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門神知道了目前基金會的工作重點,在一個月內,多哥是隨時可能去救災的,沒有人手,項目還不能全面鋪開,現在只能在小範圍內開始,以點帶面,先做一個成功的示範點,再讓全村的村民來參觀學習,照葫蘆畫瓢就行了。要想跑得快,全靠車頭帶。
多哥安排蔣門神邀請技術員,做好勘測選點工作,然後做出具體的預算,這段時間就做這個,做完之後,先調撥一部分資金過來,對反應積極的村小組進行重點幫扶,讓積極的小組儘快做好示範點,讓其他村民過來學習。
安排好之後,大家已經沒有興趣繼續呆在白鸛村,除非有人願意繼續守在這裡。這裡太險峻,山大人稀,走起來真要命!
柯南看看幾乎六十度的山坡,出門到村裡,就得爬山,爬上去後,一身汗,下山來,也是一身汗,前者的汗是累的,後者的汗,是嚇的,因爲坡太陡,只有鳥兒能自由上下,因它們有翅膀。
在山區做項目,最渴望擁有的,就是項目飛機,可這個不現實,實現不了。一架直升機的售價,可能在四百多萬,問題是飛機要飛的話,還要辦一大堆許可證,能否辦到證,還說不定,辦到了證,花費一大堆錢,也是得不償失的。這是癡心妄想,機構不可能批准,就是機構有了這個想法,捐款人也絕對不允許。
蔣門神知道了計劃,就離開,沒有說請吃飯的話,大家也就不做要求,誰讓蔣門神沒有弄到錢呢。考察一個村幹事優劣的標準就是看他能不能從上面弄到錢,這成了一個硬性指標,能弄到錢,就行;弄不到錢,就不行。一般來說,都是以錢來論英雄。有錢就是英雄,沒錢就是狗熊。這是世界人的看法。
當晚,忐忑休息了一晚上,柯南只是爲他們禱告,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也不能離開工作崗位,去災區救災吧。該去的就去了,不該去的也去了,但是,堅守工作崗位,柯南認爲也是救災,至少沒有像協調處工作人員說的,給當地添亂。
天明之後,他們離開了白鸛村,項目啓動工作已經結束,等具體實施方案出來之後,就開始進去實施,當然,再去白鸛村,就要帶點啓動資金了,讓他們看看,好讓他們明白,慈善基金會是做好事做實事的,不是空口說白話的機構。當然,不僅是證明這個,更重要的是不浪費時間,樹立珍惜時間的形象。
三人上了車,回到了縣城,縣城看上去,還有點陌生。這麼一個小地方,是柯南走過所有縣城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九峰縣縣城是個袖珍城市,一不小心,就把縣城轉完了,要是吸菸,一根菸都抽不完,縣城就走完了。這個袖珍縣城,在季柯南的印象中算是最小的了。
柯南料想這個縣城可能是做項目的最後一個縣城了,看這個情形,沒有指望繼續在山區投資了。如果繼續投資,可能就有問題。因爲投資不多,費事,現在人心不古,很難組織,加上季柯南他們工資微薄,僅能養家餬口,沒有積蓄,沒有積極性,工作也消極,懈怠,打不起精神。不是信仰的力量,早就垮掉了,不用熬到現在。
既然縣分公司要求每一次到縣城都要和他們打招呼,多哥當然要貫徹執行這一要求了。每次聯繫,都會有好結果,因爲現在正在進行項目,不搞好關係,恐怕就沒項目,或者項目終止,都有可能。縣分公司沒有得到實際的好處,但是,他也參加了簽字,也有義務協助機構完成項目。而協助的最好方式,就是請客吃飯,辦公到辦公室是辦不好公的,需要在酒桌上解決問題,在酒桌上才能辦好公事。
