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醫院裡,醫生在爲鍾一順和許天輝處理傷口,林宇天和黃黃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休息,何小云則不停地向裡面張望着。忽然,林宇天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到是唐絲絲的號碼,就連忙接了起來:“喂,絲絲?”

“小宇,你在哪兒呢?我們剛下課。”

“我們在醫院,發生了一點意外,小一和許天輝受了點傷,我和黃黃在陪他們。”

“啊?怎麼回事?那他們的傷要不要緊?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唐絲絲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急。

“沒事,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回去再跟你說吧。”

“你在哪兒,我要過去看你。”……

放下電話,林宇天對黃黃說:“絲絲的電話,她說一會兒要過來,可能何綠綠也會來。”

黃黃一聽到這句話,連忙問林宇天:“衛生間在哪兒啊?”

林宇天好笑地說:“你不會一聽到何綠綠要來就緊張得想要上廁所吧。”

黃黃一甩手,急急地說:“什麼啊,我要找那裡面的鏡子。我現在這個樣子,頭髮散亂,衣服也弄得亂七八糟,我總得去整理一下吧。”

看着黃黃風風火火地拉住一個護士問清楚了衛生間在哪兒,就一溜煙地消失了,林宇天用手簡單地整整頭髮,不由得笑了。

何小云回頭望了望,沒有說話,又轉過頭去看玻璃窗戶裡面的鐘一順。

沒過多久,走廊裡就響起了幾個女孩子的聲音。一定是Mannie,她的聲音總是最先到,林宇天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想。

唐絲絲一眼看到了林宇天,急忙走過來。林宇天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唐絲絲焦急地問:“你有沒有受傷啊?”

林宇天調皮地笑了,拉着唐絲絲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說:“傻丫頭,你看我像受傷的樣子嗎?”

何綠綠拉着Mannie向黃黃關切地詢問着:“黃黃,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有沒有怎麼樣?”

黃黃靦腆地說:“謝謝你綠綠,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林宇天趴在唐絲絲耳邊說:“我們黃黃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可是面對心儀的女孩子,總還是那麼羞澀。”唐絲絲吃驚地看看他,又看看黃黃。

這時醫生從病牀前站起了身,何小云第一個衝進去拉住醫生問:“醫生,他們怎麼樣啊?”

醫生看到她那焦急的樣子,就安慰她說:“別擔心,一個人的脖子上被木棍擦傷,我已經處理好了,他今天就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另一個嘛,肩膀上的傷倒是不要緊,主要是腿上的傷,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這幾天要留院觀察,等我們確定他的傷口不會感染了才行。”

“可是我們明天還要上課啊,難道讓小一剛一開學就請假?而且,我們也沒有時間全天侯陪護啊。”許天輝對黃黃說。

“不用擔心,我會天天在這裡照顧他的。”一直望着鍾一順的何小云突然開口說話了。

鍾一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一向視女孩如洪水猛獸惟恐避之不及的他真不敢想象讓這個陌生的女孩子陪他幾天會是什麼樣子的。林宇天看到他的表情,就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好在這裡呆着,我們下課就過來看你。”

唐絲絲看出鍾一順有些爲難,就對他說:“小一,我們明天沒有課,要不然我今晚也留在這裡吧。”轉身又對林宇天說:“這樣你應該放心了吧。你們明天還有課,就先回去吧。”

宮慧兒說:“那我也要留下陪着你,總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留下啊。”

何綠綠看了看Mannie說:“那我們也留下吧,人多了熱鬧。”

“不要吧。”鍾一順在一邊可憐巴巴地發表自己的意見。人多了是很熱鬧,可是如果只有五個女孩子陪護他的話,他一定會抓狂的。

“就這麼決定了。”黃黃重重地拍了一下鍾一順的腿,下了最後的定論,這纔想起來他的腿上好象還有傷。

三十秒鐘之後,一聲慘痛的叫聲響徹整個醫院。

護士來查房,給鍾一順打了一針,他很快就開始昏昏沉沉地睡覺。五個女孩子坐在牀邊和椅子上,何小云目不轉睛地看着昏睡中的鐘一順。

Mannie猶豫了好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叫何小云是嗎?”

“是的。”何小云簡單地回答,沒有回頭。

何綠綠坐在她身邊微笑着對她說:“那我們是同姓了,我也姓何,我叫何綠綠,她是沈曼妮,你叫她Mannie就可以了,她是宮慧兒,她是唐絲絲,我們都是一個寢室的同學。”何綠綠挨個指着她們向何小云介紹,何小云向她們點點頭。

唐絲絲問她:“小云,你以前就認識小一嗎?”

何小云扭過頭看了看鐘一順,他睡得正香。她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對四個女孩子說:“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你們想聽嗎?”

