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榻上的一應東西,自然都換了新的,杜雲想來也已經忙好了下面的事情,上樓來幫忙,看着整個房間都已經煥然一新,不禁瞪大了眼睛,問道:“鐵爺,你是怎麼做到的?”
“平時多練習練習就好!”楊鐵笑笑,一邊把一張軟塌放在牀前,笑道,“這地方看書倒是不錯。”
“我又不在這地方住一輩子?”楊慕羽苦笑道,“哇,你從什麼地方弄來這麼大的珊瑚樹?”接下來他看着楊鐵搬出來的那隻足足有五六尺高的碧綠色珊瑚樹,頓時就目瞪口呆,但隨即一想,這人能夠召喚海怪,讓海怪去採集珊瑚樹,還不是輕而易舉?
而那棵碧綠色的珊瑚樹上,更是用金絲垂掛下各色珍珠,琳琅滿目。
“你這是讓我招賊啊。”楊慕羽苦笑道。
“就這麼一點東西,誰要?”楊鐵淡淡的笑道,“誰要偷,父神你只管讓他偷了就是,珊瑚在浩洋海中多着呢。”
楊慕羽在心中叨咕:“對於你來說,浩洋海深處的珊瑚可都成你的私人財產了,可是這玩意也太惹人眼紅了。”
“倒是你準備的充足,看樣子我們船上的東西,倒不用搬來了。”杜雲笑道。
不說楊慕羽在天逸學院安頓下來,且說天逸門內門,一間暖閣內,繡簾低垂,一個黑衣人靜靜的垂手立在門前,他已經在門前站了好長一會子,可是門內卻沒有一絲的聲音,就算如此,他的臉上卻是不敢有絲毫的不滿,甚至還得愈發的表現地恭敬。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晴瑤之城的刺殺行動失敗了?”很久,隔着簾子,裡面有個聲音低聲問道。
黑衣人臉色微變,忙着低頭道:“是的!”
簾子內,那聲音冷哼了一聲,道:“一羣沒用的傢伙。居然這麼輕易的讓人家知道了行蹤。”提到這個,裡面那人似乎極爲生氣。
說到晴瑤之城的刺殺,黑衣人心中也是感覺冤枉,好好地扮個黃藍宇,不過是棠國黃家的繼承人罷了,怎麼就會讓人給識破身份?識破身份也就罷了。最多就是殺人滅口,只要給某些人爭取到一點時間就成,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可是——那個明明纔有七品靈力的修武者,居然愣是靠着詭異的隱身術,從青銅殺手的手中重傷而逃,回到了晴瑤之城。而緊接着,連他們都沒有想到。那位晴瑤之城地少城主大人。愣是下令關閉城門,全城搜捕他們諸人,要不是他見機得早,換了衣服混跡在普通的平民中,只怕這事情還真難以善了。
“東流花城進展得怎麼樣了?”簾子內的人再次問道。
“東流花城?”黑衣人忍不住全身一顫,半晌才低聲道,“小姐,情況不妙?”
“怎麼了?”被稱爲小姐的那人繼續問道,“東流花城不該有事的?”
黑衣人想了想。終於沉聲說道:“那個東方州鼎如今已經掌握着東流花城部分勢力,我們安插在東流花城的幾個釘子,全部被起了出來。”
“什麼?”簾子內的人驚問道,“我們地人,全部死了?”
“是地……”黑衣人低聲道。“一共的十六人。十六顆人頭,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金沙灣水月院內。”
“好血腥的手段!”簾子內的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纔算是平息了心中的怒氣,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先是晴瑤之城的那位少主子,手段毒辣,心計詭異,幾乎是讓她防不勝防;接着,連東方家中也半路上殺出來這麼一個喜歡玩權謀之術的傢伙。
不……東方家絕對不能讓東方州鼎掌權,否則,天逸門這麼多年地努力,只怕就是白費了。
“小姐……”黑衣人在斟酌着,那個消息要不要回稟上去?
