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一千年前 197193平叛楓樹星系(十)
阿羅德.米迪斯被帶走了,林箋走進了緊挨着的另一個動力室,被強制留在這裡的人正是這次跟隨她一起出戰的啓楓。
此時的啓楓一臉複雜卻又茫然的表情,即便是現在她的身後沒有兩名陸戰隊的隊員看管,恐怕她也顧不上去想別的了。這間動力室被臨時安裝上一個小小的電子晶幕,剛纔隔壁動力室阿羅德.米迪斯所說的她聽得清清楚楚。當看到林箋走進來,她猛的皺起了眉頭,表情開始變得憤怒。
“閣下!格雷森中將進入軍界四十多年,一直以來兢兢業業,對帝國更是一片忠心。閣下這樣引導阿羅德.米迪斯污衊中將到底是什麼居心!”
“你說我污衊他?”林箋笑了笑走到啓楓的身邊,並未因爲她的無理而感到生氣,“那麼作爲楓樹星駐防基地管理着艦隊的軍官,你來告訴我在第八艦隊到來之前,叛軍對基地進行過四次進攻。而在數量上,比起第八艦隊趕上的那一次都要多得多,可是數量多的叛軍沒有拿下基地,而一個費麗莎.米迪斯帶領不過萬數人就將基地圍困成那樣?”
“基地經過幾次叛軍襲擊,設備有損壞狀況,人員也十分疲憊,這不是很合理嗎?”啓楓並不示弱,反擊道,“閣下,您並非駐防基地的人,對基地並不瞭解,憑什麼下這種結論。”
“少校。”聽到啓楓的話,林箋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就如你所說,我身爲第八艦隊司令官,跟格雷森中將這位星系駐地最高長官沒有半點利益衝突,我有什麼理由要去污衊他?”
“發現駐防武官與叛軍勾結對於閣下來說也是大功一件吧。”啓楓不爲所動,冷哼道,是關格雷森中將的名譽,此時的她再無之前小心謹慎的姿態。
“你這麼激動,我也不對你再說什麼了。我本來也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不過看你有些能力,不僅對格雷森中將十分崇敬跟基地的士兵關係也很好,我喜歡你這樣的軍官,所以想給你個機會。不過看起來,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執拗。”說完這些,林箋朝着動力室的門口走去,只是在離開前又留下一句話:“想必只有回到楓樹星後,聽到格雷森中將的親口承認,你纔會相信了。”
看着林箋離開,啓楓的心中雜亂無章,雖然在頂撞這位少將閣下時她看起來理直氣壯,但是就如對方所言,自從這次米迪斯家族叛亂以來,很多事情的發展過程都有些蹊蹺。尤其是……尤其是,當初軍港出事,之前明明接收到過一次求救通訊!雖然訊號一閃即逝,但是的確是有過的。而當時,格雷森中將卻並沒有派出部隊進行救援。
而就像林箋所說的,她是正規宇宙艦隊的司令官,跟駐防星系的武官雖然都隸屬於軍部,但是這是兩條晉升的體系,分別是隸屬於軍務大臣和國防大臣之下的軍官。這兩者根本關係不到一塊去,既然沒有利益關係,就根本沒有必要如此費盡心思往格雷森中將身上潑髒水。
可是……想起格雷森中將多年來的照顧教導,啓楓心中已經亂成一團。
從動力室出來,幾天來沒好好休息過的林箋感覺到一些疲憊,此時已經是標準時間的清晨了,不少換班的士兵開始上崗。在與林箋遇到後都精神飽滿的敬禮。莫里斯跟在林箋的身後,看到她微笑下幾乎掩飾不住的疲倦,剛要開口勸她去休息會,卻看到了正自不遠處幾步趕過來的金恩。
果然,看到趕來的金恩,林箋的精神一振。接到林箋的目光,金恩輕輕的點了點頭,幾人便朝着艦橋走去。艦橋有重力遮音場,交談什麼完全不必擔心被別人聽到。
“閣下!”將重力遮音場打開,金恩走回到林箋身邊,“陳靜蘭少校傳來消息,實驗基地已經查清,諾蘭大人交代給她的任務也完成了,軍港和事務官府事件中的嘜基毒氣都是實驗基地的一名工作人員提供的。徹查過後,已經將涉嫌叛亂的工作人員抓獲。實驗基地也已經全面控制,基地最高執行官也在控制中。”
“兩邊都這麼說,那麼格雷森中將與叛軍勾結這件事就證據確鑿了。”林箋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聯邦向民盟宣戰的理由到底是什麼?情報科有什麼新的收穫嗎?”
