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向來是以實力爲尊的世界。
像她這樣的女子,能夠憑藉自己的實力,擁有這般的地位,很不容易。
當然這也少不了,那位雪國新任魔君王玄月的幫助。
其實很多冥師玩的陰謀,只不過是替王玄月背了鍋。
那位雪國神秘莫測新任的魔君陛下,其實也很愛玩陰謀詭計,這方面他跟太平真人真的很相像。
在她身旁,是一個叫做玄暉的魔族青年。
那青年很強大,但不如她強大,卻是她的親信。
她看着那冰雪建造的城牆在發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事,或者一個人。
就在這時候,人族北伐軍到了。
而玉心山人,似乎連對人族北伐軍見面的興趣都沒有,直接啓動了月隱大陣。
作爲雪國南部最爲強大的十大山人,玉心山人怎麼會怯戰。
怎麼會捨不得去看看人族?
於是玄暉很不理解:“爲什麼?”
玉心山人淡淡地說道:“有什麼意思,反正又不能真正你死我活,還是留在酆都戰場上見面吧。”
玄暉怔了怔,這才明白過來,無論讓不讓人族北伐軍看見,這裡永遠不可能是真正的戰場,只有人族到達魔族酆都皇城那天,那裡纔可能是真正的戰場。
……
……
在人族北伐軍不斷深入雪國腹地,逼近酆都城的時候。
整個魔族的力量,也在朝着酆都不斷靠近。
那裡將是人族與魔族慘烈的決戰之地。
作爲九幽之城第四城地冥城城主地劫山人卻沒有在想這些。
他看着那些散落的風雪,以及這個落寞而荒涼的地冥城,神情顯得很是麻木。
他這個魔族大物,顯得有些不真實。
因爲他的外貌還是神情什麼的,更像是一個人族。
就在這時候,人族北伐軍到了。
地劫山人看着浩浩蕩蕩的人族北伐軍,淚流滿面。
那明亮的雙眸裡,有着太多的情緒。
懷念、痛苦、追憶、以及族人與族人之間的親情?
難道魔族十大山人之中威名赫赫的地劫山人,真的是一位人族?
這怎麼可能?
地劫山人飄了起來,就如同當初的懷光山人一樣,彷彿成爲了地冥城的神明。
這裡是魔族雪國的戰備糧倉。
所以顯得荒涼、枯燥、無趣。
當地劫山人出現在人族北伐軍的面前時。
一艘劍舟上。
無恩門的掌門瞪大了眼睛,發出了難以抑制的驚呼::“宋師叔?”
地劫山人顯露在人族北伐軍面前的,是他真實的身軀,而並非像之前的熒惑山人與懷光山人那般,只是一個影子。
無恩門是人族正道的超級劍修大宗。
雖然他不如劍宗,也不如西海劍閣。
但人族除了這兩處用劍聖地,誰能與無恩門相比。
即使是劍冢也要差了無恩門些許。
而如今這位無恩門掌門,姓裴名白髮。
可這位無恩門的掌門頭上並沒有什麼白髮,面容也談不上有任何出奇之處。
倒是極爲普通。
就像是一個鄰家喜歡練劍的中年大叔。
裴白髮也已經是通天修爲。
但他看到地冥城的城主,十大山人之中的地劫山人,竟然要驚呼宋師叔。
難道這位地劫山人不僅是一位人族,還是一位與無恩門有關的人族?
整個人族北伐軍都震驚了。
地劫山人苦笑道:“沒想到,小裴你記得我。”
裴白髮紅着眼眶:“整個無恩門上下,都以爲您死了。”
人族北伐軍們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足以塞得下一個煮熟了的雞蛋。
魔族十大山人之中的地劫山人,不僅是一個人族,而且還是無恩門的前輩。
這是怎麼回事?
就連藍真人、道祖、儒聖、佛祖這樣的通天大物,都忍不住看向了裴白髮,心想:這是怎麼回事?
