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要跟我去,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他要是去了,那才真是硝煙瀰漫呢。
最後駱公子妥協,提出來讓關爾辰陪我去。
關爾辰正賴在遲暮懷裡玩,聽見駱安歌這麼說。她懶洋洋擡起頭:“你真要我去,我去了可是會打人的。”
遲暮笑起來:“好了好了,別人去我們也不放心。”土帥雙圾。
我特意去醫院旁邊的花店買了一束上好的百合花,又挑了一個果籃,這纔跟關爾辰前往元笙簫住的醫院。
我儘量表現得雲淡風輕,好像是去會老朋友一般,可是關爾辰很快看穿我:“得了吧,緊張就緊張,在我面前裝什麼裝?”
我鬆懈下來,抹一把汗,尷尬地笑笑。
她拍拍我:“放心,元家人不敢爲難你的,知道爲什麼嗎?”
我搖頭:“因爲有你在?”
她噗嗤一笑:“因爲他們知道,要想打進康城,沒有駱安歌點頭。誰也不敢跟他們合作。你想想,駱安歌隨便一揮手,雍長治蓋聶雷凌龍玦周漾,外加一個梅修己鄭南風,天下無敵。”
“那駱安歌要進軍靖南市場呢,元家人會同意麼?”
關爾辰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我:“元家再隻手遮天,你忘了靖南有誰了?”
我愣了愣突然明白過來,輕鬆地笑起來。
不過一想到去了有可能看見元笙棋,我又莫名有些害怕。
“元笙棋這人怎樣?”
關爾辰看我兩眼:“元笙棋從小就被送去部隊培養。沒有接觸過元家的生意。他話不多,善良起來特別善良,狠起來特別狠,是個厲害角色。不過這兩年元家生意越做越大。而他那三個弟弟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估計,元家最近會有大變動。”
其實想想也是,元家把凝香珠寶的慈善晚宴在康城舉行,就是想借一借駱安歌的東風。可惜這步棋走錯了,元家三兄弟又跑到醫院爲難駱安歌,看來元家想進軍康城,是有點難了。
不過商場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因此也沒有多問關爾辰。
到了醫院,就看見元笙簫的病房門口站着幾個魁梧的保鏢,整個樓道都特別安靜,我只聽見自己的呼吸。
保鏢看了我們幾眼,還算有禮貌:“二位稍候,我進去通報一聲。”
很快就走出來一個年輕男人。打量我幾眼,語氣不善:“你就是駱安歌的女人?”
我微笑着:“你好,我是伊闌珊。”
他冷哼一聲:“你們走吧,黃?狼給雞拜年,我們不需要。”
我摁住關爾辰:“這位先生你好,我可以見一見元小姐嗎?”
他冷冰冰丟出來一句不可以,作勢要關門,突然後面傳來一聲:“笙書,別那麼沒禮貌。”
一張國字臉出現在面前,我心裡暗叫不妙,卻還是保持着微笑:“元先生,又見面了。”
元笙棋微微一笑,看了關爾辰一眼:“關小姐,好久不見。”
關爾辰沒我那麼好說話:“元笙棋,你們兄弟幾個擺譜給誰看呢?”
元笙棋拽着元笙書,讓出一條道來:“來者是客。關小姐別介意,闌珊你也別介意,快進來吧。”
聽他喚我闌珊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還是忍住了,誰知道他又說:“闌珊,我對康城不是太熟悉,你要是不介意,過幾天給我當導遊怎樣?”
我面上不動聲色答應了,其實心裡想的是,馬上我們就要去美國了,鬼才給你當導遊呢。
元笙書看起來非常非常不喜歡我,他的不喜歡直接表現在臉上,嫌惡地上下打量我。
我們走進去,元笙簫躺在病牀上,正在翻看一本書。
這還是我第一次近距離這麼看她,雖然臉上還有些傷,一隻腳也打了石膏吊起來,可是滿滿都是青春活力,漂亮得快要溢出來了。
我以爲見了我她會發怒,畢竟是我導致她跟駱安歌分手,要是換了我,見了我的情敵,我非得撲上去撕了她不可。
可是看見我她微微一笑:“伊小姐,咱們終於見面了。”
我心裡一沉,看來是我輕敵了,她雖然躺在病牀上,可是看起來並沒有停止過對我的調查。
我後背一寒,把花放在櫃子上:“元小姐,看到你沒事,真爲你高興。”
她看了一眼那束花,嗅了嗅:“很漂亮,有心了。”
元笙棋咳嗽了一聲:“關小姐,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出去喝杯咖啡的好,你認爲呢?”