“十四年前,有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她是一個非常快樂、非常可愛的小女孩,有父母的疼愛,有老師的喜歡,還有小朋友們的友誼,她覺得自己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在天堂裡一樣,開心極了。直到有一天,她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看到父母在房間裡大聲地吵架,摔東西,她嚇壞了,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道過了多久,爸爸轉身離開了家,媽媽坐在沙發上哭泣。四歲的她太小了,什麼都不懂,後來,她只再見過爸爸一次,是在法院,她的父母離婚了,她被判給了媽媽,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四年了。她覺得自己的天空塌了,於是就開始變得性格內向了,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老師和小朋友們都不知道以前的開心果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總之,她誰也不再理誰了。

“有一次在幼兒園裡,很多小朋友都被家長領走了,她知道媽媽今天有事情,要很晚才能來接她,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在一個角落裡玩自己的洋娃娃。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走了過來,問她:”這是你的洋娃娃嗎?她真漂亮啊!我能和你一起玩嗎?‘她擡頭看着那個小男孩,圓圓的小臉,可愛的眼睛,揚起眉毛衝她微微笑着。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好‘,可是她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她已經習慣了不理會也不回答別人的任何話語。小男孩有點失望地走開了。一剎那,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她後悔,她責怪自己爲什麼沒有把那個小男孩留住。

“這時,有幾個大班的男孩子走了過來,他們看到小女孩一個人在玩洋娃娃,就過來搶她的洋娃娃,拽她的小辮子,還做鬼臉嚇唬她。小女孩被搶去了心愛的洋娃娃,嚇得放聲大哭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你們把洋娃娃還給她,不許你們欺負她!‘她擡起淚眼,看到剛纔那個小男孩,彷彿保護自己公主的騎士一樣站在她面前。一個小男孩拿起一塊石頭砸在他的肩膀上,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他就和那幾個男孩子打成了一團。小女孩嚇得不知所措,癱坐在地上,也沒有想到要去找老師。

“後來那幾個男孩子被他給打跑了,他拿起洋娃娃遞到這個小女孩的面前說:”小丫頭,你的洋娃娃。‘她沒有接,只是看着他那還在流血的肩膀,輕輕地說:“你受傷了。’‘沒關係,一點小傷而已。’那個小男孩無力地衝她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小女孩輕輕地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啊?‘小男孩說:“我叫鍾一順。’小女孩說:”我叫何小云。你的名字好多字啊,我以後就叫你小一好不好?‘小男孩笑了笑說:“好啊,那我以後叫你小丫頭吧。’小女孩說:”我怕他們以後還會欺負我。‘小男孩拍拍她的頭說:“小丫頭,不用害怕,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再也不會讓誰欺負你。’小女孩的心裡忽然涌起了一股衝動,她對小男孩說:”那我可不可以嫁給你,當你的新娘?‘小男孩歪着頭想了想說:“可是我們太小了,我媽媽說只有等我長大了以後才能娶新娘。’小女孩又說:”那等二十年之後,我們是不是就長大了?到時候,我可不可以嫁給你?‘小男孩咧開嘴笑了:“好啊,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二十年之後,你嫁給我,我娶你做我的新娘。’‘那我們拉勾。’小女孩伸出小手指,小男孩也伸出小手指,他們就這樣,給了對方一個二十年的承諾。”

“那後來呢?”Mannie充滿好奇地問。

“第二天,那個小男孩沒有來上課,小女孩問老師,老師說小男孩的父母搬家了,他也跟着走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小女孩抱着自己的洋娃娃哭了整整一天,再也不肯去幼兒園了。後來,小女孩上了小學,又上了初中和高中,她很喜歡唱歌,可是沒有考上音樂學院,就瞞着媽媽,一個人偷偷來到了上海。她想當一個歌星,成爲萬人矚目的焦點。可惜遇人不淑,她一開始打工的酒吧環境很亂,老闆又逼着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她決定離開。可是老闆不肯放她走,後來又巧立名目,硬說她欠了酒吧十幾萬塊錢。她是逃出來的,可是酒吧裡的人到處在找她。今天,他們終於在一個僻靜的路口找到了她,揚言要她回酒吧去,要不然就劃破她的臉。她害怕極了,這時有一個男孩子救了她,自己也受了傷。那個男孩子的肩膀上,有着和她小時候的那個小男孩一模一樣的傷疤。”

“你是說,當年那個小男孩,就是小一?”何綠綠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這也太巧合了吧。”宮慧兒也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我沒看錯的!他打架時那緊擰的眉毛,那微眯的眼睛,那動作,那神情,我會一輩子刻在心裡面,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何小云激動地大聲喊着。

“我們相信你,小云。”唐絲絲拉着何小云的手說。

“可是,他卻不肯認識我了。”何小云低下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別怕,他敢不認你!有我們呢,我們肯定會幫你,絕對會讓他認你的!”Mannie充滿豪氣地說。

