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將越冬和趙袖一起拿下,負責誰去插手就要面對二人的合力進攻。
就算是道祖、佛祖、神皇這般人物,斷然也不想面對兩位通天的合力進攻。
然而木劍小鳳竟然沒有傷到越冬分毫,反而被越冬接下了。
這一幕讓殿外的無數看客目瞪口呆,哪怕是那幾位大物也瞪大了眼睛,感慨寂照庵的越冬果然深不可測。
越冬接下了木劍小鳳後,雙手來了一個道宗太極拳的姿勢,竟是將女帝趙袖推了出去,然後再合力一掌,拍向了女帝趙袖的胸口,將女帝趙袖直接拍飛了出去。
那些道宗中人在下方看得膛目結舌,哪怕是道祖都苦笑一聲,忍不住感慨道:“此生都沒有想過,我道宗入門功法的太極拳還能這麼打。”
道尊白玉嬋:“雖然本座很不喜歡越冬,但不得不承認其確實是天縱之資,我道宗弟子當向其學習之。”
趙袖看着越冬眼神也流露出一抹讚賞,她受的傷越來越重,可卻沒有什麼大礙,最多隻是影響一些戰力罷了。
通天大物向來最是難死,否則當初殺一個風雪巨猿的幼獸又何須堂堂的人族刀聖和屠夫同時聯手。
就在這時候趙袖開始進攻了,她用的竟然是無恩門的流雲劍訣。
流雲劍訣配上天火神訣,頓時風來火盛,恐怖無雙。
哪怕是越冬此時都蹙了蹙眉頭。
劍氣如流雲一般卷着無盡的烈焰朝着越冬席捲而來。
越冬握緊了拳頭,拳芒如電,狠狠砸向了那劍氣流雲。
一時間天地間竟流淌一股水墨如龍,向着越冬的拳頭而去。
竟然是寂照庵的絕學水墨訣。
以天地爲畫,以山水爲畫,將諸位請入畫中。
而我爲作畫人。
這就是水墨訣。
以水墨壓天火,卻是不錯。
越冬雙手水墨如龍,狠狠砸向了劍氣流雲。
一時間餘波萬里,煙火綻放。
她們二人的身影均消失在了這水墨、流雲、天火與煙花中。
在胭脂京一座冷清的酒樓裡,一個彎腰駝背的老狗笑眯眯地喝着清酒。
清酒不烈,能讓人長久的保持清醒。
需要一直保持清醒自然是爲了做事,而且是很大的事情。
老人在這裡喝清酒,是在等人。
因爲他要等那個人落到這裡,然後將其殺死。
這家酒樓是胭脂京生意最差的酒樓,因爲開在離皇宮不遠處的小巷裡,酒菜都極其難吃,而且價格昂貴,平時幾乎沒有什麼客人。
而今天這位老人,卻成了這裡的冤大頭。
店小二和掌櫃們自然不知道,這位老人竟然是一位半步通天的修行者。
而且還是魔宗四祖長生天。
長生天喜歡吃人。
所以他讓掌櫃的吩咐廚子儘量讓那些肉食都偏生一些,這樣吃起來纔有滋味。
長生天並不知道的是,這家酒樓就是喜歡肉食做得偏生一些,然後再帶些血水,纔是美味。
而胭脂京的人向來嬌氣富貴,哪裡吃得下如此食物。
長生天看着桌上還夾雜着些許鮮血的肉食,忍不住笑道:“這是人肉吧?”
掌櫃的和店小二吃驚地看了一眼這位老人。
最終還是掌櫃的比較老辣,回神之後笑眯眯地問道:“老人家您一定是一位前輩吧?”
長生天:“像你這樣轉喜歡殺人然後將人肉切割下來做成菜品的黑道人物我見過不少,但卻很少有你這樣,敢將鋪子開到仙朝帝都腳下的,你膽子很大。”
那掌櫃得怔了怔,顯然沒有想到這位老人似乎還是一位非凡的人物。
“敢請教前輩高姓大名。”那位掌櫃俯身深深行了一禮,一邊揣測着長生天的身份。
長生天是何等老辣的人物,他笑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那掌櫃地蹙了蹙眉頭:“小人來自玄陰教。”
玄陰教只是魔宗之下的一個分支,在人族勉強算得上是魔道中的大教,但在長生天這樣的人物眼裡,卻是一隻螻蟻。
長生天:“這些酒菜裡都裝着迷 藥吧,你們真是膽大,竟然在東華仙朝帝都殺死來這裡消費的顧客,又做成食物然後招待後面的顧客,哈哈有我魔宗風範,玄陰教何時能夠如此大膽,我看你們定然來自魔宗。”
那位掌櫃神情微微一變,沒有想到這老人竟是如此狠辣,他大爲驚恐,忍不住顫聲行禮道:“不知道大人您是哪一條路子的?”
