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香把帖子呈上來,蘇白桐隨手拿起看了眼。
果然是寧妃宮裡的。
“就說府裡有事,我脫不開身。”蘇白桐道。
慧香出去吩咐門房按緋王妃的原話回拒了宮裡的人。
誰知隔天一早,宮裡再次來了人,還是寧妃娘娘的邀請。
“就說我要處理蘇府的事情。暫時沒有空進宮。”蘇白桐仍是這般回絕。
一天三天,寧妃宮裡不斷遞了帖子到府上來。
慧香有些吃不住勁了,“王妃,真的沒關係麼?”
回絕一兩次不算什麼,可是總不好次次都回絕了,好歹那是寧妃娘娘,她這個緋王妃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露個面纔是。
還沒等慧香把心放回肚子裡,第四天宮裡又來了人,這次卻是皇后的邀請。
“這次是什麼事?”蘇白桐悠閒的靠在臨窗的桌案上看書,頭也不擡的問。土雜狀才。
“說是太子殿下不舒服,想請您去看看……”慧香道。
蘇白桐面無表情,心裡卻是一陣冷笑。
太子不舒服?這個藉口用來騙騙別人還好說,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太子現在不能語言。別說是不舒服,就算是有人在他身上插刀子,他也是沒有法子表達告訴別人的。
太子現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完全的廢人了。
皇后不過是找了藉口想見她而已。
“王妃,要去嗎?”慧香擔心道。
皇后的邀請,總不好拒絕。
蘇白桐放下手裡的書,“更衣,進宮。”
慧香不敢怠慢,忙服侍着蘇白桐重新梳洗,換了衣裳。
進到宮裡時。慧香不能隨行,所以一路上慧香擔心的不得了。
“緋王爺還不知道您要進宮去,要不要奴婢讓人轉告王爺知曉?”
蘇白桐搖頭,“不必了。你們在宮外等我便是。”
下了馬車,蘇白桐獨自往宮裡走,這時小香狸一躍跳下馬車,幾步就竄到蘇白桐身後,一躍而起,竟然跳上了她的肩頭。
蘇白桐沒有防備,嚇了一跳。
小香狸現在已有成年貓兒般大小,已經無法站在她一側的肩膀上,所以它整個身子橫在她的頸後,臥了下來。
“湯圓?”蘇白桐扭頭看着小香狸,“快下去。”
小香狸舔了下嘴巴,一副無賴的模樣。
慧香領悟道:“湯圓定是擔心您,不如讓它隨您一起進宮去,它最聽您的話。定不會惹事。”
蘇白桐想了想,也沒再去驅趕小香狸,而是帶着它進了宮門。
小香狸老實的橫臥在她的肩頭,遠遠望去就像蘇白桐身上披了件銀灰色的獸毛領子。
雖然已近春天,可是天氣還沒有暖和到讓人脫去大氅的程度,所以就算有人看到它也不會覺得奇怪。
皇后早早讓人將太子扶到內室,蘇白桐進了大殿先是向皇后見禮。
“你先去看看太子。”皇后不安道,“最近他晚上總睡的不安穩,本宮真是擔心他的身子……”
蘇白桐領命,提着她的香盒進了內室。
太子安靜的靠在羅漢牀上,目光盯着一處,一眨不眨。
蘇白桐上前佯裝爲其探脈,腰間錦袋內裝着的黑色鈴鐺搖了三搖。
太子身體動了動,目光看向蘇白桐。
蘇白桐伸手示意,太子竟當着周圍宮女內侍的面隨着蘇白桐站起身來,在內室慢慢的走了幾步。
早有宮女偷偷將此事報給皇后。
皇后聽了大喜過望。直接帶人進到內室。
“皇兒!”皇后難掩心中激動,上前一把抓住太子的手。
太子動作雖然木訥些,可是卻向皇后點了點頭。
皇后感動的眼圈發紅,“緋王妃,太子這般,是不是就要好了?”
蘇白桐垂下眼睛,隱住眼底的微光。
太子已經不可能再恢復正常了,他不過是受了她腰間鈴鐺的控制,體內的蟲子在做怪罷了。
“此事,臣女無法確定,還要看太子殿下自身恢復的如何。”
皇后激動道,“來人,去找太醫來,來爲太子開幾副調養身子的方子!”
蘇白桐不動聲色的立在一旁。
不多時太醫院來了幾個人,進來爲太子診脈後全都向皇后道喜:“太子殿下這是恢復了!”
皇后留下太醫院的人爲太子開調養身子的方子,她則帶着蘇白桐出了內室。
“賢王那邊,本宮也有些擔心。”皇后道,“可是現在皇上正在氣頭上,他又不能進宮來,勞煩緋王妃去賢王府幫他看看如何?”
“此事請恕臣女不能從命。”她又不是太醫,怎麼可能到賢王府去。
皇后目光閃爍,“本宮也知那日賢王言語犀利了些,不過那都是源於他擔心太子的安危,不管怎麼說,他們是同胞兄弟,本宮不想看他們反目,你若是能幫本宮,本宮定會記得你的好。”
她一邊說着,一邊審視着蘇白桐臉上的表情。
從始自終,蘇白桐都是一副淡漠的神態,皇后根本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皇后娘娘若是真的擔心賢王殿下的安危,不妨請皇上下旨,臣女定當遵從。”想讓她私下跑去賢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外面都在傳言,賢王自服下太子的血後便病了。
不過蘇白桐知道,太子的血裡並沒有什麼蟲卵,所以賢王定會安然無恙,賢王會生病不過是因爲心理壓力過大,說白了,那就是嚇出的病。
“再過五、六日……皇上就會召賢王殿下進宮了,到那時臣女再幫賢王殿下也不遲。”蘇白桐說的不卑不亢。
皇后卻聽出來了,蘇白桐這是根本不想幫忙。
就算她再不喜歡眼前這個小丫頭,但因爲太子的關係,她也只能指着她,宮裡的那些太醫沒一個有用的。
皇后恨的暗自咬牙,正準備繼續勸說她爲已所用,就在這時,外面有宮人來報:“寧妃娘娘到!”
皇后一愣。
寧妃以前可是從來不會主動到她宮裡的,因爲十殿下與十一殿下的關係,寧妃平時都巴不得躲她遠遠的,現在怎麼竟主動登門?
蘇白桐悄然擡起頭來。
匍匐在她肩膀上的小香狸瞪着綠色的眼睛。
因爲它一直都很安分的關係,那些宮人只把它當成了蘇白桐身上的一件裝飾。
寧妃走進來,臉上帶着宜人的微笑,美目自蘇白桐身上掃過,隱隱帶着一股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