“真的嗎?”何小云擡起頭,眼神裡閃爍着希望的光彩。

“當然是真的啦。這樣吧,你和我是同姓,你就給我當個小妹妹吧。”何綠綠微笑着說。

“好啊,姐姐。”何小云開心地笑了。

“那我們幾個可都成你姐姐了,小妹妹,還不快挨個叫我們。”宮慧兒捏了捏何小云的鼻子。

“嘿嘿,綠綠姐姐,Mannie姐姐,絲絲姐姐,慧兒姐姐。”何小云一臉的幸福。

睡夢中的鐘一順忽然覺得耳朵好熱,耳邊還時不時飄來那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笑鬧聲。唉,這幾個女孩子啊,真是三個女生一臺戲,五個女生演話劇,看來今天晚上恐怕是睡不安穩了,不過他翻了個身又睡着了。

“小一,你今天的氣色好了很多啊。”許天輝把一袋好吃的遞給鍾一順,開心地望着他坐在牀上狼吞虎嚥。

唐絲絲拉過林宇天說:“小宇,以後何小云就是我們四個人的小妹妹了,你也要好好照顧她。她現在還沒有地方住,你能不能幫她在我們學校附近找一間出租公寓,一定要安全一點的。”

林宇天笑着說:“怎麼才一晚上的時間,你們又認了個妹妹?找公寓的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鍾一順一邊吃一邊問:“今天上課的時候,那個吳正風有沒有說我什麼?”

黃黃開始眉飛色舞地講述:“怎麼沒問你?他一進教室,就徑直走到我們幾個旁邊,先是問小宇:”你今天不遲到啦?‘看小宇沒理他,他又問我:“那天給他遲到鼓掌的那個鍾一順怎麼沒來?’我說:”老師,他請病假了,假條在講臺上放着呢。‘他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真的是有病了嗎?不是在寢室裡睡懶覺逃課?’許天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老師,您講的課這麼精彩,我們怎麼捨得逃課呢?不過鍾一順是真的病了,看來回去我得好好批評他一下了,怎麼能一有病就不堅持來上課了呢?如果要是換成我們敬愛的吳老師,別說高位截癱了會坐着輪椅來上課,就是老師全身截癱得只剩一張嘴了,老師的嘴也要跑來給堅持給我們上課的。‘然後又加了一句:“對吧老師?’當時全班同學鬨堂大笑,差點沒把房頂給掀翻了,那個吳正風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得不得了,別提多解氣了,哈哈!”

看着黃黃在那裡連說帶模仿的,幾個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哇噻,沒想到小一從前還有這麼一段浪漫的故事啊?二十年的諾言,真讓人神往!”黃黃羨慕地看着玻璃窗里正在照顧小一的何小云。

“是啊,所以我們才決定一定要幫何小云。”何綠綠堅定地說。

“可是小一不是說他不認識這個叫何小云的女孩子嗎?看小一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啊,何況我們也知道小一的‘女孩恐懼症’。”許天輝不解地說。

“你們男生的話怎麼能相信呢?誰知道他是不是喜新厭舊或者見異思遷啊?”Mannie不屑地瞪了許天輝一眼,許天輝不說話了。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幫助何小云,這件事我們幾個管定了。”宮慧兒開心地衝唐絲絲眨着眼睛。

“好啦,那你們就幫吧,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也儘管開口吧。”林宇天拉着唐絲絲的手,羨慕壞了旁邊的黃黃。

“小云,你看這個公寓怎麼樣,這是小宇專門挑選的,離我們學校很近,環境也很好,門口還有保安,你看看缺什麼東西就跟我們說。”何綠綠領着何小云在房間裡四處轉,另外幾個人則在不停地收拾東西。許天輝和林宇天正在搬弄一張寫字檯,黃黃和宮慧兒正在擦拭房間的窗戶,唐絲絲在幫何小云整理衣櫃,Mannie則剛剛鋪好臥室裡那張碩大的雙人牀,只有鍾一順一個人站在門口,愁眉苦臉。

Mannie看到他的神情,把他拉到一邊問:“小一你怎麼了?”

鍾一順小心地看了周圍一下,才低聲地對Mannie說:“何小云要是在這裡長住的話,她會不會天天纏着我啊?那豈不是恐怖死了?”

Mannie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說:“你怎麼就是死不承認呢?你們男生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鍾一順連連擺手說:“我是真的不認識她啊,你看我這樣子像撒謊的嗎?何況你也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跟女生太過親密,要不然我會發瘋的!”

Mannie不相信地說:“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不肯承認,誰知道你的‘女孩恐懼症’是真的還是假的?”說完就走開了,只留下鍾一順在那裡,一臉“我冤枉啊”的無辜的表情。

“前幾天的泡吧計劃沒有實行,今天有時間,我們晚上一起去玩吧!”林宇天提議。

“好!”響應聲一片。

“許願吧”裡面,絢彩的燈光遊走在每個黑暗的角落裡,九個人聚在桌子前,“乾杯!”開心的叫聲混成一片。

這時候一個個子高挑的漂亮女生走了過來,林宇天一看到她就興高采烈地打招呼:“雅貝姐姐,過來坐啊!”