地劫山人:“那年人族與魔族之戰,我與幾位師兄弟以及無恩門的後輩弟子深入雪原,本是想立功殺魔,卻沒有想到,中了魔族的陷阱,成爲了階下囚,我們遭受到了魔族前所未有的折磨。我們被魔族扔進了萬魔淵。”
萬魔淵是何等可怕的地方。
那是人族與妖族的禁區。
那是魔族的聖地。
即使強大如那位魔族歷史上最偉大也最強大的魔君王逐冥,也不敢輕易踏足萬魔淵。
當然在聽到萬魔淵的時候,很多人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太平真人白三。
就在這時候,地劫山人接着說道:“師兄弟們都堅持不住死去,那些無恩門的後輩弟子,也埋骨萬魔淵,只有我活了下來,可惜我卻被萬魔淵變成了一個魔族的怪物,我擁有了萬魔淵賜予我的力量,但我卻不再是一個人族。”
他的眼眶很紅,滿臉悲痛。
或許整個天下,只有曾經從萬魔淵回來的太平真人,能夠明白他的感受。
地劫山人,能夠在被萬魔淵同化爲魔族之後,還能成爲魔族的十大山人,可見其強大。
人們想到了回來後,依然正常的太平真人,於是有些想不通。
但也不準備放棄這位,還保留着人族意識的通天前輩。
於是道祖徐知守站了出來:“若是前輩願意回來,我等願意幫忙。”
地劫山人苦笑道:“還能回來嗎?”
道祖徐知守:“當初,我們人族有一位您的後輩,墜入萬魔淵後,也成功回來了,”
地劫山人:“你說得是太平真人吧,那位後輩我見過,很不錯,不過他就算回來了,不也放棄了他本來的軀體了嗎?不過他很強大,總會找到解決的方法,不然也不會成爲魔族冥師的引路人了。”
這時候,整個人族北伐軍都驚了。
因爲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從雪國回來的太平真人一直沒有肉體。
一個人的元嬰或者說劍靈怎麼能夠這麼強大。
藍真人則是陷入了思考。
在白三來到中庭後。
他便從白三的身上,嗅到了雷魂木的氣息。
難道如今的師弟,就是一根爛木頭?
這笑話可一點兒也不好笑。
不過很快人族大物們便回過了神來。
無恩門的掌門裴白髮滿面悲容:“宋師叔,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地劫山人搖了搖頭,俯身行禮:“諸位保重,酆都必將是最慘烈的戰場,希望到時候諸位道友運氣不會太差,就此別過。”
已經成爲魔族的人,不能再變成人。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再改變。
這就是這個世界本身的規則。
我們生活在世界中,不能忤逆規則。
地劫山人與地冥城,就此消失在了風雪裡。
無恩門的修行者們,站在滿天風雪裡,情緒很是低落。
似乎失去了什麼重要的人。
他們都是認識宋師叔的人,那位宋師叔的名字叫宋御風。
……
……
繼續前行的人族北伐軍沉寂在低落的情緒之中,然後看見了一座被無盡烈焰包裹的城池。
這已經是魔族雪國的北方,無限接近酆都城。
九幽之城天火城。
唯一在風雪裡被無數天火燃燒着的城池。
這裡的魔族都擁有極其特殊的火焰魔息。
他們組成了雪國赫赫有名的烈焰軍團。
他們的城主,是十大山人之中的奢比屍。
奢比屍臉似人面,耳朵似狗耳,身形似獸,兩耳纏繞着兩條青蛇,渾身燃燒着天火,就像是一位神祇。
他原本就是太古神祇,死後的屍體落入萬魔淵,然後從地獄歸來的魔族十大山人。
所以他的名字後面並沒有是山人這兩個字。
因爲他本來就是一具屍體。
一具神祇的屍體。
就在這時候,人族北伐軍到了。
這一次代表人族出手的是刀聖。
其實這是人族通天大物們和十大山人的第一次正式碰面。
所以這種切磋不過是敵人們爲了更瞭解敵人進行的。
巨大的刀光如同一束銀河落了下來,向着天火城而去。
奢比屍冷漠地看着那道刀光,神聖而邪惡的臉上閃過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在太古時候,神祇們也是這般強大而可怕,只不過現在消逝在了歲月長河裡。
無數的光輝如同流星雨一般朝着天火城落了下來,天火城的火焰燃燒着那些流星雨。
看起來很美。
此時如果有畫師能夠將這一幕畫下來,那一定很美。
刀聖的刀光落下了奢比屍,散發出了可怕的氣息。
風雪開始凌亂,四野開始破碎。
就像是被什麼力量不斷割裂着一般。
那些都是刀聖的刀意。
這位不比藍真人差的刀客,一旦認真起來,是令風雪中的魔獸都要恐懼的存在。
奢比屍舉起了自己的右臂。