“明面上的理由還是領土紛爭,不過民盟和聯邦兩國在法諾斯星域一直以來就有紛爭,都紛爭了百年了。如今卻以這個名義宣戰,各國軍界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金恩回答道,這一天他都努力在與首都星聯繫,作爲林箋的第一副官,他要做的就是替上司做好一切需要的準備。其實以他的性格來說並不適合這個工作,但是這一年來林箋對他的容忍和教導讓他十分感動,以前做不到的事情如今也努力去做。“閣下,昨日聯繫到了首都星,下官瞭解到一些事情。聯邦對民盟宣戰之前,在民盟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
“在一個禮拜之內,民盟先後有幾個重要人物自殺。具體到哪幾位,現在情報科還沒有得到確定的報告,不過其中可以肯定的有民盟前軍事部長羅德科夫將軍,前軍事法庭大法官白納德將軍。而且其餘的幾人據情報科得到的模糊情報來看,應該也是已經退休的高官。”
“都是退休的高官?”林箋蹙眉思索了一會卻覺得毫無頭緒,這件事能不能跟聯邦宣戰聯繫在一起還不一定,再思索無果後,她果斷放棄了再去深入的想法,國家間的陰謀細節現在還不是她可以去伸手的地方,這些事情還是交給那位宰相大人以及一羣高官們頭疼吧。“算了,這件事先放在一邊。不過還是要繼續跟進,也許哪個情報就會得出結果。”
“是!”金恩敬禮領命。
“現在兩國的戰況如何?”
“現在依舊是邊境上的兩軍對壘,同盟和聯邦的各大星系主力艦隊都已經抵達兩國交界處,不過現在還沒正式開火。同盟政府向我國發來通訊,以聯邦政府破壞《夏爾條約》的理由,要求我國出兵共同制裁聯邦政府。”
“首都星怎麼說?”一紙條約如果能有這麼大的力量,人類歷史上大大小小的戰爭又怎麼會出現。都不過是藉口而已。在聯邦政府逗留之時,林箋曾經遇見過路非,以路非的說法,同盟政府雖然不甚作爲,但是對於聯邦政府的野心也不是沒有防備,在這個關口在邊境還不知收斂,這又是爲了什麼……
“首都星還未對此作出正式的發言。”金恩回答道。“開赴三處駐防星系的艦隊還依舊在行進,軍部目前還沒有命令的下一步指示。”
林箋站起身來,走向艦橋上唯一的窗戶,窗外空域幽深,遠處繁星閃爍,光芒冰冷而悠遠。
帝國會怎麼做呢?是息事寧人,盡力化解兩國的干戈?還是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亦或是,與同盟政府聯手將聯邦政府自銀河系的版圖上消滅掉?
也許,銀河系在經歷了她近百年來安定平和的時代後,終於要進入一個動盪的時代了。跨越了千載,她來到了這樣一個時代。光年不再是用以比喻遙遠的詞彙,很多原本遙不可及的東西如今卻在不遠處對她散發出誘惑的光芒。
她看着窗外的星域,似乎有些入迷,而在她的身後,莫里斯和金恩就那樣靜靜的等着。
而林箋想不到的是,就在此時,遠在首都星的宮廷中,一個重要會議正在進行着,與會者的人數並不多,但是這寥寥數人卻莫不是此時掌握着銀河系三大人類政權之一的銀河帝國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