那個女生很幽雅地走了過來,微笑着對林宇天說:“小宇,今天和這麼多同學一起來給我捧場啊?真是要好好地謝謝你了,大家一定要好好玩啊。”

林宇天對大家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許願吧’的小司,也就是我們學校以前畢業的一位學姐,許雅貝。雅貝姐姐很厲害的,她一個人經營着這家‘許願吧’,在我們學校很有名氣的哦。雅貝姐姐,這些都是我同學和朋友,鍾一順,黃皇亞,許天輝,唐絲絲,何綠綠,沈曼妮,宮慧兒,何小云。”林宇天親熱地拉着許雅貝的手,一一向她介紹着。

黃黃看到唐絲絲的臉色微微變了,連忙向林宇天眼神示意。

林宇天恍然大悟,又走過去拉着唐絲絲的手向許雅貝說:“雅貝姐姐,他們幾個男生都是我宿舍的同學,唐絲絲是我的女朋友,這幾個女孩子都是她的朋友,以後我們一定會經常來這裡玩的,雅貝姐姐一定要給我們留位置哦。”

許雅貝也笑了:“好,你是這裡的常客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好了,你們玩吧,我不打擾你們了。”

林宇天像做錯事一樣陪在唐絲絲旁邊。

許雅貝接起了電話,邊說邊離開了。何小云望着許雅貝的背影,好象在想着什麼事情。

何小云舉着酒杯對大家說:“我真的要感謝你們每一個人,你們給了我太多太多的幫助。爲了表達我的心意,我要挨個敬你們。”

“噢~~~~~~!”黃黃晃着小腦袋大聲地尖叫着。

何小云端着酒杯走到何綠綠面前:“綠綠姐姐,你是我第一個姐姐,第一杯我敬你。”何綠綠一仰頭把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何小云接着又對Mannie說:“Mannie姐姐,你是我認識的最富有正義感的姐姐,這杯我敬你,祝你今後天天開心!”

Mannie摟着何小云說:“小妹妹,謝謝你了!”

何小云的第三杯敬給了唐絲絲:“絲絲姐姐,你在我心裡總是那麼溫柔,別的我就不說了,我只說一句,小宇哥哥好幸福啊!”

黃黃和許天輝拼命把林宇天推到唐絲絲面前,一定要讓林宇天對唐絲絲有所表示。林宇天大大方方地把唐絲絲抱在懷裡,在她額頭上印下溫柔的一吻,頓時幾個人的尖叫聲幾乎震耳欲聾。唐絲絲羞澀得不敢擡頭。

何小云又來到宮慧兒身邊:“慧兒姐姐,我聽說你的男朋友在北京上大學,我就祝福你們的愛情天長地久,永遠新鮮!”別出心裁的祝福讓宮慧兒樂得合不攏嘴。

何小云對許天輝說:“天輝哥哥,你那天爲了幫我受了傷,這杯酒就算我對你的答謝,謝謝你!”

許天輝很豪爽地說:“沒什麼,這是做哥哥應該的。”

黃黃看到何小云向自己走了過來,連忙站起來說:“嘿嘿,小云妹妹,你就不用給我說敬酒辭了,我直接乾了這一杯,怎麼樣?”

小云笑着說:“呸!誰是你妹妹,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小云姐姐。”

林宇天和鍾一順在一旁大聲地起鬨:“就是,快叫啊,快叫啊!”

黃黃沒有辦法,只好叫了一聲:“小云姐姐。”

何小云笑着說:“這就對了,黃黃弟弟。小云姐姐祝你今後越長越高!”

黃黃故意假裝生氣地說:“小云姐姐不夠意思,居然諷刺我!”

何小云微笑着站在鍾一順面前,拿起他的酒杯遞給他說:“小一,我最應該感謝的人是你。”

鍾一順連忙抓過酒杯說:“不用謝不用謝。”

他想着趕快喝完了事,沒想到黃黃爲了報剛纔小一跟他起鬨的仇,突然大喊:“小一和小云姐姐喝交杯酒!小一和小云姐姐喝交杯酒!”

林宇天和許天輝也不停地喊着:“快喝快喝,不然不足以表達小云的感激之情!一定要喝,一定要喝!”

鍾一順的臉上紅一下白一下的,看着何小云那微笑的眼神,只好說:“那,那就喝一杯,就一杯。”

何小云輕盈地把胳膊伸了過去,兩人仰起頭,在衆人的歡呼聲中,鍾一順艱難地完成了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杯交杯酒。

第二天中午吃過飯,黃黃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跑進宿舍,看到鍾一順在牀上躺着,林宇天則在電腦前玩遊戲,許天輝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黃黃蹭到林宇天旁邊,坐在他的桌子上說:“今天下午的班委會選舉,你們要不要去啊?”

林宇天頭也不擡地專注於打遊戲,聽到黃黃問他,就簡單地說:“我不去,吳正風肯定很不喜歡我,我纔不要去呢!”

牀上的鐘一順也說:“我也不要去,看見那個傢伙就煩!”

