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
瑪修·基列萊特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邊這個單詞,她的臉色微變,顯然是對萊麗爾這句話所表達的含義感到反感。
食物?這些實驗體?就算不提那些飛蛾和螞蟻之類的昆蟲類生物,只看那些有着人類外表的生物,他們也是食物嗎?在萊麗爾·斯文迪克的眼中,這些“失敗品”存在的意義的就只是作爲食物嗎?
雖說大自然一向講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弱肉強食”,但是當真的有人赤裸裸的貫徹這種叢林法則,把擁有智慧、可以思考等的人類和其他動物一視同仁的時候,依然會讓人本能性的感覺到不適。不僅僅是因爲這個人侵犯了生物領域裡不可違背的“生命創造”,更是因爲這個人絲毫沒有自己作爲人類的同理心,將地球的主人肆無忌憚的拉下神壇。
“作爲額外補充,我再爲各位遊戲參與者們多解釋一點遊戲內容吧。”萊麗爾·斯文迪克的聲音極盡冷漠:“我雖然是主要研究基因工程的生物研究者,但是並不認爲人類是多麼完美的種族,事實上,人類和大自然中的其他種族也並沒有什麼不同,在進化的過程中,哪怕是擁有一顆可以思考的大腦,人類也並不是利於頂端的生物。”
“接下來的這些實驗體,很多都是擁有極高智能的非人種族。”萊麗爾·斯文迪克語氣淡淡,談到自己的作品,並沒有人任何多餘的感情。沒有驕傲、沒有滿意、更沒有失望。
“我曾一度以爲自己的研究已經陷入了瓶頸,而這個瓶頸是我永遠也無法跨過的。”萊麗爾·斯文迪克說:“我追求完美,強大。但是個體的強大是沒有用處的,只有整個種族的一致強大,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成功進化。”
“維羅尼卡是突變的返祖式進化,擁有極高的偶然性;而我的BOSS,則是不可複製的唯一性...這些強大的個體對我的實驗的用處已經很少了,但是我有幸遇到了...你們。”
“英靈,究竟是個種族呢,還是個體呢?你們的共性,到底是什麼呢....”令人毛骨悚然的喃喃自語從廣播裡傳出來,瑪修不禁握緊了拳頭,提其了全神的警戒。
但是就在幾乎所有人都要以爲萊麗爾·斯文迪克要做些什麼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語氣又陡然放緩,狂熱也再次隱藏起來,恢復瞭如水般的平靜。
“接下來我該介紹下一波的實驗體了,這回可是提前放送呢,可以說是福利吧。”開了個沒人會笑的玩笑,萊麗爾·斯文迪克介紹的聲音在廣播裡傳來:“接下來出場的實驗體你們大概已經窺見了一些了,在土地上不斷分裂的植物藤曼,它們是以血肉爲食攻擊性極強的生物,但是作爲一般品,沒有獨特的地方。”
葛飾北齋向下望了望,那些漫天飛舞的藤曼,青翠欲滴的綠色散發着勃勃生機,沒有人會認爲這些藤曼是美麗可憐的小植物。“這叫一般品...?”葛飾北齋皺着眉頭說:“幾乎是可以無限分裂,生命力極強的藤曼,只不過是一般品嗎?”
再一次把那些表面人樣的怪物打落,福爾摩斯挺身站在車廂前,臉上的表情是帶有一絲嘲諷的微笑:“在萊麗爾·斯文迪克的眼中,恐怕什麼都不是成功品吧?當然,請恕我冒犯,或許空條城介可以是個相當成功的實驗體呢。”
怎麼也不可能有下屬把上司切片研究的吧...?瑪修·基列萊特無奈的想,她原以爲萊麗爾·斯文迪克會無視福爾摩斯的話,沒想到她居然一本正經的回覆了。
廣播裡的聲音夾雜着滋滋的電流,萊麗爾的聲音從喇叭裡傳出來。
“如果你們能做到讓BOSS成爲我的實驗體,讓你們直接通關遊戲也不是不可以。”萊麗爾·斯文迪克說:“我的幽默感如何。”
“.......”顯然不如何!瑪修·基列萊特苦笑的地瞪了一眼福爾摩斯先生,現在什麼時候了,開玩笑有意思嗎!
