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夢見所有書的目錄上都出現了奇怪的圖案,越來越大,不停在旋轉,最後畫面模糊,變成了那個女人的臉,他在夢中真的和那個女人發生了關係,最後又變成一灘黑色的死水,像是沼澤,自己陷在裡面掙扎不出來。
最後他是被舍友叫醒的,據舍友的說法是自己當時正在拼命地活動,身體像是要被扔去炮烙一樣。他上課去了,一下午的課聽得很好很認真,居然也沒有拿手機出來玩,難得隔離多年的認真。
晚上,他猶豫了好久,決定還是要去尋找那個女人,不知道自己是爲什麼非要去找她,也許是自己沒有見識過女人,到現在還是光棍的關係;也許是對於昨天那個女人莫名失蹤的擔心,也許她不是鬼而是從樓上掉下去,發生命案也說不定;還有,也可能是想找到真相,自己那該死的好奇心和求知慾!但是不管什麼原因,他都想找回去。
他按照原路找了好久,再也沒有找到那個地方,難道自己去了桃花源?
不知道,無奈之下的他只好回到宿舍,他雖然喜歡打遊戲,但是也犯不着天天去網吧,宿舍安裝了無線網,他們去網吧只是爲了體會一下叫做“情懷”的東西。作業什麼的懶得寫,乾脆看起了動漫,最近《狐妖小紅娘》更新了,還有懷舊系列的主打產品《迪迦奧特曼》,都看得津津有味。
看累了,他插上耳塞躺在牀上昏昏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走出去往西邊廁所走,走出門,聲控燈自動打開,蒼白色的燈光一閃一閃,電壓不是很穩定,他走進廁所,忽然窗外的風吹進來,凍的他有點哆嗦,他先鬆下了褲腰帶跑到窗邊關窗子。
他看到外面的人影,是白色的。
人影在移動,他奔跑起來,那個人影一定是那個女人,沒錯,她的身影雖然離得很遠,可是臉卻在他的面前越來越清晰了,好像是靠的他更加近了一樣。突然,毫無徵兆地,那個女人出現在他的面前,拉住他的雙手,她的手冰冷鐵硬,可是她一直握着他,漸漸的,兩個人的手都開始溫暖了起來。女人拉着他,開始往陽臺走,走到陽臺關上了窗戶門,這個時候樓道里面的燈又亮了有人出來上廁所,那個女人拉着張鵬,縱身往樓下面跳去。
“有人跳樓了!”樓道里大聲的尖叫和吶喊。
他可不想死,他也不能死,開什麼玩笑,要是自己死了別人會怎麼說?說是一個大學生因爲學習壓力太大,還是英語四級沒過,或者說太吊絲找不到女朋友而跳樓了?不不不,自己絕對不能死,至少不能這麼死,他不要死的這麼不明不白,遭人嘲諷,現在他可是領悟了,自己的人生絕對不是隻有這麼點兒東西。
那個女人向他撲過來,對着他張開了口,嘴巴里滿是淋漓的鮮血,從嘴角溢出,滴落,如煙花般盛開着異樣的美,沾到了她的白色羽絨服上面。他看着她,露出會心的笑容,也展開了自己的雙臂,要去擁抱她,儘管自己也許會被傷的奄奄一息,但是絕對不會死,而且得到的回報絕對可以讓他滿意。
他閉上了眼,不去聽世界之外的聲音。
第二天,張鵬在醫務室醒來。醫生和老師們都紛紛說真是奇蹟,從四樓跳下來居然只是受到了皮外傷,也多虧宿舍樓下面是修剪整齊的矮體植物,雖然有樹杈,但是還好沒有傷害到眼睛,反而充當了緩衝的掩體作用,救了張鵬一命。他的舍友們都來看他,然後一起把他駕着帶回宿舍了,並且回去以後跟他換了牀位,不再讓他睡靠近門的牀,陽臺以後睡覺時也死死關緊了。
張鵬躺在牀上抓着自己的頭髮,他需要好好洗頭了,已經很多天沒有洗,真的,上面都是油膩膩的,洗完之後他要再好好睡一覺,第二天醒來,自己失去的東西也許就回來了,以後他的生活是無聊但是規律正常的,這對於他意味着嶄新的開始。
他沒有再打開過目錄。
打開目錄,也就是一種結束。
是我在夢中邂逅了這個世界,抑或世界原本就是我的夢?
從有記憶起,我所夢見的一切,最終都能從無中生出有,化爲現實。這或許是很了不起的能力,但旁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看着我。我空想出了龐大的異界,卻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我安放它。
一直以來,一直以來,人們對我敬而遠之,我生活在一個安靜的世界,甚至可以說是冷清。儘管我可以空想出一個龐大的世界,但它們也只是沒有思想的異物而已。
很難過但又很開心,我一直做着夢,有時候我甚至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看見一隻翩飛的蝴蝶,我在想究竟蝴蝶是我,還是我就是蝴蝶。
有一天我醒來,分不清是早上還是晚上,手邊溼漉漉的,仔細摸了摸,很涼很滑。突然它就動了動,緊接着,“哇”的一聲,張牙舞爪的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定睛看了看,是一條魚,通體黑色,兩側的魚翅和尾巴確是金色的,它眨了眨眼,很牛掰哄哄地說:“你不怕我?”
我有點好笑的道:“我爲什麼要怕你?怕你的蠢還是怕你的萌呢?”
“哼,我這是酷。”說完這傢伙傲嬌的一甩魚頭就下了牀。
我一骨碌轉了轉眼珠子,心中竊喜,打定主意下了牀,走到窗戶前,拉開窗戶,裝作不經意的說道:“這麼大的魚頭,煲個魚頭湯肯定很不錯。”說完嘖嘖嘴。眼角瞥到,那個魚縮了縮脖子,抖了抖身子。。。話說回來我一直不瞭解這傢伙一條魚哪兒來的脖子。
看着窗外,太陽緩緩升起,我走到竈臺前,想了想該吃什麼。思前想後,還是和以前一樣吧,人的選擇一旦太多的時候,就容易喪失選擇判斷的能力,聽說現在的大學生最爲煩惱的不是什麼期末考試或者英語四六級還是計算機二級啥的,而是每天要吃什麼,在哪裡吃。少頃,一個饃饃,一碗粥,一碟小菜,憑空出現在我的眼前。瞧,我很厲害吧,不需要動手,也能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