黃黃說:“可我們幾個總要有人去啊,要不然都沒有人認識班長是誰。”

林宇天和鍾一順對望了一下,忽然一起轉過頭來看着黃黃,異口同聲地說:“那就你了!”然後也不管黃黃大眼瞪小眼,鍾一順繼續矇頭大睡,林宇天則繼續沉溺於他的遊戲,對黃黃的抗議聲兩個人充耳不聞。

下午的選舉結束後,黃黃揹着揹包蹦蹦跳跳地往回走,忽然看到許天輝正站在學校的公告欄前,出神地在望着什麼。他悄悄地走到許天輝背後,在他肩膀上猛然一拍。許天輝被嚇了一跳,急忙扭頭看,黃黃一閃身,從另一邊溜到他前面,踮起腳尖瀏覽公告欄。

許天輝在身後什麼也沒看到,轉過身來才發現黃黃那小小的腦袋正在他眼前晃啊晃的,就一把摁住他一陣亂揍。

黃黃嚇得連忙求饒,許天輝這才放開他說:“小傢伙,想進院裡的籃球隊嗎?”

黃黃摸摸腦袋說:“我只有一米六五,恐怕個頭不夠,人家不會要我的。”

許天輝拎着他的領子大吼:“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啊?”

黃黃被嚇得連忙說:“好好,我回去跟小一和小宇說一下,我們一起去報名好吧?你快把我放開吧,好不好?”

回到宿舍之後,黃黃向兩個人宣佈了班委會的成員,林宇天和鍾一順其實最關心的是班長是誰,在他們兩個看來,吳正風是絕對不會喜歡他們的,而這個班長,很有可能就會成爲吳正風的“爪牙”來對付他們。

聽完他們倆的分析,黃黃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這個班長是個女生,叫鄭敏佳,臉圓圓的,不過很可愛,非常有親和力,人緣特別好,她當選幾乎是全票通過的,應該不會幫着吳正風欺負我們吧。”

“那可不一定,也許她是被吳正風收買了呢,也許她是深藏不露呢。”林宇天一臉的高深莫測和咬牙切齒。

“不管怎麼說,我們以後一定要對這個鄭敏佳多加小心才行。”鍾一順裹着衣服發表自己的看法。

“對了,還有一件事。學院的籃球隊要納新了,有沒有興趣一起去試試啊?”黃黃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許天輝,對於剛纔許天輝拎着他的領子衝他大吼,他還覺得心有餘悸。

“好啊,我和小宇都挺喜歡籃球的,黃黃也一起去吧。許天輝不是參加了足球隊嗎,還要進籃球隊嗎?”小一問。

“當然要進,一定要進!聽說現任籃球隊長王森很厲害,我要挑戰他!”許天輝的態度和他的身高一樣堅決。

籃球館裡,林宇天、鍾一順、黃黃和許天輝穿着籃球背心和運動短褲,站在隊伍裡。教練還沒有來,他們聽到旁邊一個染着紅頭髮的男生說:“聽說這個教練叫張春山,多俗氣的名字啊!”

有一個耳朵上紮了無數個耳洞的男生說:“你可不要看他的名字很俗氣,他可是出了名的‘虐待狂’,聽前幾屆的學長們說,他簡直就是像魔鬼一樣啊!”

“沒錯沒錯,”另一個胳膊上畫着一條龍的高個子男生說,“據說以前有一次訓練的時候,有一個同學練球不仔細,他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得那個同學以後再也不敢來籃球隊訓練了,就那麼給退出來了。”

又有一個頭發染成調色板一樣的人說:“那算什麼,我聽說有一次他也是發火了,但是沒有打人,而是抓起籃球直接衝着籃筐就扔了過去,結果你們知道嗎?球筐裂了,然後轟然倒了!現在這個都是新弄的呢。”

“聽說他以前是教體育課的,有一次在室內上課,他在黑板前講東西,有一個同學不好好聽課,他一個粉筆頭扔了過去,硬是把那個同學的臉給打腫了呢!”

“還有啊,據說有一次期末考試,他監考,有一個同學作弊,被他發現了,他二話不說,拎起那個同學的書包就衝黑板砸了過去,然後大家就看到那個可憐的黑板上彎彎曲曲地裂開了一道縫,再然後,那個黑板就在大家眼前轟地一聲掉在了地上,只留下光禿禿的牆壁了。”

“啊?不會吧?真的假的啊?”

“聽說的確是呢,他可是非常厲害的!”

“太可怕了,我想要退出來了,我不要參加了!”……

林宇天用胳膊碰碰鐘一順說:“哎,你說這是不是真的啊?

鍾一順四下瞄了瞄,小聲地說:“我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應該是真的吧。”

“啊,不要吧?”黃黃拽着許天輝的背心,一臉的驚恐,“都是你,非要讓我來報名,萬一他看我個子太矮,一氣之下,把那個籃球筐來個旱地拔蔥,一下子把我砸個半身不遂或者植物人可怎麼辦啊?”

鍾一順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說:“別瞎想了,怎麼可能呢?”

