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這些勳貴是怎麼侵吞別人田產的,一切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只要這些人來個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留下來的田產不出半日就全都沒了。
現在把田產都賣了,然後去皇陵那邊再買,這纔是聰明人做的事。
陳銀的兒子極不情願的走出了門,去拋售自家田產。
一點也不出付薪翰的意料。
這些冀州的勳貴們,看到了皇帝的聖旨之後,全都乖乖的聽了話。
冀州一時間出現了賤賣良田的熱潮。
就在這時,付薪翰直接找上了冀州知府,讓他立刻發放春苗貸。
拿到了銀子的農戶,用最低的價錢買回了原本就屬於自己的土地。
勳貴們的割肉,乃是冀州百姓們的狂歡。
從佃戶變成了農戶,他們耕地的積極性也高漲了起來。
緊接着,付薪翰又開始清算起了舊賬。
那些個欺行霸市的,手上沾染着百姓血的勳貴家奴們。
他們全都被各地縣衙抓了起來,直接扔進了大獄。
一頓操作下來,勳貴們明白了,自己如今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們對那些個被抓的家奴,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任憑官府拿人。
民怨最大的幾家勳貴家奴,直接被推到了菜市口斬首。
行刑那日,法場被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全都較好的歡呼。
這些被抓的家奴,爲了能夠活命就抖摟出了很多醜事。
很快,好幾家勳貴的子弟,就因爲品性惡劣、欺行霸市、強搶民女等罪行被衙門給抓了起來。
這下子,勳貴們坐不住了。
這些子弟多是嫡系,他們不能不救。
而付薪翰的態度也是很直白的。
鐵證如山,就算誰來了也不好使,不管你是誰,必須斬立決!
那些個證據不充足的,就暫時先放一放,讓他們把之前的均勞入田的稅費給補齊了,關着再說。
爲了能夠救出自家子弟,勳貴們只能認栽,他們把之前欠下的稅款全都交了上去。
這一通折騰,勳貴們知道了,自己已然成爲了過江之蛇了。
沒了田產,又失去了根基,他們現在雖然還有勳貴之名,但也成了虛浮的名號。
根本就不值一文。
不少勳貴家底子本來就沒多少了,這一頓鬧,他們都瀕臨破產了。
特別是那些平日裡對家奴和子弟不嚴加約束的,這些家族受到的損失最大。
他們難受了,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
冀州城百姓歡天喜地,還特地敲鑼打鼓的,給安撫使衙門和知府送去了匾額。
一直難搞的勳貴們,居然因爲皇帝的一條法令就全部瓦解了。
百姓們對朝廷的信服力更強了。
而且,安撫使現在已經拿到了稅銀,於是立刻撥給了學政衙門。
冀州各縣的公學院,也開始建設了起來。
而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被一名從西洋大陸而來的商人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他在自己的傳記當中寫道:“神秘的東方帝國擁有的超強的文官官府。”
“他們的官員居然是通過考覈,而不是世襲而來的。”
“他們的官府,能夠完美的執行皇室命令,將皇帝的旨意傳遍全國。”
“偉大的帝國,聖明的君主!”
是西洋大陸的商人,其實是個旅行者,他叫做苗利斯坦,是一個翡冷翠人。
他來到大契,就是爲了寫一本關於天下君主的書籍。
他曾經也去過條頓帝國,但他並不覺得那裡的君主是偉大的。
他此時正在撰寫一本名爲《天下君主》的書籍。
苗利斯坦搭乘着格蘭人的商船,經歷了漫長的漂洋過海,最終抵達了花河。
在花河府,苗利斯坦見到了大契花河府總督。
這位總督大人據說是當時縱橫南亞,成功機會了英吉人海軍司令的助手。
這裡被稱爲官舶司的機構,就像西洋大陸的海關,管理着龐大帝國的海外貿易。
苗利斯坦發誓,他從來都沒見過如此高效的官僚團隊。
在他們西洋大陸,能夠管理好這麼大地盤的,都是些小貴族。
他們那裡的貴族能寫能算的人更是不多,而在這裡,一個機構就足足有近百名能寫能算的僱員。
苗利斯坦也見識到了這裡的繁榮,他覺得這座剛剛建成的港口,絕對比威尼斯還要繁華。
在他沒有來到大契之前,也曾經看過別人的東方行記。
但在那些書本里,描寫東方人都是不擅長做生意,他也一直覺得是這樣沒錯。
可當他真正來到這裡的時候,親眼所見到的一切,徹底顛覆了他的刻板印象。
這座偉大的城池,比西洋大陸上的任何一個城市都要有商業氣息。
港口裡有專門負責搬運貨物的勞工,他們一個個都幹勁十足。
巨大的蒸汽機取代了最原始的人力,就算是再重的貨物都能輕而易舉的擡起來。
大契人已經發達到這種地步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方景在自己的寢宮當中,心花怒放。
原來當個昏君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兒啊!
看到因爲修建皇陵而敗壞掉的國運,方景甚至有些埋怨自己,爲什麼沒有早點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不就是大興土木,奢淫無度嘛!
這個朕在行啊!
方景思索了一會,便更加堅定了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了。
大興土木!
可問題也隨之而來了。
皇陵現在已經修了,接下來再修點什麼好呢?
方景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不行!
朕必須要找個能花錢的傢伙,幫朕好好謀劃一下。
誰最會花錢呢?
戶部那羣狗東西肯定是不行的!
他們就是一羣鐵公雞,根本就是一毛不拔的存在!
方景也想不到什麼好人選,於是就叫來了自己的智囊團。
“廣辛啊,你說說看,這六部之中哪個是花錢最多的?”
趙廣辛也沒敢直言,他說道:“陛下,此事還要覈對賬本之後才能得知。”
“那這事你就快去辦吧。”
“順道再去看看,內侍省管轄的部門裡,哪個花錢多。”
方景沒有一點廢話,可他的話卻讓趙廣辛的內心當中咯噔一下。
內侍省那可是皇帝的私庫,管理的也都是宦官。
陛下這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