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走廊充滿着現代科技的風格,明明只有一牆之隔,卻能完美的屏蔽露天體育館嘈雜的人聲,只留下幾個人安靜的腳步聲。
雨宮前人還在臺前,用充滿政治家風範的口氣敷衍着這個簡單的開幕式,倒是留給了比賽充足的準備時間。於是接下來的綠谷、死柄木、夜嵐三個人就要去各個休息室集合自己陣營的參戰者,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
帶路的工作人員看起來只是個普通人,但是卻職業素養非凡,面對這三名“強個性者”還是面不改色,死柄木吊盯着看了一會兒,發現嚇不到他之後也就放棄了。
不耐煩的抓了抓脖頸,死柄木吊瞥了身前的綠谷出久,五個手指不自然的屈伸了幾下,陰沉的笑了笑。
原本死柄木就對這個頂着“歐陸麥特的繼承人”名號的少年保有很大的惡意,這回綠谷出久又一發入魂抽走了【空條城介】的卡片,又破壞了自己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而且死柄木只要簡單的想一想這個賽制爲什麼和老師告訴自己的有所變化,就立刻明白了這一定是英雄那面搞的鬼。
把一切的不順利都順理成章的推給“英雄”,死柄木幾乎是沒有道理的遷怒了現場所有比賽的人中他最厭惡的的那個——“歐陸麥特的繼承人”。
然後那個傢伙還頂着死柄木最討厭的笑,一直、一直傻乎乎的笑着...就在死柄木冷笑一聲,就要對走在自己前方的綠髮少年伸手的時候,身旁的夜嵐稻佐突然出聲。
“之前在臺上的時候沒來得及打招呼!”夜嵐稻作全副武裝,穿着軍裝似的戰鬥服,高大的身軀硬邦邦的挺直站着,一邊說話一邊把右手舉過頭頂,滿臉熱血的說:“我是士傑高中一年級!夜嵐稻佐!英雄名烈風!喜歡的東西是熱血的東西!這場比賽請多指教!”
“啊?啊!”被身後突然傳出來的大嗓門嚇了一跳,綠谷出久趕快轉身:“那個...夜嵐君你好!我是雄英一年A班的綠谷出久,也請多多指教了!”
看着眼前英雄學校一家親的畫面,本來就不大爽的死柄木更是瞳孔一縮,完全是故意找事的說:“喂,這麼歧視敵人嗎?完全不搭理我啊,對了,好像有不少英雄在我這個陣營裡吧。”
綠谷和夜嵐兩個人表情一僵,說的沒錯,這兩個性格本身說得上嫉惡如仇了,是根本就不想搭理渾身是斷手一看就不正常的死柄木吊。剛纔夜嵐突然出聲,也是看見死柄木奇怪的動作才那麼做的。
他們是很想從心的回答,是很想告訴眼前這個作惡多端的敵人,現在還在用威脅手段的你是多麼的殘忍惡劣。但是不可以,英雄和敵人現在一點的火星都可以點燃半燃的導火索。而且這是輿論不允許的事情,本來大衆對於英雄就分外苛責,在對還是學生的他們更是如此了。
“......”綠谷根本不想對死柄木吊說些什麼,在USJ事件中對方將相澤消太傷成那樣,現在相澤老師臉上還留着一道去不掉的疤痕。雖然說經歷了很多事,綠谷毫無疑問已經成熟了許多,但是成長這不包括要他向敵人強顏歡笑。
倒是夜嵐稻佐,雖然性格熱血嫉惡如仇,但是USJ事件中真實的戰鬥過程官方也沒有透露給大衆,現在沒有和阿卡姆有過多接觸的單純男生對死柄木吊沒什麼印象,頂多是對死柄木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氣質不怎麼喜歡。
而且現在是比賽途中,真正的惡行發生時我夜嵐稻佐一定會第一時間制止!他這麼想着,然後不太熟練的緩和氣氛,直接開口打了個直球:“我知道士傑高中的同學們也有和你一個陣營的,他們都很強,但是我相信我們肯定會戰勝你的!”
誰讓你說這個的,你這不是挑釁嘛!!