這時忽然聽到周圍的人小聲的嘀咕:“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教練張春山和隊長王森站在新生隊伍面前,閃電般的目光在來回穿梭着,張教練向大家大聲地說:“你們都是報名參加我們學院籃球隊的新生,對於大家的踊躍報名,我感到非常高興,大家選擇了籃球隊,籃球隊也一定會給予你們加倍的回報!我們學院的籃球隊有着很長的歷史,也有過輝煌的成績,但是,那都是過去了,我們要抓住的,是現在!所以,籃球隊要挑選精英中的精英!大家知道,要想進入籃球隊,必須要經過幾項嚴格的考試,希望大家都能夠堅持下來!下面開始第一項,投籃!”

下午的考試是長跑耐力,經過上午的投籃考試,一些準確性不夠好的人被淘汰掉了,還剩不到二十個人。起跑的槍聲一響,所有的人都開始向前衝去。

長跑的路程是一萬米,有幾個人跑到一千米的時候就已經喘不過氣來了,只好放棄。唐絲絲、何綠綠、宮慧兒、Mannie和何小云都來爲他們四個加油。

林宇天和鍾一順一直跑在最前面,逐漸成爲兩個孤獨的領跑者。沒過幾分鐘,許天輝踢足球鍛煉出來的耐力就顯示了出來,他開始一個一個向前超越,Mannie在跑道外一邊陪着他跑一邊大喊:“天輝加油,天輝加油!”黃黃雖然個頭很小,但也毫不示弱,一步一步地向前堅持着。何綠綠拉着宮慧兒不停地給他鼓勁:“黃黃加油啊,再堅持一下!”黃黃幸福得快要飄起來了,他咬咬牙,在何綠綠的加油聲中向終點開始衝刺。而這時,唐絲絲和何小云已經飛快地跑去終點迎接凱旋的林宇天和鍾一順了。

經過下午的耐力測試之後,晚上來到籃球館接受第三項考試的只剩下十個人。晚上的考試內容是籃球素質考覈,重點是考覈身體的協調性和與別人的配合能力。林宇天和許天輝一組,鍾一順和黃黃一組,高超的籃球技術,使得他們四個人都順利地通過了考試。

最後張教練讓隊長王森開始公佈名單:“許天輝,林宇天,鍾一順,張鬆嚴,……”名單唸完了,沒有黃黃的名字。

林宇天對教練說:“教練,黃皇亞也通過了所有的考試,他爲什麼沒有留下來?”

教練說:“他個子太矮了。”

鍾一順說:“他個子矮也沒關係啊,他還小,還可以再長高的。”

教練搖搖頭說:“不行,我們很快就要備戰學校裡組織的‘精英杯’籃球賽了,沒時間等他長高了。”

許天輝說:“教練,可是您剛纔也看到了,黃皇亞的籃球的確打得很好。我相信,如果您讓他上場的話,他一定會珍惜機會,也一定會發揮得很好的。”

教練沒有說話,林宇天又對教練說:“教練,您要相信,無論是大眼睛還是小眼睛,看到的,都是整個世界。個頭矮小的人,也一樣可以打好籃球。請別以身高來取人。”

鍾一順也說:“是啊教練,黃皇亞技術上的優勢完全可以彌補他身高上的不足,而且還可以將其化爲優勢。”

許天輝又說:“教練,請您相信黃皇亞,他不會讓您失望的。”

教練看了看他們三個,又看了看黃黃,問他:“如果我給你機會,你是否能好好打球?”

黃黃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林宇天一下課,就看到唐絲絲和何綠綠還有Mannie、宮慧兒她們等在外面,他急忙叫了黃黃一聲,就迅速地跑了出去。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要是知道你在外面等着,就是逃課我也要出來的!”林宇天拉着唐絲絲的手,笑嘻嘻地說。

唐絲絲看了正在向她做鬼臉的Mannie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還是上課要緊啊,不要爲了我逃課嘛!”

這時候黃黃也出來了,一看到何綠綠在這裡,立刻就變得靦腆起來。“綠綠,你也來了?”

何綠綠微笑着向他點點頭:“黃黃,聽說你順利加入籃球隊了,祝賀你哦!”

黃黃笑得更燦爛了,不過在何綠綠的誇獎下臉也更紅了。“謝謝你,謝謝你……”

看到黃黃語無倫次的樣子,Mannie忍不住就想逗他:“黃黃,你怎麼臉紅了啊?”

黃黃連忙用手捂住臉:“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鍾一順、許天輝還有林宇天都在一邊津津有味地欣賞黃黃的表情。

這時候吳正風也走出了教室,看到何綠綠她們幾個人,就笑眯眯地走過來。“你們是音樂系的學生嗎?”

許天輝一看到吳正風臉上的那種表情就反胃。“老師,她們不是我們班的學生。”

吳正風不滿地瞪了許天輝一眼:“我又沒有問你!”繼而又轉向她們幾個,笑眯眯地說:“你們是哪個系的學生啊?”

何綠綠說:“我是表演系的。”

吳正風笑得更歡了:“表演繫好啊,我跟你們老師都很熟的。我就說嘛,這麼漂亮的女生,也就是表演系的纔能有啊!”