長生天轉頭看向了那掌櫃的,笑眯眯地問:“仔細看看,你當真認不得老夫?”
掌櫃的壯着膽子擡起頭來,看着那張笑眯眯的臉,突然覺得很是眼熟,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掌櫃的忽然“啊”的大叫一聲,嘴巴張得老大,足以塞下兩個雞蛋。
他的臉色一片蒼白,宛如見了鬼一般:“四祖宗?”
長生天大笑:“不錯老夫正是,看來魔宗山門裡那四幅畫像爾等看得不夠仔細啊。”
頓時酒樓裡內的人全都跪拜了下來:“我等參見四祖。”
長生天大笑:“原來這竟是我魔宗在胭脂京的一處分舵,不知道當初看着三哥死的時候你們什麼感受。”
掌櫃的擡起頭來有些茫然,緊跟着竟是眼眶紅了。
魔宗的教徒,對四位祖宗崇拜到了極點。
就像他們吃人就是跟着長生天學來的。
而蕭藏鋒死的時候,就是他們信仰裡的神死了。
他們怎麼能不難過悲憤?
想到這些那掌櫃的哀嚎一聲,悲慼地說道:“四祖,你可要爲三祖報仇啊。”
長生天笑着摸了摸掌櫃的腦袋,就像白三撫摸他時一樣。
“放心吧,我和二哥會爲三哥報仇的。”
他看着酒樓外的天空心想:原來有人給自己當狗是這般舒爽的感覺,難怪真人這般喜歡自己這條老狗。
酒樓外的天空煙火萬里。
那裡越冬和趙袖正在進行生死之戰。
而掌櫃的聽到這句話,卻是驚得目瞪口呆。
二祖來了,他老人家在哪裡?
是的魔宗二祖無根生也來到了東華天下,只是不知道現在在哪裡。
……
……
胭脂京外是一片很是好看的樹林,沾了這座仙朝帝都的光,特被命名爲胭脂林。
胭脂林不如胭脂京那般好看,水秀得如同胭脂,反倒帶着一種寂靜的死氣和肅殺。
白三逃到了這片樹林裡,終於不再逃。
他站在樹上,吹起了骨笛。
原來骨笛不僅是一柄劍,還是真正的笛子
這首曲子是小清峰上的清平調。
清平非清貧,而是講究修仙要心無外物,清靜於心,平易近人。
這首曲子很美,是當初上清真人教給白三的。
就在這時候青色劍光卷着萬里雷海與那道星河同時落下。
寧青青和藍劍同時出現。
驚起了樹林中無數的飛鳥。
“現在這時候你還在吹笛子,未免也太過裝模作樣了吧,白也?”
寧青青輕笑一聲,不知道是在笑白三太能裝,還是想起了小清峰的往事。
至於藍劍,還是那副冷清的樣子。
“難得你還記得這首曲子,可你卻不是曲子裡的樣子了。”
白三放下了骨笛,看着藍劍與寧青青。
他笑了笑:“我們無爭的時候,世界逼我們爭,現在我們爭了,世界卻又想我們你死我活,你說呢師兄,若沒有我血洗青山,你能帶着劍宗到處宣揚人族正義?好好做個以天下蒼生爲己任的君子,”
“師姐若沒有我血洗青山,你能有如今的地位,成爲大夏仙朝的支柱,雖然你曾爲我差點死去,但我爲你劍挑天下也救回來了你,你也因此入通天,我覺得我什麼都還清了,欠師兄的我還他劍宗掌門,欠你的我還你通天修爲加人族劍仙還不夠?”
藍劍:“你做事太過偏激,纔會惹人族正道大宗羣起而攻之。”
白三:“羣起而攻之,他們敢嗎?往事都是鬼故事,不提也罷,就說如今,越冬哪裡不好,你不願意娶她?”
