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
一整個月,陸豪去公司的次數屈指可數。
每天早晨十點左右,王慧便會將公司的日報發到陸豪手機裡。
其實也沒什麼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公司現在初步走上正軌,一切都按照制度化的模式辦事,各個工作室獨立發展,員工各司其職。
一個合格的老闆其實只要掌握好兩件事情就好了,一是人事,二是財權。
夢工廠現在的發展,現金流是非常之充沛的,甚至可以說花都花不完。
正常的公司發展到這個地步,其實早就開始各項對外投資的業務,不過陸豪對這塊從來都沒什麼興趣,所以一直還是以小農經濟的“積累模式”。
至於人事,短期內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動,公司發展到一定程度,缺了誰都能正常運轉。
就像那個食人族的段子裡說的,吃幾個部門經理完全不會有人發現,吃個保潔阿姨纔會壞事兒。
陸豪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投入劇本創作中。
每天的狀態,都在沮喪和喜悅中反覆徘徊。
沮喪:草不能這麼寫,我可真是個垃圾,這也寫不出來,廢了,完蛋了,寫不出來了。
喜悅:這我他媽的也能寫出來,老子可真是個天才,這也太厲害了,快誇誇我!
在這樣的狀態下,用每天至少十二個小時以上的水磨工夫,陸豪還是一點點的推進着劇本的寫作進度。
當真感覺像是在生一個十幾斤的難產孩子。
……
週末。
當週小萌結束一週的學習,懷着輕快的心情,拎着一份在學校門口買的臭豆腐來到別墅時,就看到陸豪穿着睡衣,鬍子拉碴,頭髮蓬亂,正站在客廳裡,像個弱智兒童一樣,來來回回的比劃着,口中還振振有詞,赫然是在做廣播體操。
“你幹嘛呢?”
小萌同學哭笑不得的問道。
“剛想出一個牛逼的創意,容我叉會腰,什麼味道?咦,你竟然吃買臭豆腐吃,等下不許親我!”
陸豪嘚嘚瑟瑟的說道,當真像個孩子了。
“不是我要吃的,雯姐讓我給她帶的。”
周小萌回了一句。
聽到客廳裡的聲音,楚雯繫着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瞪了陸豪一眼:“放心,我不親你,今晚我不陪你睡書房了,我倆睡牀,你愛睡哪裡睡哪裡。”
“真的嗎?”
“那簡直太棒了!”
“啊,果然女人和女人之間纔是真愛,和男人睡都是爲了繁衍後代,饞我的腎子。”
陸豪拍手笑道。
最近這段時間早就習慣了他這種放飛自我的狀態,楚雯輕輕咬了咬嘴脣,無力吐槽。
周小萌卻是滿臉懵逼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
怎麼好好變成這個樣子了?
“別管他,他想劇本想瘋魔了。”
“我以前覺得女人要擔心老公被別的女人搶走,後來擔心老公被別的男人搶走,現在開始擔心老公被電影搶走。”
“做女人可真難啊。”
楚雯感慨。
周小萌:???
感覺她心態似乎也有點崩了。
這倆人,怎麼說話都是一個調調呢?
……
玩笑歸玩笑,小萌的到來,到底還是讓家裡少了那麼幾分“藝術氣息”,多出點人間煙火來平衡。
陸豪閉關不想出門,頭髮都長的快能扎辮子了,也沒心思去理,於是周小萌自告奮勇,說要幫陸豪推頭。
陸豪掙扎拒絕無果,無奈屈服。
房子後院的葡萄架下,繫着一件雨衣,委委屈屈的坐在那裡,周小萌拿着推刀站在身後。
“老闆,理個什麼髮型?”
她笑着調侃。
“不,你應該問我,老闆,要先洗頭嗎?洗大頭還是洗小頭?”
陸豪滿嘴跑火車。
這個梗單純的小萌同學無法理解,有點疑惑的樣子,自顧自說道:“算了,還是理平頭吧,長這麼帥,什麼髮型都好看。”
“真的什麼髮型都好看嗎?”
“那必須的啊。”
“好,我理個陰陽頭,理一半留一半。”
陸豪理直氣壯的說道。
此時此刻想到的是某位忘了叫什麼名字的大文豪,爲了能夠安心呆在家裡寫作,不去參加朋友的喝酒聚會,把頭髮強行推掉一半的故事。
其實歷史上這樣的狠人還有很多。
同樣是某個忘了叫什麼的英國作家,爲了能夠安心寫作,讓家裡的僕人把自己用鐵鏈子綁在書桌前,每天寫不完不給解鎖。
還有更狠的。
一位終極狠人大佬,因爲太熱衷於跳舞,但同時又想在文學上有所建樹,經過一番痛定思痛的思考後,硬生生把自己腿給打斷了,在病牀上養腿的時候寫作,最終成爲了一代文豪。
這些簡直都太勵志,讓陸豪都有點想效仿了。
所以其實自己這閉關,一點都不算什麼。
人不是因爲做了偉大的事情,才成爲偉大的人。
是先成爲偉大的人,才能做出偉大的事情。
“你瘋了啊,理什麼陰陽頭,我不會。”
周小萌輕輕打了一下他的後背,頗爲無語的樣子。
二貨!
“那,理個光頭吧。”
“等頭髮重新長到平頭,我應該也就寫好劇本,可以出關了。”
陸豪難得認真的說道,語氣淡定且堅決。
“真的嗎?”
周小萌還是感覺有點不敢下手的樣子。
“真的!”
“理!”
“今晚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猥瑣光頭男大戰兩位美少女。”
陸豪重歸放蕩。
這種虎狼之詞,腦海中想到那畫面,周小萌慌的一匹,手一哆嗦,一大撮頭髮頓時簌然而落,一個肉眼可見的豁口。
“呸!”
“你討厭,你變態!”
“這下不理光頭也不行了!”
……
……
半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