綠谷出久對夜嵐稻佐這個人的情商欲哭無淚,雖然光看這個人一副熱血青年的樣子就知道不能期待他的情商,但是在氣氛微妙的時候,突然面帶微笑的對敵人進行更深一層的挑釁,這種行爲真的是火上澆油啊。
而且綠谷出久看一眼死柄木插着外衣口袋的樣子,他知道對方是爲什麼不滿,因爲這個賽制看起來三個陣營各二十人對戰非常公平,但實際上對阿卡姆學院這一方是完完全全的劣勢。其他兩個學院都是英雄科的高校,只有阿卡姆是敵人科的院校,這就註定了在衆多參戰者的指揮方面,死柄木會耗費多餘的精力。
而且現在在英雄院校就讀的哪個人會因爲身在敵營就希望敵人勝利呢?恐怕沒有吧。但是以自私自利個人主義聞名的敵人,只要爲了勝利,恐怕並不在乎自己所在的是哪一個陣營吧。
這是回擊,這是英雄對於初賽的回擊。在第一次的由敵人設計的初賽當中,雄英和士傑兩所學校幾乎是沒有一點反抗之力,情報被泄露的差不多、同學關係也多生隔閡、社會輿論支持度大幅度下降、就連個人的信念也有新生動搖的。
不過,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抽到【空條城介】。綠谷出久唯一對於這個是當初沒有預料到的,雖然說之前還因爲這個對手而頭疼,但是現在不得不承認,只要【空條城介】這張決勝牌現在握在自己手裡,這次的比賽幾乎是沒有懸念。
在這個個性社會裡,強個性者和弱個性者的關係是相對成立的,他們之間的實力對比也不是1:10,而是0:10。綠谷出久苦澀的想到之後的事,這也是現在他抽到【空條城介】開心不起來的原因。
這場比賽,只不過是【複賽】而已。
一番思緒如同電波一般快速的在腦海裡閃過,綠谷出久萬分小的準備出口緩解夜嵐這個KY造成的尷尬氣氛,就聽見沙啞的一聲“呵呵”,死柄木露出一張能令小兒止啼的恐怖微笑,惡意十足的說。
“哦,是嗎?你覺得贏定了啊,這樣的遊戲纔有趣。”
看起來就令人不適的笑容慢慢消失,死柄木轉身大步繼續走起來,只留下輕輕的聲音徘徊在綠谷出久和夜嵐稻佐耳邊。
“我很期待,你們的BAD END,死狀是什麼樣的。”
щшш✿ ttκΛ n✿ ℃O
夜嵐稻佐:“這個人怎麼這麼難相處。”
綠谷出久:你覺得你很好相處嗎!?
——
沒過幾分鐘,綠谷出久和夜嵐稻佐兩個人就走到了休息室的門口。這三個緊挨着的休息室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樣,只有寫着不同學院名的名牌才能讓人不至於認錯。
死柄木幾乎是毫無猶豫的立刻打開了寫着【阿卡姆學院】名字的大門,露出來了稱得上是十分安靜的房間,這讓原本以爲敵人們會羣魔亂舞一樣的兩個英雄科學生有點驚訝,情不自禁好奇的往裡一探目。
背對着他們的死柄木沒立刻注意到兩人的視線,反而是房間內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敏銳的一回頭,銀灰色的雙眼直直的撞上了兩個人好奇的目光。
“砰——”的一聲響,心情不快的死柄木吊理所應當的隨手大力一甩門,白色的隔板頓時立刻切斷了綠谷兩個人和那個青年的對視,這一瞬間他們感覺到的不是沒能繼續觀察獲取情報的遺憾,而是本能的輕鬆。
“剛纔...那是誰?”夜嵐稻佐怔怔的問身邊的綠谷出久,自我控制下身體這才從剛纔本能的僵硬中緩解出來:“綠谷,你認識的對吧?我雖然覺得很熟悉但是不認識,你認識的對吧?!”
那雙眼睛,無喜怒無善惡,就好像是擺在百貨商店裡最上隔層的精緻的寶石,疏離、冷漠、卻又散發着清冷又美麗的光輝。
但是,比起惹人注目的外貌,那雙眼睛最讓夜嵐稻佐感到新奇的是感覺,看着那雙眼睛,他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個造物被被創世的神靈高高在上的觀察着一樣,那是種本能的排斥以及畏懼。
本來,夜嵐稻佐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害怕這種感覺的。
人類對未知的東西或許第一反應絕對是排斥,但是作爲一直沒有害怕這種感覺的男人,夜嵐稻佐在第一次感覺到一般人類遇到害怕事物會響起的警報聲,只感覺到新奇。
這種感覺讓他無法描述,只能說不清是興奮還是畏懼的瞪大眼睛:“好奇怪!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我想認識他!他叫什麼名字!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我勸你最好還是別知道太多比較好...”綠谷出久嘴角抽搐,自己剛剛又沉浸那雙攝人的眼神中,回想起了當初因爲弱小造成的無力感。好不容易擺脫出來,就看到旁邊的夜嵐稻佐不知死活躍躍欲試的樣子,嚇得他趕快開口:“那個男人就是空條城介啊....你覺得眼熟應該是在網上看過吧,我不會否認他是真的很強,現在已經是敵人排行榜中第九的敵人了。”
“超厲害——!”滿眼小星星,夜嵐稻佐第一反應讓綠谷出久大吃一驚,這個單純的熱血青年露出了朗爽的笑容,八顆牙齒白到反光:“好了,決定了!我會親手打敗他!抓住他!然後把他送進監獄,之後就可以好好問他我那種感覺是什麼了!”