“唔,我說的其實是真話,不過,你們的實力,想要做到生擒、不,就算是打敗BOSS都是做不到的。”萊麗爾轉移話題說:“然後,是一些變異蜘蛛,他們會吐絲,具有極高的毒性,可以主動自爆。至於飛在空中的,那些肉色的昆蟲,是人類和昆蟲(蚊子、蝴蝶)的結合體。”
隨着萊麗爾的話語,衆人也轉頭往後看。那個變異蜘蛛足足有兩人大,飽滿的肚子裡一看就是擁有充足的蛛絲,鮮豔的顏色彰顯着它極高的毒性。
“爬的好快!已經快接近我們了!”福爾摩斯確認到,他不得不發聲:“這個東西的屍體也不能留在車廂裡....毒性、腐蝕性...”
至於那個昆蟲和人的混合體,則更是可怖。這些昆蟲人不知道被稱作人合適、還是昆蟲合適。和昆蟲結爲一體的人沒有了五官和四肢,整個軀體被扭成了一個長條,像是一條活生生的大肉蟲一樣臃腫噁心,只靠着翅膀行動和飛行。
“我還準備了很多具有鮮明特色的實驗體,他們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我還是很喜歡的。”用喜歡寵物的語氣介紹着,萊麗爾·斯文迪克說道。這裡的瑪修·基列萊特,驚奇的發現另一些敵人又從前方出現了,那些高高瘦瘦、奇形怪狀的似人生物,緩緩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舔食者、暴君、清掃者、收割者....”像是詠歎調似的語音,萊麗爾·斯文迪克緩緩說道:“再加上銜尾蛇...嚴格來講這些實驗體並非我一個人的成果,乃是我們安布雷拉的共同努力下的結晶,但是在現在,我可以給你們展示它們獨有的美麗之處了。”
“當然,它們是經過我改造後的量產品。”
“這種怪物,就別說什麼美麗了,恕我失禮,這種東西真的沒有那裡美麗。”歇洛克·福爾摩斯反駁萊麗爾·斯文迪克的說,他看着那些新的敵人,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怪物樂園一般:“如果這也是美麗的話,你的審美可能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沒錯,作爲用畫筆描繪美麗的畫者,我和爹爹可都不同意這種東西叫做美麗!”葛飾北齋燃起了屬於畫作者的鬥志,她高高地擡起畫筆,唸唸有詞:“Om Sudristih riyeSvaha...Om Maha Sriye rbhave Svaha!”
“看透萬象之玄帝,由北辰擁八紘的尊星之王阿!奉上這渾身一筆!敬請垂覽!”
踩踏着高空中的車軌,彷彿如同在海上跳躍一般輕盈,手持畫筆的少女揮墨作畫,洶涌的魔力盡濃縮在這一筆。
“富悅三十六景!神奈川衝浪裡興懷!”
魔力凝結成的海浪波濤洶涌,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展示着葛飾北齋的藝術美學。即便是在這裡被知名度加成拖累,即便是被御主體內岌岌可危的魔力所限,但是葛飾北齋的寶具“富嶽三十六景”,依然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一擊就用海潮將那些實驗體拍打下去。
“這樣就沒問題了!也不用看那些怪物的樣子!”葛飾北齋舉着畫筆,微微一笑,轉頭回身:“福爾摩斯先生,和之前的我經歷的那回遊戲一樣。這些怪物,如果我們使用寶具的話不值一提——”
“但是魔力是有限的吧!”
就在剛解決到一些敵人的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音驟然響起。“藤丸立香”顫抖着從瑪修·基列萊特的盾牌下爬出來,用手指着周圍那些無窮無盡的敵人,指責說:“我的魔力可是有限的,沒辦法讓你們這麼肆無忌憚的放寶具,你們是想把我抽成人幹嗎!?”
“前輩,大家沒有這個意思...阿榮小姐應該也只是用寶具的攻擊測量一下這些敵人的水準....”看着藤丸立香驚慌的臉龐,又看了眼葛飾北齋震驚裡透着委屈的神情,瑪修·基列萊特只好在這裡安撫兩個人的情緒,左右兩邊都說軟乎兒話哄人。“阿榮小姐,前輩她現在估計是受到了一點驚嚇,再加上魔力儲量本身就不夠...”
