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走廊五個門,這是季柯南他們的新宿舍。對於新環境,柯南有較強的適應能力,無論到哪裡,都能入睡。心底無私天地寬,不做虧心事,也就不怕鬼叫門。說到鬼,還真不能小看。有時候,鬼還比人講原則。
宿舍裡有廚房、衛生間和客廳,有雜物間,雜物間裡改造後住在齊思娜,有男女生寢室,有辦公室和主臥。所謂主臥,主要是負責人臥的。裡面有衛生間。很方便。洗衣機放在公共衛生間。足夠大。裡面是便池,外面可以放洗衣機。這樣的佈局還算合理,也比較科學。看來,房東還是比較有眼光,也有一定的社會地位,據說人在米國,房子在國內,居住在上海的妹妹在管理這幢房屋,收房租,日常管理。對於外地在江城打拼的人來說,能有安身之所是最低的奢望。租房成了常態,想要買房,需要付出努力,可能後半生就耗在這房子上了。對於租房,倒不感到有還房貸的壓力。
萬事具備,只差睡覺的牀。
高低牀、上下鋪,都安排的挺好,這些組裝,宋三皮起了重要作用。據說他父親辦了一個廢品收購站,很賺錢。這些拆拆卸卸的工作,對宋三皮來說,簡直太容易不過,熟能生巧。拆了還要會安裝。如果只懂拆卸,不懂安裝,技術含量肯定太低,因爲如果只考慮拆,很多人不學就會,掄起大錘,一頓猛砸,就算拆了,星星點點,一地雞毛。拆了,安裝就需要技巧。有經驗的人,在拆卸的時候會就要開動腦筋,記住拆卸之前的模樣,然後憑着記憶,就可以恢復原狀。這個就是一道考試題,男人在這個方面略顯優勢,女人在聯想方面不錯,動手能力稍差,對於技術,更是暈。
地板是複合木地板,比較高級的那種。這樣的所在,適合工作和生活。劉小姐真捨得,馮菲菲那肥妞真會找。如果能幹上十年,機構的興旺發達就指日可待。當然,不能天天趴在地板上,成爲躺平一族,還是要動動嘴,免得餓死。還有,要給別人適當的空間,不影響別人走路,霸佔地板也不是明智之舉。聰明人不攔路,就像好狗不擋道。
勞累了一天,晚餐由劉小姐請客,在外面吃。在早晚營養顛倒的情況下,很明顯,劉小姐又一次屈從了馮菲菲的安排。看看馮菲菲的外形,就知道她這麼多年下足了功夫,在晚上是不能虧待嘴的,早晨想要多睡一會兒,有點困難,大多數都是在早晨做事,偷懶是不合適的。貪睡就擠佔了早餐的時間,於是就在早餐上打了折扣,沒有時間好好享受早餐時光。
外面和前一個房屋周圍的環境不同,那裡的規模比較小,這裡的規模都比較大,這裡是城市主幹道,街道兩邊的樓堂館所都要有大城市的形象,一般的小店不可以在主幹道上開辦的。
街上華燈閃爍,路上行人匆匆,大城市的節奏就是快,稍不留意,就落下一大截。馬路上沒有馬,車子挺多。電動車的速度還行。關鍵技術是電池,電池續航能力提升,車就能跑遠。研究技術還是需要認真去做,耐得住寂寞,說不定就能造福於人。
飯店門口有迎賓,一邊一個,見了人鞠躬,問好,裡面請。主動問訂座了嗎?或者問找哪一個。這個職業習慣很好,讓食客有了被尊重的感覺。食客花錢,在任何地方都能消費,如果經常去一個飯店,證明是最舒服的,也最能得到好處的,包括吃的東西,還有被人尊重。
廚房就在大廳,操作看得見,讓食客們看看操作的整個過程,放心吃喝。越表白,越吸引人,越出醜,越得到尊重,最起碼沒有擔憂,不必爲假的去想真的,真假難辨乾脆不辨,時間長了,就會顯露出來,就像懷孕了,早期發現沒事,後期就越來越明顯,最後都變形了,不成個樣子了。
