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墨蹙着眉頭,“被吃掉了?”要知道,那本書的書頁上面可是塗有劇毒的,就連他們取書看書時手上也要戴着護手才能觸碰。
孫叔也露出驚訝之色,他提着油燈四處巡視,可是卻找不到那些子一絲蹤影。
“它們就在這裡。只要我們開門出去時,它們就會藉機逃走。”蘇白桐幽幽道,“逃回到它們的主人那裡。”
“是誰……誰是它們的主人?”孫叔不解。
“雖然我也不希望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不過很可惜,能夠操縱這種蟲子的,世上只有一種人。”
楚子墨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你是說人蟲娘?”
“她爲什麼要讓這些蟲子吃掉少爺的書?”孫叔奇道,“難道除了國師,還有其他人也知道這本書的存在?”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人蟲娘是否是爲了別人纔來偷這本書。”
“這本書不是被蟲子吃掉了嗎?”孫叔驚道。
“是吃掉了,不過當它回到主人那裡,就會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如何做到的,對於這種蟲子我也只是在書上見過,據說人蟲娘可以操縱它從敵人那裡偷取情報以及重要的物品。”
孫叔連連搖頭,“這麼小的蟲子就能把東西偷出去?太不可思議了吧……”
蘇白桐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一隻油紙包,對楚子墨道:“我們先出去。”
來到秘室門口時,蘇白桐將油紙包打開,將裡面的粉末盡數撒到門口。
藉着油燈的微光,楚子墨和孫叔這才發現門口聚着數不清的蟲子,在遇到這些粉末時,掙扎着,好像被什麼燙到似的,身體全都扭曲起來。
“你有辦法將書找回來嗎?”楚子墨問。
那本書關係着他能否尋到解決自己病症的關鍵,他不想就此輕易放手。
“……現在我還不能確定。”蘇白桐淡淡道,“不過在我找到方法之前,誰也不能再進入這裡。”
三人出了密室。
“這裡除了孫叔,平時都有誰能進入?”蘇白桐問。
孫叔道:“一共只有五人。都是負責清點物貨的。”
“可否讓我見一見他們?”蘇白桐問。
楚子墨擺了擺手,孫叔立即領命去了。
“你懷疑是我們府里人做的?”楚子墨問。
“在看到那些人之前,我不能妄下斷言,不過還是請楚公子多叫些人手來,以防萬一。”
“小妹怎麼還稱我爲公子?”楚子墨提醒道。
蘇白桐垂首改口,“楚大哥。”
楚子墨笑笑。
不一會功夫便尋來十幾個侍衛,楚府的下人裡也有不少會身手的,楚子墨特意將他們安排在蘇白桐周圍。
孫叔將五個人帶來了,魚貫進了屋子。
蘇白桐一一打量他們。
“能夠輕易避開衆人耳目潛入府中,必是武藝超羣身懷奇術之人,而此種人的手上與慣於勞作之人不同,他們手上厚繭的所在位置大多在於食指、中指,以及虎口之間。你們全都把手伸出來,楚大哥一看便知。”
孫叔護着楚子墨上前。
五名下人全都規矩的站在原地,將雙手伸出,讓楚子墨觀看。
那五人年紀都在四旬左右。都擅長算盤以及帳目等事務,他們的指尖因爲長年持算盤,所以都顯得分外修長。
蘇白桐跟在楚子墨身側,仔細的打量着那些人。
楚子墨一直看到最後一個人,也沒發現他們手上有蘇白桐所說的那些痕跡,他正想開口詢問,忽地蘇白桐朗聲道:“抓住此人!”
屋裡的侍衛早就提前得了吩咐,只要蘇白桐一聲令下,管它對方是誰,必要上前捉拿。
他們將五人中的一人拖出來。
那人一臉茫然之色,“公子……這是……這是怎麼回事。老奴做事向來穩妥,怎麼會是你們說的殺手?”
楚子墨也有些意外,眼前這個人他是知道的,在楚府差不多待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出過錯差。
他不由得看向蘇白桐。
蘇白桐卻毫不動搖,“殺手?我有說過我尋的人是一個殺手嗎?”
在場所有人俱是一愣。
剛纔蘇白桐明提到,那些人的食指、中指,以及虎口之間會有厚繭,可是眼前這人的手上根本什麼也沒有……
“會不會弄錯了?”孫叔低聲問。
“此人可否成過親?”蘇白桐問叔孫。
孫叔愣了愣,“在密室擔任清點工作的,府裡有規矩,不能有家室……”
“既然不能有家室,那他指間的那個痕跡又要怎麼解釋。”蘇白桐質問道。
孫叔這才注意到,那人右手無名指上有一處留下了一道白印,明顯是佩戴過戒指後才能留下的痕跡。
還沒等孫叔反應過來,楚子墨厲聲喝道,“把他綁了!”
侍衛上來扭過那人肩膀就想將他綁了。
那人卻突然一笑,“蘇小姐果然好眼力,奴家這次是認栽了。”一個男子突然發出女子嬌媚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趁着幾個侍衛失神的瞬間,那人雙肩一抖,縱身跳起,身形靈活的甩開衆人直接竄出門去。
楚子墨蹙眉盯着那人,正想上前卻被孫叔攔了,“公子,您的身體……”
其實楚子墨也有些猶豫,好不容易因爲蘇白桐制的香丸,他才把身子調理好了,已經近半個月沒有發作了,這時如果他使用內力,也不知會不會全功盡棄。
“算了。”蘇白桐幽幽道,“你們抓不住她。”
就算聽了這話孫叔也不想放棄,他帶着侍衛衝出門去。
那人將臉一抹,露出了一張嬌媚的容顏,她咯咯一笑,“蘇白桐,你又壞了奴家的好事,別以爲敖狼看中你奴家便不會殺你。”
蘇白桐望着她,淡淡道:“隨時奉陪。”
孫叔等人上前來,還沒等靠近那女子,只見她一甩衣袖,數不清的蟲子便從她的袖內落掉出來,不過好在衆人身上都佩帶着驅蟲香,所以無人傷到。上史樂亡。
孫叔等人大驚失色,向後閃開,那女子縱身一躍,跳上了房脊,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是何人?”孫叔驚問。
蘇白桐拿出香來,從容放進香爐點燃,“她便是人蟲娘,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