關爾辰看着我,我拍了拍她的手,要她放心去。
元笙書是愣頭青,有點不願意走,不過他很怕元笙棋,最後還是乖乖的跟着離開。
我站在病牀前,微微鞠躬:“元小姐,今天我就是來道歉的。你要是心裡不痛快,儘管衝我來,我保證,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她微微一愣:“伊小姐,要說錯,我又何嘗沒錯呢?我明明知道駱安歌不愛我,還答應跟他訂婚,一時衝動還拿死威脅他。”
“不不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跟他已經分開了,所以你沒有錯。是我錯了,我一聽說他出了車禍就跑去醫院,求他不要訂婚,一點也沒有顧忌你的感受,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怪他。”
我說得誠懇,元笙簫噗嗤笑起來:“伊小姐,難怪駱安歌會對你念念不忘,難怪連我大哥都說,我完全輸了。一開始我還不承認,現在見了你,我真是輸得心服口服。”
沒想到她這麼通情達理,我很吃驚:“你……你不怪我嗎?”
她搖搖頭:“我怪你只會讓駱安歌更恨我,我何必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鬆一口氣,想不到這位大小姐這麼好相處,真是白瞎我一路擔心。
這時候駱安歌打電話來,我接起來,他問我:“怎麼還不回來?”
我看了一眼元笙簫,壓低了聲音:“還有一會兒,你怎麼了?”
他語氣不太好:“沒什麼,你不在,我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我臉紅起來,觸到元笙簫轉瞬即逝的落寞,我趕忙說了幾句掛斷電話。
“是駱安歌打給你吧?真是羨慕你,他那麼緊張你。”
我不好意思起來:“相信你很快也會找到緊張你的人。”
她莞爾一笑:“但願。”
又說了一些話,我告辭出來,正好元笙棋和關爾辰也回來了,他把一杯星巴克遞給我:“喏,專門爲你準備的。”
我愣住,感覺關爾辰和元笙書的眼睛裡不約而同射出冷箭,我要是敢接,他們絕對會聯合着撲過來砍掉我的手。
可是他們還來不及有眼神的交流,元笙棋已經把咖啡塞過來:“拿着呀,發什麼愣。”
他湊過來一些,近到我們倆已經快要貼在一起,然後他用只有我們倆聽得見的聲音道:“闌珊,咱們來日方長。”
關爾辰一把扯開我,搶過那杯咖啡重重地砸在元笙棋手裡,拽着我走了。
進了電梯她就罵我:“你是不是豬啊,元家都是些什麼人,你不知道?”
我被她罵的一個字也不敢說,她興許是發現那我撒氣於事無補,轉而說:“元笙棋這人說話不陰不陽的,不行不行,我得告訴臭小子,讓他提防着點纔好。”
因爲去美國的行程已經敲定下來,布拉德特許我們離開醫院回駱安歌的別墅,一回去駱安歌就帶着朱邦去了書房,我在衣帽間收拾東西。
雖然駱安歌說過紐約那邊的家裡什麼都有,根本沒必要收拾,但是我還是幫他收拾了一些貼身衣物,他這人有嚴重的潔癖,可不要去了那邊又嫌東嫌西。
我們沒有分開的時候,我倆的衣服都是擺在一起的,又豈是貼身內衣褲,我總是熨平了摺疊整?放在一起。
後來我們分開,現在又和好,可是和好後我們一直在醫院,也沒有機會回來,如今再打開衣帽間,還是原來那個樣子。
世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此:一切如舊。
正在收拾呢,外面傳來雜亂的敲門聲,夾雜着阿穆的聲音:“姑娘,姑娘,您在嗎?”
我以爲是駱安歌又怎麼了,趕忙跑過去開門,阿穆一臉不可置信的驚喜:“姑娘,公子……公子他……看得見了。”
他說了好幾遍我才明白過來,推開他就往書房跑,跑到門口撞在一個人懷裡。
駱安歌抱着我:“慢點慢點,摔跤怎麼辦?”
我激動得捧起他的臉,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伸出兩個指頭問他是幾。
他張嘴咬住我的手,低下頭吻我。
我們倆一路吻着回到臥室,倒在大牀上的瞬間我還沉浸在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裡,我捧着駱安歌,要他看着我。
他雙手撐在牀兩邊,很深很深地看我:“勿憂,真好,我又能看見你了。”
我幸福得快要哭出來了,最近這一段時間發生的都是不好的事情,突然遇到好事,我簡直不敢相信。
我覺得上天對我還沒有到慘絕人寰的地步,它也不忍心看我受苦,所以又讓駱安歌看得見了。
我哭得眼淚?涕全出來了,駱安歌抽了紙巾幫我擦,我抓住他的手抽抽噎噎:“駱安歌,駱安歌,我愛你……”
我不知道除了這三個字,還有什麼語言可以表達我的心意。
布拉德很快來了,做了簡單的檢查之後,使個眼色要我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