這樣的飯店真大氣,虧他想得出來。門口那些迎賓女士看起來對自己的飯店很有自信心,個個看起來精神矍鑠,真是秀色可餐。飯店的操作間,看得見烹飪,看得見油煙,整個大廳的油煙一點聞不到,難道都被抽走了,肯定是,油煙不會自己主動逃跑。
左邊是客人區,右邊是操作區,當然,也有一些區域擺了桌子,爲的是爲那些後來的散客準備的餐桌椅子。這樣的安排有一定的道理。形成了習慣,酒店管理也是一個大學問。人的觀點在不停變化,管理也要跟上,免得落伍。人的思想在起變化,不變的東西就是變化。如果不懂,可能會吃虧。
整個大廳,人很多,看起來卻秩序井然,比較舒服。這種場合,高聲喧譁顯得沒禮貌,不文明,在落座後,劉小姐拿了菜單點菜,馮菲菲在打電話,點了之後,給馮菲菲看看,馮菲菲一邊打電話,一邊打勾或者打叉,最後決定了,電話打完了,交給服務員菜單。劉小姐的臉掛不住,不過,看得出來,非常有忍耐的樣子,季柯南也不去看她的臉,免得越看越難看。
說實話,劉小姐的臉沒有馮菲菲的臉白,但劉小姐的身材比較勻稱,看起來比較幹練,做事能力超強的樣子。走起路來,一般小夥子都追不上。這個和港島的高效工作有關。從小上學,到成年後上班,都是這樣。劉小姐再優秀,也需要有人追。她不會主動去追男生。時間一晃就過了,青春已逝,想要找回,難上加難。看最終去向何方,誰能知曉?只有天註定、天知道。人不過是按照這個軌跡在走,絲毫不差,不服不行。
季柯南頭偏向一邊,和安德烈說話。安德烈話少,不問就不答。有時候也會問問題,所問的問題不經過大腦,有時候不願意回答,回答了就顯得智商降低數個等級。可是爲了維持和同事的關係,不得不回答這樣的愚蠢的問題。人和人的差別之大超過人的想象。這個是一定的。
季柯南和安德烈說話,是因爲不想看劉小姐。劉小姐何等聰明的人,眼睛的餘光就能看到每個人的面部表情。
馮菲菲點了菜,很快,菜就上來。
這時候,人們越來越多,幾乎沒有空出來的餐桌椅,聲音也大起來。酒過三巡,人們開始激動,開始哭、開始笑,也有鬧的,也有流鼻涕眼淚的,也有大聲叫嚷的,也有互訴衷腸的,酒精的作用就是這麼大,酒精就像潘多拉盒子的鎖上面的鑰匙,能打開這把鎖,打開潘多拉的盒子,釋放出所有的不好的東西出來。
酒後,會讓人更像人,平時憋着藏着掖着的都可以拿出來曬曬。因着這些事,飯店大廳如煮開的一壺水,沸騰的氣焰,讓人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酒香,再不離開,恐怕都要醉了。
大家都已經吃好,金萍像以往一樣,面前堆起一座小山,全是骨頭和殼一類的東西。另外,一隻手也可以擦嘴,在她的座椅下面,竟然有一圈紙,很規則,圍成半個圈。
春燕說在打針,不能沾油葷,只吃素菜,她的聲明讓金萍喜笑顏開,不吃葷,少一個競爭對手,簡直太好了。
春燕少吃了,其他人可以多吃,對金萍來說,那喜樂之情簡直不可描述。當然,安德烈也能吃,且能吃到最後,因爲個子大,又年輕,思想單純,在吃的時候就是吃,啥也不想,在走路的時候就是走路,不會一路走一路思考,在幹啥的時候,就專心幹啥,不會分心。這是負責人看好的一點。當然,另一方面,如果讓他搞一個創意出來,恐怕要有耐心去等,還不一定能拿到。
安德烈站起來,大家也才收拾自己的東西,他是最後一個,金萍是倒數第二個吃完。他倆以前在一個組,生活相互影響,深遠着呢,到現在還能同步,或者基本同步。
安德烈和金萍的年齡相差較大,金萍可以作爲安德烈的媽。但是,他倆的關係非同一般。從吃飯同步這件事,就能明白一些道理了。
離開飯店,劉小姐和馮菲菲那肥妞先走一步,她倆是不願意在這種場合和同事下屬在一起的。爲了避嫌嗎?不太清楚。