到了縣城,也沒有什麼朋友,找分公司是比較可靠的,怎麼說,對他們也有好處,畢竟都要吃飯,至於喝酒,另當別論。一般情況下是不喝,特殊情況下才喝,這個特殊情況,就是在混熟的情況下,可以少喝一點,如果想更加認識,認識深入一點,或者加深感情一些,就需要加點量了。
對於酒的危害,認識得越深,越感到可怕,但是,爲了建立關係,或者爲了名利,可能會把健康放在次要的位置,如果不爲名利,自己又很有錢,就不存在這個問題。可以做個決定,到底是選擇喝酒還是不喝酒。本來機構是花錢的,不存在求人的問題,但是,在人事方面,還需要管理,在適當的時候,還需要給村一級的施加壓力,讓村裡按照機構的原則做事,跟上機構的節奏,免得越走越遠,越走越偏,完不成任務,或者完成了任務,卻不理想,達不到既定的果效,實際上會減少捐款人的捐贈的款項。
和縣分公司打了招呼的好處就是吃飯。飯局還在老地方,得月樓酒店。那個地方的老闆跟局裡關係好,菜也做得可以,就定了下來,以後會怎樣,還不知道。
再說到了得月樓,吃飯還是吃飯,喝飲料還是喝飲料,都還行,大家都比較講究禮貌。說到地震,大家都很關注,但協調處有統一的安排,他們反對民間救援隊去救災,弄不好,沒有把災民救活,自己倒成了被救的對象。有熱情有愛心當然好,但是要有技巧和力量,對付地震災害,不容易達到目的,在黃金時間過了之後,能夠生還的可能性很小,大部分都會遭遇不幸。
協調處和民間慈善機構在做救災工作的時候,需要密切合作。協調處不做的,民間機構去做,儘量讓每個人都能生存下來,不至於不去救,有一份力量就要獻出一份力量,不要吝嗇。這個是大家的共識。相互補充,都有力量,相互拆臺,最後是兩敗俱傷。充分利用資源,另外,可以緊密協作,人員調動方面加強,也不是不可能完成這項工作。季柯南心想,這個機構就是以救災的名義進來的,然後再做發展工作。救災是第一步,災情過後,再看發展情況,就有了基礎,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吃完了飯,大家告別,柯南他們在街上轉了轉,用很慢的速度來行走,但是沒買什麼東西。不管買啥東西,都要有吃虧的思想,不要老是想着占人家的便宜。買家沒有賣家精,吃虧上當的總是買家。買家多,賣家少,賣家從十個人身上每人賺壹元,就是拾元。從買家來看,討價還價最終失敗,因爲賣家掌控局面。低於那個進價和成本,說什麼都不會賣。買家急需,一定會買。
柯南迴到宿舍一看,還沒注意呢,宿舍悄悄發生了變化。柯南以前在歸州使用的牀板,被房東做成了隔斷,這樣,裡面的人就從走廊走,不會看到柯南的臥室,等於沒有窗戶,本來有個隔斷,和多哥相鄰,但是,他不打開窗戶,就沒辦法看到外面的風景。這叫受制於人,實在沒有辦法。
還好,縣城裡的宿舍只是睡覺用的,要學習到客廳,那裡燈火通明,看書很相宜。客廳也沒有什麼東西擺放,主要是沙發,還有辦公桌椅,嚴格來說,不是辦公用,是家庭用,上面有學生的格子,這些方格適合練習寫字,適合中國人的習慣,漢字都是方塊,看起來比較整齊好看,把字寫得龍飛鳳舞,就是書法,不實用,這些作業本用來練字,相當於就是像小學生那樣認真寫字,認真完成作業,有了這個態度,不進步纔怪。
寫字檯的漆面還比較光潔,有彩色的底紋,有碎花,有金銀色,閃閃發光。可惜上面刻了字,寫着“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看來這個也挺勵志的。不過,要看學的東西對不對了,如果學的東西不對,學了再多也沒用。方向不對,努力白費。
看書看累了,就洗洗睡了。第二天,又是嶄新的一天。大家決定今天去柏鬆村。一聽名字,就是有樹木的,而且是松樹或者柏樹比較多的村子。
