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意外了,居然除了水滸傳之外,我現在還能進入另一個副本系統!
但這又是情理之中,因爲包公的故事,在古代民間的知名度就一直不亞於水滸,而前些年各種包青天電視的出現,更讓這位大清官的形象深入人心。
從某種程度,在某些人羣中,包公乃至展昭,可能還比梁山好漢出名些。
說實話,讓包公案第一宙環不限等級,都完全說得過去。
我有些激動地轉頭,看看副本系統牆另一頭的那些玩家,難道就沒有別人能看到這些藍磚嗎?
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也或者有人進過這些副本系統,但我不知道的。
鎮定一下,將目光投在包公案第一宙環的標題上。
如果比照水滸傳的模式,其實包公案的第一宙環,本該是介紹包公的出身、趕考、升官等故事,玩家跟隨包公的腳步,混些獎勵就好。
不過一般來說,等玩家能開啓《包公案》的宇宙時,已經不再是一種體驗的心情,而是需要直接進入正題了,所以第一宙環就直接破案。
不管內容是什麼,不管爲什麼這三塊藍磚突然開啓,反正現在有新的可玩的了!
時間已經不早,我馬上踏入“烏盆案”!
“本元宙區通關條件:楊宗富大仇得報。”
“本元宙區正面任務:殺死兇手(九品獎勵)。”
“本元宙區反面任務:一、殺死公差(以數量品級計獎);二、消滅楊宗富的鬼魂(九品獎勵);三、殺死包拯(六品)。注:反面任務可能導致通關失敗。”
一看條件,我就明白這是什麼故事了。
烏盆案是包公的著名案例之一,有多個版本,各版本情節相近,只是角色名字有差異,而“楊宗富”,是出自明代詞話版。
這個版本,是從古墓中挖出來的,比較冷門。
大概回憶了一下,我決定還是順着原故事,以通關爲主,不要亂生枝節了。
我出現的地點是一條街道,兩旁是店鋪和小販,一派繁華景象。
隱約中,有點《清明上河圖》的感覺。
我看看身邊幾個小販,居然能夠跟他們交易,只是副本系統裡的物價比主宇宙貴少許。
我正在考慮從哪裡着手,街道盡頭響起打鑼的聲音。
“包大人駕到,百姓有冤情者,速速來報!”兩名公差高聲喝道。
別的公差開道,都是叫百姓迴避,包大人的作派果然不同。
我正在感慨,平地裡突然颳起一陣大風,塵土飛揚,商販們紛紛捂住自己的貨物,但空中還是有各種物品飛舞。
狂風颳過之後,公差和百姓們驚魂未定,轎中突然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今日當值何人?”
一名公差趕緊上前稟告:“是小人潘成!”
“狂風無理,着你速拿風王歸案!”包公說完,大隊繼續前行,只留下潘成在那裡發傻。
我笑了,《烏盆案》中,多數情節與古代各種報應故事相似,算不得稀奇,烏盆案之所以能夠流傳下來成爲經典,恐怕主要是在於那些幽默的細節。
包公非要手下去“捕風”,便是笑點之一。
公差潘成拿着包大人給的公文,沒頭沒腦,頭皮抓破,就在街上亂轉,每隔一會兒,就朝周圍大叫:“風神,隨我去見包大人!”
這一宙環的任務裡,根本就沒有風神,潘成當然白費力氣。
我擡頭看看任務時間,這一宙環總共只有十五分鐘,潘成應該不會像原著一樣,再回家睡一晚上。
正想着,兩條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
這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
爲什麼自己會一下子開啓三個新宇宙。
從街道上走來的,正是董超、薛霸!
這不是穿越。
董超薛霸,水滸傳裡兩大著名龍套,野豬林想害林沖不成,後面居然還舊習不改,要害盧俊義,水滸讀者對他們的印象都很深。
但這兩位差人的活躍程度,遠超讀者想象。
羅貫中作爲施耐庵弟子,在《平妖傳》中借用了董超薛霸,還算好說。
但明代的幾部包公案著作裡,包公手下最得力的干將,同樣是董超薛霸,尤其薛霸出現的頻率,還在張龍趙虎之上。
詞話版中,包公第一次得到官職,來接他的幾十個公差,就是董超薛霸帶的隊。
事實上,大家熟悉的王朝馬漢,包括展昭公孫策,都是清代《三俠五義》的創造,不見於明代。
最早包公的四大手下,或許應該是“董超薛霸、張龍趙虎”纔對。
究竟是水滸向包公“借人”,還是包公抄襲水滸,這個已經難考。
雖然現在看到的版本,水滸和平妖傳刊印得早些,但因爲各書都還有更早的失傳版本,所以不能做爲依據。
一般來說,小說家不會把別人書中的壞角色搬到自己書裡當好人,所以應該是包公在先,水滸和平妖傳在後。
而清代評書和小說中,董超薛霸從包公案中“退役”,則明顯是因爲水滸傳流傳太廣的原因。
在水滸傳裡幹了那些壞事,這二位哪裡還能留在包大人身邊?
我基本可以確定,自己之所以打開三個新宇宙,就是因爲得到了“董超卡”和“薛霸卡”。
唯一不清楚的是,“相國寺卡”有沒有起作用。
因爲《平妖傳》、《包公案》、《萬花叢》的故事裡,都有相國寺的戲份。
或許,一張卡片,能打開一個支線副本系統,而收集到三張相關卡片,則是打開一個新宇宙的鑰匙?
這兩天別的玩家可能也打出過卡片,但正好是這三張卡片的人,恐怕還沒有第二個。
這時董超薛霸走到潘成面前,問他在做什麼,潘成無奈地遞過公文。
就在這時,狂風驟起,公文被吹上半空。
三個公差趕緊追趕,我也跟了上去。
跑了大半條街,纔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販擔子上,看到公文。
潘成拾起公文,卻見下面是一個又歪又醜的黑色瓦盆。
這顯然是個燒壞了的盆,潘成貪便宜,就順手買下來。
我始終平靜微笑地看着故事發展,因爲他對這些內容都爛熟於心了。
看到潘成回家,我也不着急,就跟那個賣盆的小販對話,問盆是從哪裡來的,然後得到“耿一”、“耿二”兩個名字,還有耿家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