“還有什麼不好的消息,你一併說吧,趁着我現在心情不錯。”簾子後面,那人懶懶的道。
“東方家的藥鋪被燒了……”黑衣人忙道,“東方雲死在竹樓內——我們苦心栽培多年的血屍魔花,被全部燒燬……”
“砰……”
簾子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在地上,落得粉碎。
“東方雲居然就這麼死了?”簾子背後那人咬牙切齒地道,這人倒也和楊慕羽一樣,一生氣就喜歡砸東西。
“是……是的!”黑衣人嚇得一哆嗦,兩腿一軟,身不由己地跪在了地上。
“你等下去傳我的令,另青銅全力一擊,無比殺了東方州鼎……”簾子背後那人,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他們苦心積慮的在東方家經營十多年,纔有瞭如今了的效果,可是,東方州鼎還沒有掌權,居然愣是拔了他們的釘子,毀了血屍魔花,殺了東方雲……
這樣的人,留他不得。
不由自主的,她再次想到了楊慕羽,是的,如果東方州鼎也和楊慕羽一樣,一旦掌握着東方家族的大權,這個已經累積多年的東方家族,就是一塊骨頭,難啃了……
就像現在的晴瑤之城,已經與原先再不相同。
“楊鐵沒有去北極?”簾子後的人再次問道。
“是的,他去了晴瑤之城,憑着一塊令牌,他是不會相信的。”黑衣人忙着躬身道。
“我就知道,憑着一塊晴瑤之城的身份令牌,他怎麼會相信,那人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比鬼還精明三分,可不是墨先生好糊弄。”簾子背後的那人道,“如今倒好,這塊身份令牌也落在了墨家的手中。”說道這裡,她也不禁心中鬱悶,好好的,這山海界怎麼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個九品上的修武者?
如此一來,墨家除了年少的楊慕羽,居然有着三個九品上的年青高手,墨先生是不用說得了,而那個楊晨,十五年前就不是好招惹的角色,楊鐵的狠辣,金沙灣她已經深深體會。
楊鐵搶了金沙灣,已經和東方家互爲犄角,隱約之間將天逸門夾在中間。
“我天逸門的偉大計劃,何事才能夠實現?”簾子後面,小姐深深的嘆氣。
“那個——晴瑤之城的少主,來了天逸學院。”黑衣人忙道。
“我知道!”簾子後面,小姐低聲道。
“小姐,不如把他給——殺了?”黑衣人忙着獻策道。
“殺他?”簾子後面小姐遲疑了片刻,終於道,“這人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自有安排,你們最近都給我謹慎點,不要輕舉妄動,免得被他逮到機會。”
楊慕羽來天逸學院,自然不是讀書玩樂這麼簡單,簾子後面小姐在心中想着,他來做什麼?自然是有着什麼目的的,而現在,她居然猜不透楊慕羽想要做什麼?
不由自主的,她再次想到那天的初會……如果他不是晴瑤之城的少主,該有多好?眼前似乎有浮起楊慕羽清淡的笑意……
“你——我註定將會成爲敵人!”簾子後面,小姐在心中嘆息。
“你去吧,先殺了東方州鼎再說,血屍魔花沒有了,我可以重新栽培,東方家的釘子起掉了,在釘入就是,只要東方州鼎一死,東方家的那些老貨,都是沒頭腦的豬。”小姐站了起來,淡淡的吩咐道。
東方家從來都沒有能夠給他們帶來威脅過,只有這次,在金沙灣交手,那個東方州鼎和楊慕羽,卻是不得不讓她刮目相看。
這兩人,若是不死,將來勢必成爲天逸門一統山海界的絆腳石,都是她今生所見,勢均力敵的對手。
黑衣人答應一聲,身形一晃,人已經消失不見。
卻說楊慕羽眼看着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楊鐵去碼頭邊購買一些日常用品,而杜雲和鬼僕這個時候也忙着把兩人的住所安排妥當,楊慕羽優哉遊哉的推開臥房向南的一面窗子,向外看去,隔壁不遠處,就是另一座小樓。
小樓的院子內,種着幾支翠竹,一個紅衣少女站在院子內,正和一個老嬤嬤說着什麼,猛然擡頭之間,看到楊慕羽注視着她,那少女臉一紅,隨即向着房中走去。
楊慕羽不禁笑了笑,心中暗道:“這少女好生害羞!”
那老婆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楊慕羽,不禁擡頭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這才轉身向着房裡走去,楊慕羽摸着鼻子自言自語的苦笑道:“我可沒有招惹你!”
“公子,外面有個叫做林興的,求見公子。”杜雲上來稟報道。
“哦,他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楊慕羽聞言,笑道,“請他進來就是。”
“是——”杜雲答應了一聲,很快,林興已經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看到楊慕羽,笑道,“你準備得真快,我可是足足忙了兩天啊,我還過來看看,你這裡有什麼要幫忙的呢?”
“多謝想着!”楊慕羽忙笑道,“請坐,剛來,茶水都沒有。”
“沒事沒事,我們兩可真是有緣,我就住你前面,剛纔碰到貴家丁,才知道你住這裡,哈……”林興笑道,“就是前面那一座樓,以後有空可以多走走,楊兄弟,等下我做東,我們去天香樓好好的吃一頓,慶祝一下,我們終於成爲天逸學院的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