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無痕表情一僵。
不買就不買唄,幹嘛要發這麼大的火?
再鬱悶,不想惹怒對方,他還是笑了笑,“抱歉,剛纔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說着,他拎着長刀和戰靴走了回去。
而屠滿天與三長老,則繼續向遠方走去。
“那位高人究竟在哪?”
屠滿天心情無比煩躁。
這都把古德鎮狂了大半,居然還是一點感應都沒有。
不應該啊!
莫非消息有誤,他們被潛伏在雲瀾宗的眼線騙了?
然而,就在屠滿天兩人越走越遠時,沒看到的是,遠方一個角落裡,另外兩個老者卻只差沒笑噴出來。
“哈哈,妙,妙極了!”
將屠滿天呵斥斷無痕的經過看在眼裡,聶修齊激動得手舞足蹈,“還以爲他們搶先我們一步,可能會佔儘先機,沒想到這屠老狗也像當初的本宗主一樣,怎麼得罪了那位高人都不知道!”
“宗主,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
紀高陽同樣長出了口氣。
剛纔看到屠滿天先一步接近斷無痕的鐵匠鋪時,他們確實擔心到了極點。
不曾想……
那位高人都主動上前打招呼了,屠滿天非但沒有客氣迴應,居然還敢呵斥那位高人。
喜聞樂見啊!
“紀高陽,你說那位高人的武器裝備,真的只賣四金幣一把,盔甲只賣十金幣一套?”
似是想起了什麼,聶修齊臉上騰起一抹狂熱。
剛纔他好像聽到,斷無痕在吆喝着賣武器裝備來着。
而且,武器四金幣一把!
盔甲十金幣一套!
當真如此便宜,他隨便大手一揮,就能把整家鐵匠鋪的武器裝備全買下來啊!
如果那樣,他們雲瀾宗以後豈不是坐擁神兵庫了嗎?
要知道這家鐵匠鋪,處處都透露着不凡!
門口那扇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木門,當初就能將他打出的掌印,以百倍力量反彈回來,並將他震得直接飛離了古德鎮。
給他女兒聶曉夢的一根竹笛,就能輕易擊斷他們的鎮宗聖器。
可想而知,這些用金屬打造的武器裝備,等級又該高到什麼程度。
然而……
“宗主,您就別再多想了!”
紀高陽搖了搖頭,“高人行事,絕對都有其高深的用意,如果宗主您真的以爲他是在賤賣武器裝備,肯定又會重蹈上一次的覆轍!”
聶修齊臉色一變。
急忙重重點了點頭,“對對對,你不說,本宗主差點又犯糊塗了!”
旋即,他又驚疑不定道:“那你說,剛纔那位高人爲何要主動向屠滿天低價銷售武器裝備?”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試探啊!”
紀高陽自作聰明道:“那位高人肯定早就看穿了屠滿天的來意,才以此作爲試探!”
“嗯,本宗主也覺得是這樣!”
聶修齊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旋即又幸災樂禍道:“嘿嘿,屠滿天這老賊,真是瞎了眼,若是讓他知道剛纔他呵斥的那位,就是助我女兒扭轉局勢的高人,也不知會不會後悔得想要抹脖子自盡!”
“宗主,既然屠滿天錯失了機會,我們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趕緊去向那位高人請罪吧!”
紀高陽催促道:“雖說屠滿天並沒有佔得先機,但我們也不能懈怠!”
“嗯,那我們走吧!”
聶修齊深吸了口氣,終於懷着忐忑無比的心情,一步步向鐵匠鋪走去。
鐵匠鋪門口。
“真是失敗啊!”
斷無痕苦笑着搖了搖頭,“都瘋狂大降價了,居然還是沒人買,看來這種促銷手段完全沒卵用。”
說着,他隨手將長刀與戰靴扔在攤位上,轉身進屋。
“咳、咳……先生,請稍等!”
身後傳來個蒼老的聲音。
“先生?”
“是在叫我嗎?”
斷無痕下意識回過頭。
當看到紀高陽時,他頓時眉頭一皺,“怎麼又是你?”