天火城無數的烈焰便朝着他的手臂匯聚而來,最終形成了一柄巨大的刀。
兩柄刀撞在了一起,發出了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和耀眼的火花。
整個天火城籠罩在一片白光裡,就此消失。
刀聖曹玄倒退數百丈,然後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很強。”
的確奢比屍很強。
這尊孤刀鎮風雪的神聖也很難撼動。
……
……
雪國皇宮裡,新任魔君王玄月依舊披着雪白的龍袍站在梅花下。
他的神情冷淡如若風雪。
整個雪國或許只有他知道,那位地劫山人,乃是一位人族,還是來自於無恩門的一位通天劍客。
叫做宋御風。
王栩站在他的身後,爲他披上了一件雪白的裘。
白色的龍袍、雪白的裘、蒼白的臉,便是這位年輕的新任魔君的特點。
他很儒雅清秀,就像是前任魔君一般,更多的時候,他更像是一個書生。
王玄月:“其實很多時候,朕都想不明白,到底進入萬魔淵回來後是人族還是魔族,如果是人族爲何會有地劫山人,如果是人族,爲何會有兩個太平,哈哈哈,他們人族一定想不到十大山人的最後一位九幽之主,竟然是太平真人捨棄在萬魔淵裡的魔軀。”
王栩:“阿玄是在擔心地劫山人最終又會站在人族那邊?”
王玄月:“這個倒不是很擔心,就是擔心我魔族內亂的時候,地劫山人是一隻鬼。”
王栩:“放心吧,阿玄,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這邊,並且相信你會贏的。”
王玄月:“本來這魔君之位是你的,卻沒有想到如今落到了我的手裡,委屈你了,等到一切大定之後,我就把他還給你。”
王栩:“他們永遠想不到,你是這個世界上跟太平真人最相近的人。”
王玄月:“這樣纔好,就讓那些榮耀與陰謀全部由冥師揹着吧,大哥可能會回來,到時候你要有心理準備。”
王栩:“放心如果大哥真的能夠回來,我願意把一切都給他。”
王玄月:“但我覺得大哥會出來,但不會回來了,太平真人這個人,是不會爲魔族真正做什麼的,一切都不過是爲了他在人族的佈局而進行的。”
王栩:“大決戰要開始了,阿玄你要照顧好自己。”
王玄月:“放心我會讓雪國昌盛,也會讓你超越師傅。”
王栩點了點頭。
如果有人能夠聽到梅園中這場談話,那麼一定會震驚無比。
原來王玄月最終還是要把皇位交給王栩。
原來雪國的很多佈局,都是王玄月進行的,而非冥師。
……
……
白城。
雪國腹地的中心城市。
坐鎮這裡的是十大山人之中的冰夷。
冰夷後面也沒有山人這樣的名字,因爲他是一條玄霜巨龍,而且來自東海龍族。
高傲的玄霜巨龍雖然也生活在東海里,卻與其它的龍族並不一樣,它們並不喜歡羣居,而喜歡孤獨的遨遊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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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巨龍一脈單傳,數量及少。
冰夷還是這一代玄霜巨龍的族長。
化爲人形的它擁有着冰藍色的眼睛、毛髮以及英俊而高貴的面容。
風雪般煞白的肌膚上,有着些許晶瑩般藍色的鱗片。
它並不如何想念東海,反而有些想念那位已經去世的故人朋友。
是的高傲的玄霜巨龍在這個世界上基本沒有朋友。
能夠成爲它們的朋友都是最令人驕傲的事情。
而魔族那位最偉大的先君王逐冥,正是這位玄霜巨龍的族長冰夷唯一的朋友。
此時的冰夷負手站在白城的城頭,看着單調的雪國。
在他的身旁,是一個容貌跟他極爲相似的小女孩。
小女孩很是可愛漂亮,滿天風雪都圍繞着她起舞。
小女孩的名字叫做冰女。
她是冰夷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女兒。
白城外茫茫一片白,站在這裡幾乎能夠看到雪國的全貌。
玄霜巨龍冰夷看着那些昔日熟悉的風景,想着當初與那個人遊歷天下,縱橫四海的往事,忍不住有些感慨。
“吾與吾友王逐冥,當初相識的時候,他還不算是魔族的魔君,但吾很佩服他,所以把他當作摯友,後來受到他的邀請,吾幫助他登上了魔君的寶座,隨他一起傲視天下,最終爲他坐鎮雪國腹地白城,細細想來,這個世界除了你,他算是吾最重要的人。”
小女孩聽了冰夷的感慨,忍不住問道:“那父親您覺得王玄月公子怎麼樣?”
