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這滿天的銀塵而醉。
他們就像是來到了星海里,如同巨人看着星辰圍繞着他們翩翩起舞。
他是爲這滿天星辰而醉,也是爲身邊的絕世佳人而醉。
他是深愛着她的,否則何以能陪她八十萬年,沉默如一塊石頭。
天篷想到了一件事情,忍不住好奇地問:“是什麼在吸引着這些光塵。”
月嬋微笑着說道:“是我。”
不過下一刻,她忽然笑得更燦爛了:“或者說是我們。”
她說着,牽起了天篷的手。
這真是這八十萬年來,天篷聽過最悅耳的聲音了。
天篷再也忍不住。
在星河與愛意間。
他一把摟住了月嬋,然後向着自己最愛的人吻了下去。
八十萬年光陰凝聚的吻,無比甜美,美好得就像是一場夢。
此時他們的周身,本就像是一場美好的夢。
她被吻時法力消散,於是那些光塵就此散落,落在了天河裡。
“不好。”月嬋想要做些什麼,已經來不及。
她掙脫了天篷的懷抱,看着那些散落到天河裡的光塵,無能爲力,很是失落。
“我花費了那麼長時間,竟然還是失敗了。”她的神色很是失落,是那樣的讓人心疼。
天篷抱住了她:“世間沒有一件事物是完美的,但有時候失敗總會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看天河,是多麼的美,因你而美。”
月嬋看向了天河,滿眼驚豔。
就像是河裡有着無數的星辰。
真的很美。
就像是一幅畫。
更像是童話。
世間本不該有這麼美好的東西,但有人創造了它。
愛情並不是美好本身,相愛才是。
月嬋笑了起來,與天篷緊緊抱在了一起。
月光下,映着一對相愛的人。
……
……
空蕩蕩的月宮裡。
落寞的天河前。
銀色的光塵依然流淌在其中,就像無數的星辰。
但相愛的人,已經散了。
月嬋回過神來,有些歉意地看了白三一眼:“抱歉真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白三:“能讓月神你如此失神的,那麼那些事情一定很美。”
月嬋:“我想起了我們,我和天篷在月宮、天河前的那些日子,真人世人皆看你爲大魔,其實自從天篷出事之後,我的看法與你一致,你說我是不是入魔了?”
白三:“魔族在北境長城外面,魔宗行事極端殘忍,我們不是魔族,也不是魔宗中人,只不過我們的立場和道與世上大多數人不同,那麼我們便真的要被看成魔嗎?”
月嬋:“若是真人是魔,我自然是不信的,世間有哪一位魔,能像真人這般,待人溫潤如玉,使人如沐春風?”
白三笑了起來:“我也不過是個俗人,月神你也不要太吹捧我,你有過的美好回憶,我也有過,當人們不能再擁有的時候,唯一能夠做的便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月嬋:“這纔是刻骨銘心,紫霞要嫁人了,大聖也要回來了?”
白三點了點頭:“那隻猴子,怎麼可能讓自己一直裝睡,看着自己最愛的人嫁給別人?”
月嬋:“如果有一天,真人你自己最愛的人要嫁人了,你會怎麼樣?”
白三:“當然是提劍殺人。那隻猴子與我是一樣的人,他雖然對生活妥協了,但只要他願意醒過來,相信他也會提棒子殺人。”
月嬋:“大聖都要回來了,那麼他會回來嗎?”
白三:“相信我,一定會的。”
月嬋:“真人爲什麼要幫我們?”
白三:“我知道失去一個最愛的人是多麼的痛苦,所以我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月嬋點了點頭,看着白三,滿臉感激
老狗長生天在一旁看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也只有月嬋這樣的傻女子,纔會相信太平真人白三這樣的鬼話。
就像那些人族大物說的,自從白三成爲太平真人後,從鎮魔井裡走出,他每做的一件事情,看似無用,實際上都在推動着什麼。
彷彿在朝某個龐大的局,推動着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這就是太平真人的可怕。
藍真人想要破局,於是飛了出去,準備做一個旁觀者,然後再入局破局。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月桂,白三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些事情都是關於師姐的。
以前的他和師姐,也如月神和天篷一般美好。
……
……
崑崙之巔,瑤池。
在巨大的靈玉宮的王座上,坐着一個容顏端莊跟道尊白玉嬋面容極爲相似的女子。
女子身披金色鳳袍,頭戴帝冠,母儀天下,尊貴無雙。
正是神國如今的女主人,神皇光明軒的生母,西王母。
此時年輕的神皇正站在西王母的身前,舉止謙卑。
沒有一個孩子,會不尊敬自己的母親。
哪怕那個孩子是被仇恨填滿了頭腦的新任神皇光明軒。
光明軒看着西王母:“你真的和父親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嗎?爲什麼他走的時候,你連送他都不願意送送他,母親既然你和父親一點兒感情都沒有,爲什麼你們又要在一起呢?”
他的神色很是痛苦。
他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家庭,可他的母親和父親,其實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西王母冷笑道:“光明鏡那廢物的死,還不是因爲你愚蠢的關係,我爲什麼要跟他有感情,只不過是道宗希望神國永遠被他們控制得多一點,所以白玉嬋和道祖以及我的父母們,都希望我嫁給光明鏡,然後成爲神國的後,控制着光明鏡與神國,所以他死了就死了,我何必要裝作深情,難道你不知道裝出來的深情最是噁心?”
光明軒有些啞口無言,縱使他有千言萬語,此時也幹在了喉嚨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西王母:“好好當你的神皇,這些無趣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畢竟是我的孩子,只要不做出危害天下和道宗太大的事情,就好。”
光明軒看着西王母,神色有些黯然,他雙目中的光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逝。
那是他對母親的失望,也是他對這個世界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