“事實是,這些敵人單體的力量已經很強了,不過是剛纔阿榮小姐的寶具也很強力,也趁得了地形的優勢,所以不顯...”注意着四周又在高速靠近的敵人,歇洛克·福爾摩斯說:“不過有一點,是很明確的,這是【無限模式】,我們不僅僅是要處理掉一批,這些敵人,是無限的。”
“沒錯,接下來不論是失敗品,還是安布雷拉的可批量生產的商品,我都會盡情的獻上的。”廣播裡,萊麗爾·斯文迪克說:“所以,還請盡情享受遊戲吧,參與者們。”
“可是這樣,時間!”最終還是沒有用寶具攻擊的葛飾北齋,面對着源源不斷地敵人顯然很吃力了。這些敵人的身體素質極強,剛纔在“富嶽三十六景”的失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根本沒用的上身體素質,便從車軌上掉了下去。
“別分心!”歇洛克·福爾摩斯說,他一擊果斷的抽上被叫做“暴君”的實驗體,對方居然只是搖了搖身體,沒有從雲霄飛車的車軌上掉下去。福爾摩斯一咬牙,更加用力,不在乎傷口的使出了巴頓術,這纔將那個暴君打落。“這些敵人不弱,肉體力量很強...在不動寶具的時候,千萬不能輕敵!”
暴君龐大的身軀,讓雲霄飛車的車軌都在顫抖,旁邊掠陣的舔食者和收割者在虎視眈眈,最後壓陣的清掃者不急不慢....最主要的是,這些不弱的敵人,是無窮無盡的!這樣的車輪戰、消耗戰,沒有人能扛得住!看着那些奔跑過來的敵人們,瑪修·基列萊特豎起盾,擺出更加認真的防禦姿態。
像是哺乳動物一樣,舔食者像個被剝光了皮的人類,他們四肢朝地,長長的舌頭像是堅硬的繩子,舌根像是按了彈簧一樣,一眨眼間便彈出去好十幾米遠。那些收割者,兩臂像是鋒利的大鐮刀,釋放迷霧把自己的身形隱藏在其中,力量甚至讓車軌發出不堪重負的“卡茲”聲。
“不行,需要用寶具,御主!”從一開始的幾乎全部殺死,到不停的出現漏網之魚,葛飾北齋看見瑪修·基列萊特那邊出現的敵人漸漸增多,不得不出聲對“藤丸立香”說:“御主,這些敵人——”
“不行!不行!不行!我說了不行!我沒有魔力,你想要我死嗎?!你主動點送死吧,要在我前邊!”那個“藤丸立香”在盾牌下瑟瑟發抖的說,聲音是尖利的吼聲:“用吧!阿榮小姐——呃!#¥什麼!你在說什麼!要以自己的性命爲先吧!%¥……¥你在說什麼,這是我的身體,快離開,我要一起戰鬥,你這個膽小鬼!——”
剛剛聽到“藤丸立香”話語還有些氣憤的葛飾北齋現在已經有點迷茫了,她下意識轉頭看了看歇洛克·福爾摩斯,然後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言自語、自己和自己要打起來的“藤丸立香”。
“果然,像是精神分裂一樣...”歇洛克·福爾摩斯自言自語,他想了想,以便應付敵人,一邊對藤丸立香高聲說:“立香,這是護目鏡的精神分離的副作用嗎!?”
“是的——我這身體%¥%@我的!我自己願意!——什麼,當然是報命了,這些英靈都是使魔而已!@#¥我不許,我不許你出去——!我要出去,這是我,的身體!%……!”
瑪修·基列萊特幾乎是震驚的看着藤丸立香自己和自己對話,她差點因此被一個敵人攻擊到。狠狠的吧這個敵人從自己盾牌上扔下去,瑪修·基列萊特看向自己身後的御主,那個剛纔性情大變的御主,現在還似乎天人交戰一般糾結。
最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個藤丸立香終於站了起來。她低着頭,沒說話,就在大家以爲發生了什麼意外的時候,這個少女突然哭出聲來,並且開始使用治療魔術,開始了她的戰場支援。
“總算...雖然是暫時的!但是身體的控制權,又回來了!”藤丸立香笑中帶淚,對着自己的同伴說。
看着這感人的一幕,萊麗爾有點無聊。事實上,作爲真·最後一關的負責人,這個工作真的很無聊。
“萊麗爾。”依靠着門欄的威斯克皺了皺眉,他看了眼手錶,催促說:“快一點把他們搞定,我都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