冰夷:“有故人遺風,但並非故人,不過我們還可以再看看,如果他真的能繼承吾友的希望,真能如傳言那般,玄月當空,雪國當興,吾不介意,可以幫他繼續鎮守雪國白城。”
就在這時候,人族北伐軍到了。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
冰夷的目光很冷。
他的眼裡只有那些人。
刀聖、儒聖、佛祖、道祖、藍真人、道尊。
這些都是人族北伐軍裡的最強者,也只有這些人,才能勉強入冰夷的法眼。
就在這時候冰夷忽然飄了起來。
他的周身伴隨着無數的雪花與冰霜翩翩起舞,看起來神聖無比。
一時間冰夷就像是雪國白城的神明一般。
他本來就是雪國白城的神明。
甚至可以說,這座白城就是他與王逐冥一起建造的。
當冰夷出現在人族北伐軍的面前的時候。
佛祖向前踏出了一步。
滿天佛光的佛祖面對堂堂玄霜巨龍的族長冰夷是那樣的鎮定。
風雪涌起,佛光渙散。
佛祖的真實面容終於顯現了出來。
那是一個和藹可親眉清目秀的白衣和尚。
看着這個白衣和尚,你才知道什麼叫做白衣出塵。
如果此時人族的女子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忍不住感慨道:“這男的生得真美,可惜是個和尚。”
是的佛祖是一個很美的白衣男子,可惜就是一個和尚。
“死禿驢,沒有想到這種沾滿鮮血的事情,你也會參與到其中,而且好像很積極。”
冰夷的嘴角浮起一抹濃濃的譏諷。
顯然他似乎很早就認識佛祖了。
佛祖微笑着說道:“以戰止戰,以殺止殺,想來冰夷族長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冰夷冷笑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虛僞了,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還只是燃燈身旁的小沙彌,如今做了佛祖,就這般不要臉皮起來了?難道在你的眼裡,也成了大人的世界裡只有利弊沒有對錯?”
佛祖:“貧僧認爲善惡終有報,只是冰夷族長助紂爲虐,貧僧看來,恐怕不得善終。”
冰夷:“死禿驢,多少歲月不見,你的嘴是越來越利了,今天就讓我們來結束當初西漠沒有完的一戰。”
佛祖:“正有此意。”
這大概是很多人第一次見到佛祖的本來面貌,那白衣和尚真是生得好生俊俏。
就在這時候冰夷眉頭微挑,空氣裡憑空生出了無數的冰錐。
那些冰錐鋒利如劍,迅速將佛祖包裹了起來。
然後空中開始結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籠罩着佛祖。
佛祖站在這片冰的世界裡,與世隔絕。
畢竟面對的是這天地間極爲強大的玄霜巨龍族長冰夷。
所以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哪怕知道被困在冰的世界裡的是佛祖大人,但人族北伐軍很多人還是有些擔心。
因爲他們看到了,在佛祖被冰包裹的時候,那一身白衣與佛光竟有些渙散的跡象。
就像是風中欲滅的蠟燭。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片冰的世界出現了無數的縫隙。
縫隙裡跑出來了很多刺目的佛光。
然後冰的世界在這刺目的佛光裡,隨着數聲“咔嚓”聲,支離破碎。
這樣的小伎倆,顯然不能困住人族堂堂佛祖。
就在這時候,那白衣和尚突然飄了起來。