宮慧兒早就看不下去了。“不過我們兩個是美術系的。”

吳正風停頓了一下,又笑眯眯地說:“美術系也好啊,美術系的女生都很漂亮的,也都很有藝術氣質,我們學校美術系的女生在上海都是很有名的……”

林宇天再也忍不住了,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吳老師,如果您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和我——女——朋——友——去吃飯了。”

吳正風臉上的表情彷彿是突然被人掐了一下脖子似的。

“許願吧”的吧檯裡,許雅貝正在輕輕地擦拭玻璃杯,剛一擡頭,忽然看到何小云坐在前面,正在衝她微笑。

許雅貝有點吃驚:“何小云?你怎麼來了?我們這裡白天不營業的,小姑娘。”

何小云點點頭說:“我知道啊,雅貝姐姐,我不是來玩的。”

許雅貝問道:“那你來有什麼事嗎?”

何小云說:“雅貝姐姐,我是來應聘歌手的,我想在這裡打工。”

許雅貝說:“你怎麼知道我這裡要聘請歌手呢?”

何小云狡黠地笑了:“因爲前天我聽到你打電話的時候說了,而且,雅貝姐姐你不要怪我哦,你昨天剛把招聘啓事貼出去,我就把它給揭下來了,所以,除了我之外,不會有人來應聘了哦。”

許雅貝不由得笑了:“難怪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人來應聘呢。你這個小傢伙,真有你的,我算是服了你了。不過,我們‘許願吧’雖然小,但是要招聘歌手也是很嚴格的,容不得一點隨便。”

何小云堅定地點點頭說:“這我知道的,雅貝姐姐,你放心吧。我相信我一定沒問題的。”

教室裡,吳正風正在講臺上口沫橫飛,全班同學有將近一半在昏昏欲睡,有將近一半在看小說雜誌,剩下的人則在教室後面小聲地嘻嘻哈哈地打鬧着。問了一個問題之後,吳正風發現沒有一個人舉手回答,所有的同學還在懶洋洋地各幹各的,他不由得勃然大怒,眼睛一掃,直奔林宇天和鍾一順他們而來。

而這個時候,林宇天正在拿着手機給唐絲絲髮短信,一邊發一邊笑個不停;鍾一順拿着掌中寶在玩遊戲,正在隨着遊戲的發展不停地晃動着身體;黃黃捧着一本時尚雜誌,正看着裡面的美女流口水;許天輝則趴在桌子上約會周公,早已神遊九州外了。

“啪”的一聲,吳正風狠狠地拍了一下他們的桌子,然後暗自皺了皺眉毛,吸了口氣,手被拍得好痛。

四個人回過神來,卻纔發現手中的東西已經在自己無意識的狀態下被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藏了起來。

吳正風狠狠地盯着他們四個人,心想這幾個人還真是久經考驗啊。他厲聲問道:“你們幾個在幹嗎?”

四個人異口同聲:“我們在聽課。”

吳正風一指黃黃:“你說,我剛纔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黃黃站起來,眼睛骨碌一轉說:“老師,你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你說,我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三個人掩着嘴憋住笑,吳正風不好發作,又指了指許天輝說:“那你說,我最後倒數第二句話說的是什麼?”

許天輝把手一攤說:“老師,你最後倒數第二句話說的還是‘你說,我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教師裡已經有人開始笑出聲了,吳正風氣沖沖地指着林宇天說:“你來說,我講課時說的那段話應該分成幾層意思?”他心想,這回看你怎麼給我胡扯!

林宇天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說:“這個嘛,我們可以把它分成若干層。”

鍾一順忽然看到桌子下爬着一隻蟑螂,他衝那隻蟑螂壞壞地一笑,悄悄把它捏在手中,從後面輕輕一彈。

“耶,彈指神功!”鍾一順暗自興奮,然後正正臉色,站起來說:“老師,您的身上有一隻蟑螂,看來您還挺受的。”

“啊!有蟑螂啊!救命啊!”吳正風那尖利的男高音終於派上用場了。

下課之後,在吳正風的辦公室裡,許天輝、林宇天、鍾一順、黃黃幾個人一字排開站着,吳正風在前面一邊來回走,一邊怒氣衝衝地訓斥着他們。今天的事情把他氣壞了,剛纔去洗手間的時候,每個看到他的女老師都會立刻躲得遠遠的,一個女老師甚至還跟別人竊竊私語:“你說吳老師的身上怎麼會有蟑螂呢?他會不會是一個月一洗腳,三個月一洗澡啊?”聽了這話他差點當場昏厥過去,天啊!他吳正風這麼英俊瀟灑**倜儻嗜名譽如生命的人居然會被別人說成這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他一邊訓斥,一邊咬牙切齒地想着該如何懲罰這幾個男孩子。

隨着幾聲輕輕的敲們聲,門被推開了,新任班長鄭敏佳走了進來。她看了看他們四個,向吳正風略一鞠躬示意說:“吳老師,您讓我找的資料我已經找好了。”

