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獅子像瘋了似的帶着溫然公主衝進山林。
敖狼第一個反應過來,縱身跳上一邊的馬,驅馬便追。
賢王與五皇子稍後也回過神來,再去讓人牽馬,便晚了一拍。
四皇子手搭涼棚站在亭中,遙望不遠處。嘆息道:“哎……看來溫然公主今天要受傷而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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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一定。”一旁蘇白桐幽幽道。
“何以見得?”四皇子驚訝的問。
蘇白桐與溫然曾在敖狼的部落裡合作,殺了一個身爲宮嬤嬤的蟲娘,她親眼見識過這位公主的戾氣,要真是普通的柔軟公主,怎麼可能幹得出這種事來。
“怕是那玉獅子命中當絕了。”蘇白桐嘆道,“可惜……”
“你喜歡那匹馬?”凌宵天突然插了句。
“毛色如雪,耳如龍角,踏霧登雲,如何能不喜歡?”
凌宵天微微一笑,起身吩咐身邊侍衛,“帶馬。”
四皇子不解道,“你要去哪裡?”
凌宵天這時已然站起身,“難得桐桐有喜歡的東西,本王怎能在這裡乾坐着。”言罷竟向蘇白桐伸出手來,“我帶你上山去。看看能否來得及。”
轉眼間,亭子裡就剩下了四皇子孤零零的一個人。
身後的那些大家閨秀全都聚過來與他搭訕,嘰嘰喳喳的議論着剛纔的事。
四皇子卻沒了心思再跟她們逗趣,而是眺望着遠處的山林。
與此同時,山林內。
玉獅子在林間縱橫疾馳,但溫然公主騎術了得,根本沒有被甩下去,反而用手裡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通。
眼看跑到山林盡頭,玉獅子見甩脫身後之人無望。只得猛地躍起,撞向一棵大樹。
溫然揚起手中馬鞭,鞭稍纏繞在一截樹枝上,身子順勢躍起。一下子脫離了玉獅子的馬背。
正好這時敖狼催馬從後面跟上來。
不過敖狼騎的馬不如玉獅子,在這山林間根本追不上玉獅子的速度。
敖狼隨手自腰間抽出腰刀,揮手擲出。
彎月似的腰刀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徑直斬向玉獅子的前腿。
立時,血花四濺。
原本想要縱身跳下山崖的玉獅子一頭栽倒在地。
這時賢王等人也趕到。
“公主!”
溫然收回馬鞭,穩穩的跳落到地上,“小畜生,竟敢不服管教。”她來到玉獅子面前,揮鞭就是一通抽。
玉獅子前腿被敖狼的刀斬斷了骨頭,再也站不起來,可是不管那鞭子如何凌厲,它始終一聲不吭,就連馬兒最起碼的嘶鳴也沒有。
它索性閉了眼睛,躺在草地上。
溫然下手極狠。打的血雨亂飛,只累的氣喘吁吁。
“敖狼!”她怒道,“拿刀來!”
對於不能馴服的座騎,她從不屑於留着它。
五皇子見敖狼拔刀,忙上前道:“公主,你這是要做什麼?”這馬好歹也是皇上的,她怎麼能說殺就殺了。
賢王倒是並不在意,“像這樣固執的畜生,殺了也罷,既然它不肯臣服,那留着又有何用?父皇那邊我會去解釋。”
溫然提刀在手,一手抓住玉獅子長長的鬃毛,正要下刀,忽聽身後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
“住手!”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林間跑來一匹馬,馬背上坐着一襲紅色錦衣的緋王凌宵天。在他的懷裡,側身坐着他的王妃,蘇白桐。
馬兒來到近前,凌宵天縱身跳下馬來,“公主手下留情。”
溫然不屑笑道,“怎麼,緋王心疼這馬了?”
凌宵天笑的直爽,“非是本王心疼,而是桐桐喜歡這馬的毛色,難得她能開一次口,本王便豁出這張臉皮來,請公主高擡貴手,留它一條性命。”
溫然對於蘇白桐還是有些好感的。
“你喜歡它?”她擡腳踢了踢玉獅子。
“毛色很漂亮。”蘇白桐毫不掩飾眼中歡喜的神色,與以往她眼中淡漠如水的表情不同,這樣的她帶着些小女人氣,讓人難以拒絕這樣的她。
凌宵天笑如燦花,一旁的敖狼卻是眼中暗潮翻涌。
“算啦,你要喜歡就拿去吧。”溫然又踢了玉獅子一腳,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意識到這馬其實並不屬於她。
五皇子不悅道,“這馬是皇上的,六弟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你們皇上總不會稀罕一匹半死不活的馬。”溫然不屑道,“趁它還沒斷氣,你快點拉回去,興許還能供你玩賞幾天。”
凌宵天笑了笑,也不多解釋。
他吩咐身後跟來的侍衛準備繩子跟木槓,將玉獅子擡下山去。
蘇白桐老實的側坐在馬上,看着他們將玉獅子擡走。
凌宵天走過來笑嘻嘻的擡頭看她,“這下你滿意了?”
蘇白桐脣角一勾,吐出一句:“多謝王爺。”
就算凌宵天心裡早有準備,知道她是故意當着衆人的面這麼說的,可是她那似嬌似嗔的表情,仍然弄的他心裡癢癢的要命,恨不得馬上把她拘在懷裡,肆意的疼愛一番。
敖狼跟賢王全都愣住了。
溫然笑的狂妄,“沒想到緋王妃竟也有這麼嬌柔的一面,狼將軍,你說是也不是?”
“確實沒想到……”敖狼冷哼一聲,語氣中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意。
玉獅子被擡下山後直接運出了御馬場,凌宵天也藉機帶着蘇白桐先行離開。
溫然看着蘇白桐離去的背影對敖狼道,“這就是你看中的女人?婦人之仁,你該不會是看錯了吧?”
敖狼野性的眸子眯了起來。
“不會錯。”她身上的味道從沒變過。
“她可是跟緋王一起殺了你養的那些狼,你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恨她?”
敖狼脣角緊抿,那不是他養的狼,那是他的家人!這筆帳,他早晚要向緋王討回來。
以前是他太過縱容她了,他也曾試着讓她接受他,可是她卻從不把他當回事,這一次,他要讓她明白,在狼王的面前,只有服從一途。
“我覺得她不適合你。”溫然搖頭。
“那公主覺得誰適合我?”敖狼陰冷的反問。
“我曾聽我父皇說過,身爲王,必定孤單一生,這才符合爲王之道。”
敖狼抿了抿嘴,沉默了。
他也明白這個道理。土引助巴。
不過……那種孤單的滋味……獨自刀頭舔血的日子,他已經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