就像是風雪裡的等一隻白鳥飛上了天空。
天空裡出現了一樽巨大的佛像,更確切的來說應該是佛影。
白衣和尚站在那佛的面前,就像是佛的主人。
佛祖本來就是這世間所有真佛的主人。
跟着越來越多的佛出現在了白衣和尚的身後,那風雪密集的天空裡。
佛輝到處都是,灑向了茫茫一片白的單調世界。
滿天的佛站在了白衣和尚的身後。
這一刻白衣和尚就是真正的佛祖。
風雪染白了的天空被佛火燒得一片火紅,很是美麗。
冰夷嘴角閃過一抹譏諷,人族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狡詐卑鄙的生物。
他當然看出了佛祖的意圖。
他張開了雙臂,風雪與冰霜跳動了起來,然後在地上生根發芽,長出了無數的藤蔓與花兒。
很是好看。
那些藤蔓與花將整個白城給護住了,也將冰夷藏了起來。
白衣和尚低下頭去,看向了那一片藤蔓與冰花,如同菩薩低眉。
頓時滿天的佛動了。
它們伸出了自己巨大而神聖的手掌。
然後無數的佛火就這般落了下來,就像隕石一般砸向了白城。
人族北伐軍的大物們心領神會,這才明白原來佛祖竟是想要藉着與冰夷切磋的機會,想要重創甚至毀掉白城。
而那玄霜巨龍族長冰夷自然不是傻子,很快便看出了佛祖的意圖,有了應對之法。
人族北伐軍的大物們當然不敢貿然出手,冰夷雖然是玄霜巨龍的族長,但也是魔族十大山人之中可怕的存在。
他同樣掌握着月隱大陣。
如果人族北伐軍大物們貿然出手,那麼整個白城和冰夷都會消失。
那些攻擊只能落到白茫茫的風雪裡,在冰雪大地上砸出幾個深坑,再無什麼用。
這不僅不能讓人族們更加了解玄霜巨龍冰夷的實力,而且也無法讓人們知道冰夷究竟有些什麼手段。
佛火如同隕石一般落了下來,砸在了冰蔓與冰花上。
這幅畫面很是好看,可惜沒有人能夠畫下來。
那些冰蔓與冰花出現了無數的裂痕,就像是昔日那即將破碎的龍淵小鎮。
隨着無數聲密集的“咔嚓”聲,那些冰蔓與冰花終於破碎了開來,化作了無數的冰屑散落在了風雪裡。
玄霜巨龍冰夷的身影顯現了出來。
連帶着顯現出來的,還有整個白城以及冰夷身旁的那個小女孩。
就在冰夷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這位玄霜巨龍的族長動了。
就像是一道閃電,更像是一道驚雷落向了那白衣和尚。
他來到了白衣和尚的面前,然後一拳砸在了白衣和尚的胸口。
他的速度太快,這個奇襲玩得很好。
就算是人族最爲強大的佛祖也反應不過來。
於是那白衣和尚便被冰夷一拳砸退了數丈。
當然佔據優勢的冰夷並不戀戰,更沒有趁勝追擊,而是微微一笑,便帶着整個白城,消失在了滿天的風雪裡。
佛祖口吐鮮血,染紅了白衫。
就像是臘梅落在了白雪上,很是刺目。
人族北伐軍來不及關心消失的冰夷與白城,只是很是震驚,甚至恐懼。
魔族十大山人的玄霜巨龍冰夷,竟然能夠打傷佛祖,到時候酆都一戰,整個人族應當是何等的艱辛?
就在這時候人族北伐軍很多大物圍了上來,來到了佛祖的身旁,一臉關切地問。
“如來道友,你沒事吧?”
佛祖搖了搖頭:“無事,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傷罷了。玄霜巨龍族長冰夷很強,當年在西漠我就不是它的對手,無數歲月過後,它更強了,如今的我似乎仍然不是它的對手。”
聽着佛祖的話,人族北伐軍的面容變得沉重起來。
玄霜巨龍冰夷,一個甚至比魔君王逐冥還要古老一些的老怪物。
它竟然可能比佛祖還要強大。
那麼在來日的酆都戰場上遇到它,該如何是好?