這個老頭,幾天前他見過一次。
曾經和林詩詩一起來過。
聶修齊與紀高陽相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他們都看到了濃濃的不安。
敢情這位高人還是不太待見他們啊!
但不來都來了,不想就這麼灰溜溜退走,紀高陽還是硬着頭皮站了出來,對斷無痕拱了拱手,恭敬道:“先生,今日我們來,是爲了……”
“我知道!”
話還沒說完,就被斷無痕接了下來,“你們來向我道歉的是吧?”
“您早就知道?”
紀高陽驚得目瞪口呆。
而早就誠惶誠恐的聶修齊,此刻更是汗如雨下。
敢情自己前幾天在這裡動了殺唸的事情,這位高人早已瞭然於胸,所以纔會一眼看出他們此刻登門拜訪的目的。
高人就是高人!
自己現在還能活着,真是萬幸啊!
想得越多,聶修齊就越慚愧和後怕。
如果當初這位高人有心殺自己,就不是被木門震飛出去那麼簡單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會形神俱滅!
“道歉就不必了!”
在聶修齊兩人惶恐的目光中,斷無痕大度地揮了揮手,“我若是放在心上,當初也不會輕易讓你們離開!”
他就覺得奇怪了!
自己和林詩詩之間的一點小恩怨而已,用得着三番五次上門道歉嗎?
而且上次紀高陽帶林詩詩過來時,自己就已經明確表過態了!
不用道歉!
自己壓根沒放在心上!
紀高陽倒好,現在又帶着另一個老頭上門。
煩不煩?
“先生當真……不放在心上?”
聶修齊又驚又喜。
“我沒那麼小氣!”
斷無痕搖了搖頭,不耐其煩道:“另外,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是你們所能插手的,以後就別再管了!”
他指的“她”,是指林詩詩。
畢竟年輕人間的情情愛愛,年輕人自己決定。
這兩個糟老頭子,跟着瞎湊什麼熱鬧?
然而落在聶修齊兩人耳中,不但變成了威脅,還以爲斷無痕是在指聶曉夢。
“先生恕罪,我們不敢、不敢!”
聶修齊慌忙保證道:“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插手的!”
紀高陽也附和道:“先生,既然您不介意,那就不多叨擾了,您先忙,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急忙對聶修齊使了個眼色。
聶修齊哪裡還敢多待,也對斷無痕拱了拱手,然後膽戰心驚地離開。
雖說斷無痕沒讓他們進門,算是一種遺憾。
但只要能取得對方的原諒,他們此行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反而天魂殿之主屠滿天,居然得罪了高人都還不自知。
兩兩一對比,他們不但沒有任何挫敗感,反而覺得此行很順利,很成功。
……
天魂殿。
“混賬,居然敢欺騙本殿主?”
剛剛回來,屠滿天怒拍桌子,“什麼古德鎮有一位神秘高人,全是瞎扯淡!”
“宗主,莫非潛伏在雲瀾宗那個眼線,真的弄錯了消息?”
三長老也覺得上當了。
這時,一名天魂殿弟子匆匆忙忙奔了進來,跪在大殿下稟報道:“稟殿主,剛纔屬下暗中發現,雲瀾宗之主聶修齊也去了古德鎮!”
“聶修齊去古德鎮幹什麼?”屠滿天一怔。
而三長老,則神色一變,“莫非聶修齊是去見那位神秘高人?”
旋即,他迫切地追問道:“說,聶修齊都去了哪些地方,又具體見了哪些人?”
“回三長老,聶宗主就只去了一家鐵匠鋪!”
“鐵匠鋪?”
屠滿天仔細回憶了一下,不禁眉頭一跳,“莫非是那個膽敢在本殿主面前瞎嚷嚷的小夥子?”
“應該是了!”
三長老苦笑道:“整個古德鎮,好像就只有那家鐵匠鋪了!”
屠滿天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上心頭。
這時,前來稟報的弟子又補充道:“雖然屬下沒能聽到他們具體在說些什麼,但聶宗主與那家鐵匠鋪的店主對話時,態度卻顯得很是恭敬!”
此話一出,屠滿天只差沒一口老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