還未等藍劍說話,寧青青搶先說道:“像你這樣不思天下的自利之人,怎會明白師兄的難處。”
白三大笑:“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那便戰吧。”
亦如當年小清峰那一夜,藍劍、寧青青、南山無等劍宗主要人物,在天清峰吃了一頓火鍋,然後殺向了小清峰,聯手將白三打落了鎮魔井。
當然今天沒有南山無,也沒有那些劍宗如今的諸峰峰主。
只有寧青青和藍劍聯手。
一道青色劍光自西向東而起。
一道星河自東向西而來。
在天空中相遇,然後合成了一個十字光輝就此落下。
這就是合劍術。
合的不是天下任何劍術,而是寧青青與藍劍的劍氣。
兩位絕頂劍客的劍氣合在一起,哪怕是白三也要避其鋒芒。
他擡起頭看了天空中落下來的十字光輝,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還是和當年一樣不留情啊。”
跟着骨笛如劍就此而起,一道冷冽的劍光自骨笛發出,斬向整個天地。
白三的劍意是狂暴而可怕的,就像是一頭瘋狂的爆獸。
三道劍光在天空裡相遇,竟然是蔚藍的天空都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無數金色的瓊漿就此落向人間。
東華天下,宛若仙境。
不知道多少人看向了胭脂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連那武帝城被無盡光明包裹着的老武夫,都忍不住眼裡閃過一抹敬畏。
餘波之下,胭脂林內的樹木盡數被折斷,就像是被真實的劍斬過一般。
那些野獸也沒有能倖免於難,全都化作了血霧。
白三的身影顯現了出來,有些狼狽,受了些輕傷,但沒有什麼大礙。
反觀寧青青和藍劍,二人氣勢如虹,沉睡追擊,竟是想要一鼓作氣將白三拿下。
白三手握骨笛,笑了笑:“你們兩個聯手,我自然是打不過的,還好我早有準備。”
天下間最擅長算計的便是白三。
藍劍和寧青青聽到這話,頓時蹙了蹙眉頭,心想:莫不是他還有幫手。
果不其然,就在這時候空曠的胭脂林裡突然走出來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劍客。
劍客環抱着雙臂,面容清秀,但看起來竟和毫無修爲的普通人無異。
在他的臉上有些淡淡的麻子。
寧青青忍不住驚呼一聲:“魔宗二祖無根生。”
魔宗山門兩位通天之一,二祖無根生竟然在這裡。
他出現在了白三的身旁,和白三並肩而立,立場很顯然。
藍劍蹙了蹙眉頭,眉宇間是濃濃的厭惡與殺意:“家務事魔宗也想來湊熱鬧?”
很顯然他把白三與他們之間的恩怨,看作是劍宗的事情,如今無根生突然出現,他當然不喜。
而且作爲天下正道魁首、領袖般的存在,向來以天下蒼生爲己任的他,看得魔宗中人,恨不得拔劍上前便去殺了。
若不是苦於找不到魔宗山門,恐怕藍劍早已經召集正道圍攻魔宗了。
無根生擡起頭來,看着藍劍和寧青青似笑非笑地說道:“家務事?我只知道老三死在了胭脂京,而二位不會讓人殺死趙袖。”
藍劍和寧青青蹙了蹙眉頭,異口同聲地說道:“整個人族正道,都不會讓你們殺死趙袖。”
“是嗎?”
就在這時候,白三忽然笑了起來。
“師兄、師姐你們真是太幼稚太天真了,你真以三教、神國、十大仙朝那些蠢物願意讓你娶到趙袖,不說到時候東華仙朝,就是劍宗將有四位通天,而且東華仙朝那位秦王如果再站在劍宗這邊,便是五位通天,他們難道不怕嗎?”
看着大笑的白三,寧青青和藍劍蹙了蹙眉頭,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
白三果然是世間最懂得利用人心的可怕人物。
最終藍劍還是沒忍住,要與寧青青一同返回胭脂京,阻止那場戰鬥。
因爲白三說得沒錯,在那大殿外的人族大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趙袖被越冬殺死,最好兩人能夠同歸於盡。
“現在纔想着回去,還能走得了嗎?你去對付寧仙子,藍真人交給我。”
白三輕笑一聲,對着無根生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手持骨笛朝着藍劍攻了過去。
一道冷冽的劍光從骨笛內散發出來,綿延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