總之,沒有馮菲菲和劉小姐在場,大家都能放開說笑。兩人都不在場,最好,一個人在場,也還可以,那個人在場的不是別人,是劉小姐。更糟糕的是,沒有誰能保證不在背後說人壞話。
一行人分成兩個方向,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邊。
最終都會回到宿舍,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晚上洗澡要排隊。季柯南當然不傻,先洗澡的,肯定落埋怨,因爲飯後大家要做的首要的事情就是洗澡,然後洗衣服,忙完這些,就到了睡覺的點了。
睡覺對大家來說是一種享受,特別是經過一天的折騰,非常疲倦。
好在天然氣、熱水器都能用,且兩個衛生間都能洗澡。劉小姐那個房間,也就是主臥,有衛生間可以用來洗澡。
劉小姐也說了可以用,作爲第一個洗澡的尹賢仁,沒有去劉小姐的房間洗澡,順理成章,接下來的幾個都沒有去。
時間安排合理,按着次序來洗,就不會有問題。季柯南在最後洗。他的時間用來看書,或者寫作。這個習慣已經保存很長時間,不容易改變,到了新宿舍,也不放棄。他讓其他人先洗,實際上是讓其他人相互仇恨,不至於惹禍上身。
這些人,面子上看着沒問題。到了關鍵時刻就像狼一樣兇殘,爲了搶到肉,不惜露出鋒利的牙齒、面露兇光。
表面溫柔、內心狠毒,綿裡藏針、笑裡藏刀。
世上哪裡有真正的友情愛情和親情,在慾望、生死、財富、仕途、名聲等看似榮耀的冠冕面前,前者都顯得不堪一擊。
命懸一線,所謂感情,就像蛛絲,人所追求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比蜘蛛本身要重得多,可想而知,從空而降時,將是怎樣的結局。
讓他們先洗,柯南他最後洗,先洗的人,人人都記得。後洗的人,不會留下印象。人人都關心自己的利益,關注自己的目標,例如洗澡,洗衣服,往往忽略人家的目標。人家的事,就是芝麻大的事,自己的事,就是天大的事,無論是洗澡,還是洗衣服,都概莫能外。
書架已經擺好,這一次,馮菲菲竟然多添了一些書。對於借書,有了規章,當然,三把手齊思娜是圖書管理員,如果齊思娜管不好自己的事,也要管好書的事。這個是馮菲菲給齊思娜的機會,是培訓齊思娜的安排。
齊思娜很想做好這個工作,當然,大家也都希望能讓借書還書成爲常態,進行有條不紊地管理。
實際上,季柯南最不愛去借書的,擔心的問題挺多。主要沒借,齊思娜記不住借沒借,於是乾脆寫借了,且,就是季柯南借的。真正借了書的,可能忘了記錄。那麼,這本書就算流失了,其他人想看也看不着了。
等到最後一個洗完,季柯南將書放回書架,然後開始找衣服洗澡換衣服洗衣服,晾起來衣服後,弄完這一切,開始刷牙上牀,睡覺。
睡到半夜,聽到外面有卡車停車的聲音,然後喇叭裡傳來女聲提示音,請注意,倒車,倒車請注意。
在寂靜的夜裡,發來的這種聲音真是讓人驚詫。三更半夜,夜深人靜,哪裡有人,還請注意,除了那些垃圾桶要注意,沒有其他任何物品要注意了。
這些清潔工們辛苦,可是,打擾別人休息,罪不可恕。
看來,大城市不是樣樣都好,還有不好的地方,就像這個主幹道的附加小巷,竟然有一個垃圾站,這個可能是馮菲菲那肥妞沒有想到過的問題。如果她愛失眠,那就痛苦難堪,如果她不愛失眠,晚上多少有噪音來侵擾。這個聲音完全是噪音,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