樣吧,我給你開張支票,上面的數額你可以隨便填,但條件是今天你必須拿掉這個孩子。因爲作爲陳文斌的妻子,我不希望看到他有私生子出世。”李茉莉盡顯高傲的姿態,說得理直氣壯,總之曾瑤肚子裡的孩子是流也得流,不流也得流!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會答應你的,也不會要錢。我會一直等着文斌吧,如果他一直不醒,我就一直等。”曾瑤驚慌失措,她承認自己是沒李茉莉勢力大,這纔是她不能跟她對抗的原因。但是無論如何,她都要護住孩子,這是她心裡的寶貝,就是死也不會成全了李茉莉。
“我勸你還是識相點,認清自己見不得人的身份,別讓所有人都到你醜陋的一面。還有,我早就說過這個醫院裡我說了算,你不願意也得願意,今天晚上你都逃不出去,我已經讓護士安排好了引產的時間。早點最好準備吧。”李茉莉上前兩手掐住曾瑤的臉,長長的尖指甲在白白的面容上留下深深的印記,生怕對方記不住教訓要跟她搶人!告誡完一番才收手走出了房間。
曾瑤癱軟了下來,她真的被李茉莉的人手軟禁在了病房裡,什麼都做不得,只等晚上的某個時間。手邊也沒有任何聯繫方式,連出去叫人都不可能,曾瑤打算翻窗子走,可是她的身軀和她的肚子根本容不下小小的縫隙。
在房間裡徘徊了一陣,曾瑤別無辦法,最後是兩個帶口罩的護士將她擰到了手術室。
而此時陳文斌也已經再次清醒,並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就是李茉莉,他使出了全身力氣問,“瑤瑤在哪?”
李茉莉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八點零五分,這個時候曾瑤已經被帶進手術室了吧,她請了人在那裡看着,今天務必將曾瑤的孩子打下來,以解她心頭之恨。
但見陳文斌問起,李茉莉臉上堆起久違的笑容,“你是說馨兒嗎,她下午已經過來了一趟,那時候你還沒醒,她被保姆接回去了。”
“我問的是曾瑤,你怎麼在這兒?我不需要你的照顧,請你出去。”陳文斌還是分得清跟李茉莉的關係,他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要不是因爲全身受傷沒法動彈,他早已經在對方說話之前出去了。
李茉莉今天兩次聽到有人請她出去的話,她就這麼讓人討厭嗎?心裡的氣沒處消,最後還是忍住了,依舊和顏悅色地,“你說什麼我不懂,照顧你是我的義務,這些天都是我幫你擦身的,你就別不好意思了。”
陳文斌懶得跟李茉莉說話,他知道有她在的地方他就不能跟瑤瑤見面,只有來了人他才能問清楚狀況。
李茉莉也不會傻到告訴對方曾瑤正在手術室裡引產,不管以後如何,她首先要除掉他們的孩子,總之她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
曾瑤被兩個大力的護士壓在手術檯上,身上的衣服都撂了起來,露出圓圓的肚子。儘管她祈求、她抗爭都沒有用,這些沒有良心的人一定要讓她引產!
“不要——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文斌,你快救救我——”曾瑤有氣無力地抗爭着,聲聲痛哭,得到的卻是護士粗魯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