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兩天,楊慕羽再次感到挫敗,那天桑婆子和黃藍宇動手的時候,他明明感覺到靈力似乎蠢蠢欲動,雖然那感覺稍縱即逝,可是他確實清楚的感覺到了,爲什麼這兩天來,他費盡心機,卻是絲毫進展也沒有?
每次滅世絕在體內運行不了一週天循環,他就感覺全身的筋脈都漲得痛,根本突破不了。
他也想過放棄滅世絕,修煉別的靈力秘笈,可是不知道什麼緣故,如今他體內的靈力雖然薄弱得很,幾乎可以無視,但是——當他想要修煉別的靈力秘笈的時候,滅世絕卻自動運行,根本容不得別的秘笈心法共存。除了他父親傳給他的吐納之法。
曾經有幾次,楊慕羽都想要去請教一下墨先生,但最後還是忍耐住了,這人……實在讓他感覺莫測高深。
而這兩天,墨先生也沒有找他做什麼,不,是這兩天內,他根本就沒有見到過墨先生。楊慕羽也落得清淨,躲在房中修煉滅世絕,既然不能換別的靈力修煉秘笈,那麼就只能牛性子的死撐下去。
兩日後的下午,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隨即,杜雲的聲音傳了過來:“羽公子,您在嗎?”
“我難道還能夠跳海里去不成?”楊慕羽在心中嘀咕着,口裡卻問道:“有事嗎?”
門推開,楊慕羽不禁吃了一驚,目光落在了杜雲的身後,是的,杜雲的身後還跟隨着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鬼僕。
鬼僕依然穿着那天的黑色袍子,只是如今卻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身上的鞭傷沒有經過絲毫的處理,又似乎在水裡泡了很久,居然沒有結疤,全部呈現恐怖的蒼白色,如同是一具死屍,毫無血色。
而鬼僕的臉色已經看不出什麼好壞來,至少楊慕羽就看不出來,只是他那眼神中,透着濃濃的疲憊。
“怎麼回事?”楊慕羽皺眉問道。
“主上說,既然羽公子給鬼僕請求,如今就把他暫時送給你使喚。”杜雲躬身含笑道。
“把他送給我使喚?”楊慕羽皺眉,把人折騰成這樣,送來給他使喚?他沒有使喚人之前,就得先賠一筆醫藥費了。
“是的!”杜雲堆着滿臉的肥肉,諂媚的笑着。
“如果我不要呢?”楊慕羽沒好氣的問道。
“主上說,您不要,這人他也不要了,就讓他自己跳海里去吧!”杜雲依然笑得沒心沒肺。
楊慕羽看了看站在杜雲身後面無表情的鬼僕,不禁再次皺眉,這個墨先生,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原來是不要的垃圾才送我啊?”楊慕羽淡淡的笑了笑道,“不過,我窮得很,有垃圾也不錯,嗯!杜管家,麻煩你幫我謝謝墨先生,這個人我收下了。”如果他不要,也許墨先生真的會逼得人家去跳海。
鬼僕臉上的肌肉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緩緩的走到楊慕羽的身邊,在他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來。
杜雲見此才告辭退了出去。楊慕羽站了起來,走到鬼僕的身邊看了看他的傷勢,雖然表面上看着上傷勢很重,但並沒有傷了筋骨,沒什麼大礙。
“你什麼事情得罪了墨先生啊?”楊慕羽皺眉問道。
鬼僕有些訝異的擡頭,他居然不知道?真是奇怪啊?楊慕羽看着他目光中的表情,不禁一呆,隨即道:“難道是因爲我?”
鬼僕低頭不語,他不說,楊慕羽也已經猜到,皺眉問道:“難道就是因爲你的行蹤被我發現?”
鬼僕終於點了點頭,楊慕羽搖頭,在房間內來回走了兩遍,才道:“你們的那位主子實在夠古怪的,怕我發現我就不用派人監視我,既然派人監視了,又何苦怕我發現?”真是的,做都做了,還怕人知道?
“你也真是的,就爲了這個?他不會真的把你吊在船尾兩天吧?”楊慕羽看着他全身的衣服溼透,手臂上更有烏黑的勒痕,不禁搖頭,“你向他認個錯也沒什麼,何苦受這皮肉之苦?”這人大概有着被虐的傾向,他在心中想着。
“他沒有讓我監視你,只是讓我保護你的安全!你要做什麼都成。”鬼僕冷冰冰的開口解釋道,“我被你發現了,他擔心你生氣,心情很壞,拿我出氣而已,我認不認錯都沒有關係。”
楊慕羽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道:“他擔心我生氣?”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是的,他擔心你生氣!”鬼僕冷冷的道。
楊慕羽不再說話,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雙手攏在袖子內,從海星魂內找出一瓶傷藥,丟過去給他,吩咐道:“把傷口處理一下,換一件乾淨的衣服,我可沒有虐待人的愛好。”
鬼僕漠然的接過他丟過來的小瓷瓶子,這樣的皮肉傷,過得幾天就會自動結疤褪去,沒什麼大礙,犯不着用藥,但有句話卻不得不說:“你應該去看看主上。”
“他不想見我,我看他做什麼?”楊慕羽冷笑。
鬼僕看着他,終於還是說道:“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你父親在他手中,他可以拿我出氣,一樣也可以拿他出氣。”他知道,最近主上的心情很不好,起因卻全部是因爲這個叫做楊慕羽的小子。
可是他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主上抓了楊慕羽的父親,卻對他如此禮遇?甚至就因爲擔心他生氣,而鞭笞他?
楊慕羽聞言,頓時心猛的向下一沉,他知道鬼僕說得是大實話,父親還在他手中,天知道他會把他怎麼了?
想到這裡,他轉身向着門外走去——他得墨先生給他一句答覆,確保父親的安全,還有——他和他父親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爲什麼他們的相貌如此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