柏鬆村就是上次在鄉里籤協議的那個村。鄉鎮的名字其實也可稱爲河口鄉。柏鬆村屬於河口鄉管轄,但是,柏樹村是新農村示範村,發展速度比較快。這次去,就是要啓動項目。
柯南和尹賢仁幫了多哥,在白鸛村項目啓動時,兩個村的項目負責人都有義務要相互幫助。
在啓動時,也可以幫助把關,免得給人以先入爲主的印象,也方便對付比較難纏的村項目幹事。
過了一個小時,車經過了河口鄉,到了柏鬆村。
這是新農村,街道修建得像鄉鎮,說起來是個村,實際上比村大,村長的級別就像鄉里一把手了。據說這個村以前很落後,有了公路,就變得繁華起來。是省分公司的扶貧發展村,幫助村裡發展,通過一對一的方式進行幫扶。
柯南他們到了村裡,沒有地方住,和村幹事聯繫,村幹事遲遲沒有出現,比較被動。因村幹事上次在河口鄉簽字的時候,他父親出了車禍,就沒去,而是委派了別人前往,別人回來將簽好的協議給他,他也沒看,覺得這是例行公事,沒啥好看的,關鍵看落實,不是看怎麼說,要看怎麼做,光說不做就是騙人,騙人的人把合同做得再好,也是沒用的,就是畫餅充飢、望梅止渴,他看不上這樣的人,也十分痛恨這樣的人,結果他就是不露面,意思就是要再觀察觀察,看是不是做實事,多加小心總沒壞處,看錯了可不是玩的,起碼自己的要倒貼,別讓人笑話,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事到了村民嘴裡,可是沒什麼好話聽的。
來接他們的是來冬洛,據說是個幹事。他冷冷地說:“你們來了,暫時住在村辦旅館裡吧。”
柯南不好說什麼,沒準這個村將來就讓他負責,尹賢仁肯定也要插手進來,這樣,尹賢仁就成爲兩邊跑的人。到了白鸛村幫多哥,有了時間或者柏鬆村有了困難,可以到柏鬆村工作,總之,就像負責人一樣,兩邊巡視。負責人都是這樣乾的,兩邊跑,到處指導,不幹實務,專門批評,瞎指揮,不負責,出了問題是屬下,沒有問題,出了成績是自己的。
來冬洛幹事不願接待,就不接待吧,反正每天都有工資收入,還擔心扣發工資嗎?又沒有獎金,不存在扣發獎金的說法。
他安排柯南他們三個住在村辦旅館,實際上是省分公司的項目,要求每個農戶都是一個旅館,因爲在村子附近有一個四A級國家森林公園,還有一個大峽谷,吸引一些遊客過來遊玩,可以增加村民的收入。
像這樣的項目,協調處很願意做,因爲項目是在辦公室裡想出來的,沒有調研,沒有論證,反正最後成功與否,都無關緊要。
來幹事安排的旅館上面寫着“松柏大酒店”,名字嚇死人,實際上就是三層小樓,不大,也沒有大酒店裡忙碌的廚師團隊,也沒有送菜員來回穿梭,服務員伺候在門口,酒菜飄香倒有,只是一陣,一陣過後,歸於沉寂,就是這樣的村民辦的小旅館,敢懸掛這樣的大牌子,的確有些驚世駭俗,沒有什麼字不敢寫,沒有什麼牌子不敢掛。
上了二樓,女主人給每人安排了一個房間,原來沒有客人,不過,看那牀和被子都還是新的。據此判斷,這個旅館自從開業以來,客人沒有幾個,一年到頭也可能就是那幾個熟客,因這裡開旅館的特別多,不好好經營,不提高服務質量,不在價錢上做一些讓步,估計沒有多少人來入住。
初到柏鬆村,不明白底細,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好處,暫時相信來幹事。
來幹事的頭髮稀少,頭頂留了一綹頭髮,看來是根深蒂固,不容易損壞,那頭髮就像來幹事的命根,非常珍貴,因此在好好地保養,用心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