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崑崙山難得的放晴一次。
經歷過長時間的風雪之後,陽光終於重新照回了這一座看似平平無奇的山洞。
如果從山洞外面走進去,可以看到一尊被供奉着的神像,神像身纏五爪青龍,周身懸浮着六件散發微光的不同器具。
神像的面色活靈活現,雙目平靜地望着身前的一切。
神像下方還坐着一尊通氣如玉石般的骷髏,骷髏的眼眶中燃燒着幽綠的火焰,這火焰時明時滅,這骷髏一動不動,只是這骷髏的面相卻朝着一個卻在山洞內的黝黑的隧道。
骷髏的對面正坐着一個長髮及腰的中年男子,男子緊閉着雙眼,身披一件漿洗的有些發白了的道袍,盤膝坐在一個同樣有些老舊的蒲團上,也是一動不動,正臉對應着那一條黝黑的隧道洞口。
不多時,洞口內部卻突然大放光明,一陣狂風裹挾着一道七彩的霞光衝出了這黝黑的隧道,同樣也衝出了這座山洞。
骷髏眼眶中的幽綠色火焰突然光芒大熾,整蓬火焰突然由原來的時明時滅轉變爲穩定且劇烈的燃燒。
他站起身,朝着洞口外衝去。
同樣,坐在他對面的那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也猛地睜開雙眼,幾乎跟骷髏同時起身,幾個箭步一躥便來到了洞口外。
只見洞口外的天空由原來的晴空萬里轉瞬之間又變得陰雲密佈,只見雷電從雲層中劈下,猛地擊中了那一團七彩的霞光!
霞光不閃不避,硬生生的承受了這一擊。忽的又在下一刻顯出來了人形,是一個有着翠綠色的頭髮,相貌俊美俏麗,一雙眼睛如同一塘碧綠湖水般深邃恬靜的少年。
看到中年男子和骷髏跑出,少年先是猛的呼吸了一下,然後笑着對他們說道:
“你們來的正好!”
“我終於成功了!”
“恭喜師父!恭喜師父!”
那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原先的小徒弟王流雲,現在經過這數十年,他也終於從一個少年成長爲了一箇中年人的樣子了。
此時他正欣喜的爲少年慶賀着,十分激動。
“不過,本尊,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在師徒二人欣喜的慶賀場景之外,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那眼冒綠光的骷髏,張着上下兩隻顎骨,語氣有些悠悠的對着恢復年輕時樣貌的獨孤博提了點意見。
“放心,不會忘了你的。”
少年有些高興,在他的語音剛落,一尊神像,一具有着綠色長髮的中年男人身體突然出現在了兩人一骷髏的面前。
他從身上扯出了一團藍光,直接粘在神像的額頭上。原本似乎是由石頭製成的神像突然生出血肉,不過整體卻呈現一種老年姿態,包括他身上纏繞的那尊青龍在內,全都活了過來,他邁步走下蓮花臺,對着本尊行禮:
“神身,見過本尊!”
少年撫掌大笑,俄而又從身上扯出來一團黃光,直接丟在那一具有着綠色長髮的中年男人身體上。
中年男人,也就是獨孤博原本的身體也睜開了眼睛,他從地上站起來,同樣對這少年躬身行禮:
“氣身,見過本尊!”
“這儀式感也太強了吧,快點,我呢!”
見到自己突然成了最後一個,骷髏忙不迭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別急,這不到你了嗎!”
少年又從身上扯出一團紅光,骷髏急忙伸手接過。
這團紅光落到骷髏的身上之時,
指在分秒之間便融入了骷髏的骨頭內。
然後開始有一些密密麻麻的血管在骷髏的身上長了出來。
先是血管,再是肌肉,然後是五臟六腑和心臟,之後是大腦,最後才生長出皮膚,爲血淋淋的肉體鋪上了一層人皮。
長出了血肉的骷髏的樣貌與少年幾乎別無二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起身跳了跳,又迫不及待的開始跑動起來,在少年的身前站住,然後也學了上面的兩人躬身行了一禮:
“精身,見過本尊!”
少年繼續撫掌,笑道:“別急,還有呢!”
“我在當年遊歷整個神州的道觀和寺廟時,也同樣在一家佛寺裡找到了與“三清法”相同的天仙修持之法,與“三清法”類似,名字爲“三身法”,取釋迦摩尼的“法身”,“化身”,“報身”之意。”
他又指了指身前的自己三個分身:
“法身者,釋迦之本性也;報身者,釋迦之德業也;肉身者,釋迦之真身,而實有之人也。”
指着骷髏所化的少年:“你是我的本性,生來活潑好動,一如我少年之時,凡人的情慾一樣不少。”
“你便是我的法身。”
指着神像所化的老年:“伱是我的功德和業果,是老年我的大慈大悲與大徹大悟,看空了世間的一切,願意爲理想而犧牲。”
“你便是我的報身。”
指着自己原本肉身蛻生出的中年:“你是我原本的肉身,由此蛻變而出,是原本的另一個我。就如同一箇中年的我,對理想的一切嗤之以鼻,心裡只有冰冷的現實。願意施展任何殘酷的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然而良心卻一時未泯。”
“是肉身也是我的化身。”
再次指着少年:“你應當去感悟火的法則,熱情且熾烈。”
再次指着中年:“你應當去感悟水的法則,冰冷而柔和。”
再次指着老年:“你應當去感悟土的法則,堅忍且犧牲。”
最後,少年指了指自己:“我是蛻變出來的仙,逍遙且自由,我應當去感悟風的法則,如此一來,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
1955年,香港。
這裡是維多利亞灣。
街道旁邊全是一層層的樓房,簡易的樓層外的走廊外壁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衣服。
在現代的互聯網上,這副景象還有不少照片的殘留。
街上的電車在不停的行駛着,穿着西服與中山裝和長衫的男男女女在街道上行色匆匆。
而在香港城區的郊外,農民依舊在辛苦的用人力勞作着,用上百年來一動不動的耕作方式耕作着上百年來一動不動的土地。
殖民者何曾在乎過他們?只有維多利亞灣代表的香港城區纔是他們心目中的真實香港。
新和舊並行,開放與保守同在。這便是這個時期的香港。
同樣這也是貪污成風,黑幫橫行,諜戰活動層出不窮的時代。
一箇中年男人,和一個少年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服,走在現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大街上。
很奇怪,並且引着周圍的行人頻頻側目的,那個中年男人卻稱呼那個少年爲師父,神態上竟是畢恭畢敬!
“師父,您說的原先的那個姓陳的家族到底在哪裡?”
“不急,我們已經到了。”
少年笑着搖搖頭,他指了指對面那一棟豪華的高層住宅,對着旁邊的自己中年徒弟說:
“你看,那裡就是了!”
中年人看着高層豪宅附近荷槍實彈的保安們,有些苦笑:
“可現在我們進不去呀!”
少年拍了他一下,似乎是有些氣急敗壞,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正常的方式進不去,我們還不能用其他的方法嗎?!”
中年男人摸了摸少年剛剛拍打的地方,語氣有些苦惱:
“還不是師父你,我感覺我都有點不適應這個時代了!”
“放心,這很正常,再過不久你就不會這麼感覺了!”
“爲什麼,師父?”
“因爲以後時代的變化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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