你可別作死了!
綠谷出久突然冒出一頭黑線,雖然知道這把空條城介是自己陣營的,但是這不代表他會眼看着還是敵人的城介和英雄的一方對上!他寧願指揮雄英的人攻擊士傑也不願意出動空條城介,哪怕他再強,不,就是因爲他這麼強纔不願意的。
“他很強,我不是開玩笑的。”綠谷出久拽住夜嵐稻佐,天生一張娃娃臉此時佈滿了嚴肅:“他的實力是和歐陸麥特師傅一個級別的,雖然現在是比賽,但是英雄是英雄、敵人還是敵人。”
已經作爲下一任和平的象徵在大衆面前亮相的綠谷出久,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很以前的不同,這是成長嗎?變得不再單純、變得不再衝動,但是,綠谷出久明白自己想着正義的心沒有變,他更加堅定地說:“我知道你想和他一決勝負,但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哈哈哈——”愣了一會,夜嵐稻佐誇張地笑了笑,恨恨地拍了幾下綠谷的後背:“我當然知道了!雖然不知道他能力是多強,但是卡牌上的評價我只是4星,他是所有人中最高的五星啊!”
“既然個性管理的政府都認爲他比我強的話,我現在肯定是贏不了的。”一臉熱血的正了正帽子,夜嵐稻佐說:“不過,這纔是英雄的堅持,我是不會放棄的!喲西!決定了,以後目標就定爲一定要抓到空條城介——”
“哎??”
不知道對方聽沒聽進去自己的話,綠谷出久看着夜嵐稻佐大步流星直接走進了【士傑高中】的休息室,他追了幾步剛想再說點什麼,就聽見身後一聲熟悉的暴躁呼喊。
“廢久!你他媽的磨蹭什麼呢?媽的除了個白癡的大嗓門,就聽你在這磨磨唧唧像個老媽子似的!”爆豪勝己日常化身暴躁老哥,一隻手推開屬於雄英休息室的門,一隻手上噼裡啪啦閃着金黃色的火花:“還不快回來,你和白癡說那些廢話幹什麼?”
“那個,小勝,夜嵐君不是白癡,別這樣說別人...”
“哈?你他媽的跟我開玩笑的?廢久,行啊,膽子漲了,我的話你也敢反駁了——”
“行了行了——”休息室內的同學都見怪不怪,上鳴電氣更是作死的喊了一聲:“他哪次沒反駁你啊爆豪哈哈哈——”
然後果然——
“啊——我錯了我錯了,兄弟,大家都是兄弟,能好好說話爲什麼動手呢?對不對....綠谷你快來攔住他啊,要死人啦——”
——
“噗,真是有意思。”吉爾伽美什日常看戲,“你聽到了嗎?城介,剛纔那幾個雜修演的情景喜劇真的很有意思,這是在烏魯克也能作爲小丑娛樂本王程度呢,哈哈哈。”
黑貞德默默了白了吉爾伽美什一眼,然後繼續保持着自己現階段的計劃,在城介還在的時候沒和他吵起來。
至於空條城介,他把目光從死柄木那移開,正好和看着自己的治崎廻對視上了。但是一反常態,城介沒有先移開視線,而是眼皮一下都不眨的說:“那些無聊的東西對現在的我已經不重要了,省省你的力氣,別再挑釁我了,吉爾伽美什。”
“雖然我討厭惹人注目,但也只是【人】而已,你明白嗎。”城介摸了摸中指的關節,有感受了一下今天指甲的長度:“你覺得現在的我會在意腳下砂礫的目光嗎?”
之前是他進入了誤區,特異點只是特異點而已,既然來到這的目的就是奪走它以此爲生的聖盃,那這就是個註定會毀滅世界。妨害我平靜生活的存在不需要存在,特異點也同樣。
他平靜的生活只是在基準世界而已,那個有承太郎、有徐倫...有普通人生所需要的一切定義在的世界。
沒錯,就是這樣,城介這麼對自己說。
有人曾說過,你會在數自己吃過多少麪包片嗎?
答案是否定的吧,這也是一樣的道理。
【空條城介還剩下的殘存封印: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