吳正風看了看她,“嗯”了一聲。

鄭敏佳放下資料對吳正風說:“吳老師,我知道您還在爲上課的事情而生氣,也的確是他們幾個做得有點過分了。但是請老師給他們一個改正的機會,我相信他們以後一定不會再這樣了。吳老師您這麼寬宏大量的人,一定不會再跟他們計較的。當然,作爲班長,我也有責任,所以我向您道歉了。”說完鄭敏佳就向吳正風深深地鞠了一躬。

四個人不由得擡起頭,瞪大眼睛打量着他們的班長。

吳正風也有些吃驚,不過滿肚子的火氣也不好再發作,只得又嚴厲地訓斥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回去了。

“你爲什麼要幫我們?”門外,林宇天皺起眉頭看着鄭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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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我不希望我的同學在老師那裡惹事,因爲我是班長。”鄭敏佳淡淡地說。

“不管怎麼樣,今天你幫了我們,以後有什麼要我們幾個幫忙的也儘管說。”許天輝說。

鄭敏佳笑了笑,沒有說話就徑直走開了,很快消失在夕陽的霞光裡。

“小宇,你別總是頂撞你們老師,那樣多不好。”唐絲絲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着身邊的林宇天。

“別跟我提他,我正煩着呢!”林宇天倚在椅子的靠背上,把腦袋深深地仰過去,閉着眼睛。

“你煩我也要講,你要知道,他畢竟是你的老師啊。”唐絲絲有點埋怨地說。

“都跟你說了別跟我提他,我正煩着呢!”林宇天氣呼呼地把頭擡起來。

“小宇,我是爲了你好啊,你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了,難道你不知道在大學裡和老師的關係有多重要嗎?你的平時成績都捏在他手裡,期末考試你難道想不及格嗎?”

“你說什麼呢?難道要我去向那個卑鄙小人大色鬼卑躬屈膝嗎?哼,告訴你,我辦不到!”

“誰說讓你去卑躬屈膝啦?你怎麼聽不懂我的話呢?”唐絲絲的眼淚開始在眼睛裡打轉。

“哼哼,是啊,我聽不懂你的話,可是你怎麼就不能替我想想呢?你是誰的立場啊,幹嗎要替他說好話啊!他整天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難道你跟他還有點什麼?”林宇天的口氣也是充滿了火藥味。

“你,你說什麼呢?你憑什麼這麼亂說?你自己都不檢點一點,在酒吧裡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走在校園裡眼睛也忘不了總看着漂亮的女生,你自己都這麼不檢點,有什麼資格亂說別人?”一想起那天晚上林宇天在酒吧裡和許雅貝親密的樣子,唐絲絲就忍不住心裡一陣疼痛。就算她心裡知道林宇天只是習慣於和別的女孩子親密地打鬧,而且後來他也向自己認錯了,卻也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他。原來,再溫柔的女孩,在戀愛中也是很自私的。

“好啊,你受不了是吧?那我們分手好了,以後誰也不用再管誰,誰也不用再看誰不順眼了,這下你滿意了吧?”林宇天衝唐絲絲大吼了起來,然後抓起外衣,頭也不回地走了。唐絲絲在那裡愣了幾秒鐘,忽然把頭埋進膝蓋裡哭了,哭得那麼傷心。

晚上是籃球隊集訓的時間,張教練在不停地大聲指導着。他是一位十分嚴厲的教練,嚴厲得近乎苛刻,籃球隊這幾天訓練以來,沒有人沒捱過他的罵,也沒有人不怕他的。

林宇天滿懷心事,懶洋洋地在進行投籃練習。張教練看到他那漫不經心的樣子,走過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籃球,狠狠地摔在地上斥責他:“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在投籃?!投籃你懂不懂?要用腦子去投,你知道嗎,用腦子!”

一連串的訓斥把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鍾一順和黃黃急忙跑過來,林宇天呆呆地望着球筐。

許天輝把籃球撿了回來,遞給林宇天說:“小宇,別發呆了,教練在看着你呢,趕快好好練球吧。”

林宇天忽然衝張教練鞠了一躬說:“對不起教練。”

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留下幾個人在那裡一臉的疑惑。

“什麼,你跟唐絲絲分手了?”三個人的嘴張得可以放下三個雞蛋。

“是啊,分就分了,有什麼大不了的。誰讓她對我這也管,那也管,這也看不順眼,那也看不順眼的!”林宇天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們玩遊戲,誰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小宇,你不是玩真的吧?”黃黃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是真的了,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說分手就是分手,有什麼好留戀的!”林宇天的口氣硬邦邦的。

“小宇,你這速度我們可是有點接受不了啊。這可真是閃電登場,草草收尾啊。”鍾一順調侃地說。

“那有什麼,我以前的女朋友,哪一個不是兩個星期就分手啊?哼,我和她在一起快一個月了,這還算不錯了呢!”林宇天又掃視了他們三個一眼,說:“現在誰也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了,以後也不許在我面前再提起她的名字,否則,我就跟他不客氣!”

甩下這一句話,林宇天迅速跳到牀上,矇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