人族北伐是一個被迫的決定。
也是一個不得不爲的決定。
但他們面臨着無數的挑戰,甚至大機率的失敗。
可儘管如此,人族北伐軍還是不會退縮。
在沉重裡,人們臉上更多的是堅毅。
魔族一直是壓在人族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更是血與火的恥辱。
戰勝魔族,洗刷當年魔族攻破北境長城之後的那些事情的恥辱,是每個人族畢生的夢想。
所以勇敢而偉大的人族們,將堅毅不拔、勇往直前的撕裂這片懸浮在他們心底天空無數歲月的陰影。
……
……
光之城。
這是整個雪國唯一一個充滿了光的城市。
就像是一個掉落在雪國的太陽。
這個太陽很耀眼。
每個子民都是太陽灑在這個世界的光輝。
光之城的魔族子民信仰光明,心懷希望。
在光之城的外面,蹲着一個巨人。
巨人的身軀很是高大,跟光之城一樣。
他渾身佈滿了光明,就像是一個光之巨人。
他本來就是雪國的光之巨人。
他亦是魔族雪國十大山人之中的光獠山人,光之城的城主,地位極其尊貴。
他活得很久,亦是魔族最爲古老的大物之一。
他在光之城外看着遠方,臉上的表情沉重而麻木,似乎在追憶着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候,人族北伐軍到了。
那些戰船漂浮在風雪裡,就像是一隻只可怕的巨獸,來日將砸破酆都城的城門。
就在這時候光獠山人飛了起來,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被風雪託着緩緩升空。
他沒有飄向別處,反而飄向了道宗的道舟。
而且還是道尊白玉嬋所在的那艘道舟。
光獠山人來到了道舟面前,沉默地看着白玉嬋。
白玉嬋也在沉默地看着他。
光獠山人:“我很想揭開你臉上的雲看看。”
頓時道尊白玉嬋的臉色變了。
整個道宗的臉色都變了。
整個人族北伐軍的臉色都變了。
道尊白玉嬋,是人族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徐知守若不是娶了她,或許並不能成爲道祖。
而她則是天下都要尊敬的道尊陛下。
誰敢揭開道尊白玉嬋臉上的雲霧,即使是徐知守都不敢。
道祖徐知守搖了搖頭,在心底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想:若是這個魔族大物知道道尊白玉嬋的脾氣,肯定不敢說這樣的一句話。
只有他知道,道尊白玉嬋生起氣來,是多麼的可怕。
果不其然,就在這時候,道尊白玉嬋的眼裡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憤怒。
滿天雪花都亂了。
整個雪國魔族都顫抖了起來,似乎在害怕着這位女子即將到來的怒火。
“你想死嗎?”道尊白玉嬋眉頭微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本是劍宗的口頭禪,但如今被道尊白玉嬋這樣清高的人口中說出來,說明此事的他真的很想殺人。
就在這時候,道尊白玉嬋動了。
無數的雲霧落了下來,圍繞着白玉嬋和道宗的道舟翩翩起舞。
那些雲霧很是可怕,就像是這世間最恐怖的力量。
連那些風雪都要躲得遠遠的。
跟着白玉嬋從雲霧裡抽出了一柄劍,狠狠斬向了光獠山人。
似乎想將這個口出狂言的魔族狂徒,碎屍萬段。
劍光隨着滿天雲霧落了下來,打在了光獠山人的身上。
光獠山人身上的光輝開始渙散,他的軀殼表面出現了無數的裂痕。
就像是一個破碎的瓷娃娃,被人嫌棄的扔在了那裡。
就在下一刻,光獠山人的身軀與光明還是破碎、消散。
難道在憤怒的道尊白玉嬋的劍下,堂堂魔族十大山人的光之城城主光獠山人,竟然就要這般死了。
然而就在光獠山人的軀體化爲無數的碎屑之後,那裡面顯現出來了一個身影。
那是光獠山人的本來面貌。
一個身着白衣英俊瀟灑的男子。
男子看起來與人族無異,就是肌膚如風雪一般煞白,看起來有些可怕。
難道這男子也跟地劫山人一樣,是一個人族。
這怎麼可能?
爲何人族大物老變成魔族,成爲人族不共戴天的敵人。
難道你不愛人族嗎?
當然這些話終究沒有誰能來對光獠山人說。
但當人族北伐軍裡一些古老的大人物看到男子後,卻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道祖、佛祖、儒聖等等那些古老的人物。
道尊白玉嬋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