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競技籠!”
艾斯克魯聲音隱約有顫抖,只是細微的沒人能聽出來。
競技籠門在吱呀吱呀聲中打開,江寧舉起雙手,像是發泄什麼一般,觀衆同時間報以最熱烈的掌聲,有些時候可以讓人忘卻國籍,江寧現在盡情享受勝利之時的表現,讓人很難反感。
江獻文眼神溫和的看着江寧,他這趟算是白來了,他相信就算沒有自己,江寧仍然能自己抗下任何事情,直到此時,江獻文才真正感慨,江寧已經長大,而自己卻是不知不覺已然白了頭髮。
“江老有一個好孫子!”李朝陽由衷道。
見李朝陽神色異樣,江獻文自然知道他心裡想法,隨口道:“你們小輩之間的事情,我這個老頭子是懶得管了,更何況從今天開始,我就能真正放手了,只要寧兒願意進你們特戰隊,我無所謂!”
“伯父說的是真的?”李朝陽性格並不算外向,但聽到江獻文如此說話還是忍不住有些驚喜。
江獻文笑着搖頭,道:“別多說了,一會場面有些亂,咱們等會靠近寧兒些,也好有些照應!”
李朝陽點頭贊同。
競技總算是結束,觀衆都是有些意猶未盡,但是頒獎儀式即將進行,大家並沒有要離場的意思,畢竟還有一把重量級的匕首在哪裡,若是江寧肯賣,也是一大熱鬧。
競技籠打開之後,進去了幾十個保安,開始清理競技籠。這些人有死的,會派發一比撫卹金,若是重傷的,可能會被這些保安看不順眼隨手就給弄死,當然有輕傷,卻因爲受不了這場面,再不敢站起來的人?競技場同樣大方,會狠狠的將他們趕出競技場。
清理有條不紊的在進行着,霎時間競技場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除了空中還漂浮着的血腥味,讓人幾乎不敢相信這裡剛纔還是個人間地獄。
江寧親眼目睹了競技場效率,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隱隱有些擔憂,這次是將艾斯克魯得罪死了,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麻煩!
葉孤心見江寧跟李弓藏從裡面出來,頓時走了過來。
江寧看到葉孤心,難得沒說話,反而低下頭逗弄着雪山獒,將雪山獒給惹得不時低聲怒吼警告,江寧卻不怕它,不時拍打着雪山獒碩大頭顱,毛茸茸的,讓人很有破壞慾望。
“一會你知道該怎麼做!”葉孤心冷聲道,眼神中雖仍有殺意,卻也多了幾分猶豫,她不是一塊鐵石,江寧幫她完成了家族信仰,雖然是在她逼迫下完成的,但確確實實沒讓自己失望。
“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不知道夫人還會不會殺我?”江寧擡頭看着葉孤心,角度不同,由於江寧蹲着身子,更能領略葉孤心身材,完美無缺,似乎也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葉孤心道:“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機會!”
江寧卻道:“我有,至少我在這裡才更有發言權,不信的話夫人可以試試!”江寧毫不讓步,顯然想將自己後來解決,否則剛出了地獄,卻又掉進了陷阱,想想未免太不划算。
“你!”葉孤心臉上一黑,看着江寧的眼神幾乎要將他凌遲處死,不過江寧一點不懼,道:“夫人,你的目的無非就是那把匕首,而我的目的則是活着,大家彼此誰都不欠誰什麼,夫人何必想不通,非得要我性命!”
葉孤心臉上青紅不定,江寧顯然拿準了她言出必踐的風格,所以纔在此前要挾,雖然有些無恥,但卻是常理之內。
“夫人,不如大家相安無事!”李弓藏在一旁虛弱的小聲說了一句,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自己的主張。
“混賬,夫人怎麼做也用你來教!”李藏鋒一掌朝李弓藏打了過去,半路卻被江寧抓住。
兩人手僵持在半空,半響才各自鬆開。
李藏鋒眼神微變,剛纔將人抓住他手之時,兩人其實有過簡單的較量,但江寧手勁似乎還勝他一籌!
“回國之前我不動你,回過之後咱們另算,你對我的,我這輩子都記着!”葉孤心忽然走到江寧身邊低聲道。
江寧被她陰冷的聲音刺激了一下,雙眼輕佻的看着葉孤心,嘴上卻如寒霜一般,道:“我也告訴你,你若是再動我身邊人一個毫毛,咱們之間就是徹徹底底的死敵,不擇手段的死敵!”
葉孤心臉色微變,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李弓藏臨走之時看了江寧一眼,道:“回上京我請你喝酒!”說完咧嘴一笑,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江寧微笑,李弓藏這人顯然經過這一場戰鬥,人被打傻了,這種平常不可能從他嘴中說出來的話都說出來了!
“先生女士們,下面咱們就進行最後本屆克魯競技的最後一項,爲獲勝拳手頒獎!”這次說話的是一個司儀,艾斯克魯不知道爲何,站在了一旁沒有主持。
“嗨,小帥哥,不如今晚一起喝一杯如何?”有一個風情萬種的金髮女郎調戲江寧。
江寧打了個ok的手勢,卻並沒有任何表示,甚至於連女人容貌都未看清。
女郎卻是以爲江寧同意了,頓時雙眼發亮。
旁邊的幾個女人有些妒忌,酸道:“艾麗,你不怕你男朋友知道你約會別人,而殺了那小帥哥!”
“朱亞,你不說的話,又有誰會知道呢?再說連艾斯場主都對付不了的人,我可不相信那頭豬能對付!”被稱作艾麗的女人反聲諷刺。
不過這一切都與江寧無關,因爲他已經走到了萬衆矚目的競技場中心,中心有一個寬大豪華的桌子,那裡坐着艾斯克魯,就是用來頒獎的地方。
“這是全世界選手都渴望得到的榮譽,勇士勳章!”艾斯克魯平靜的看着江寧,將桌子上唯一的一枚勳章遞給了江寧。
江寧知道艾斯克魯大約恨自己已經到了極致,所以他也懶得留任何面子,隨手就將這枚代表着地下拳手最高榮譽的獎項放在了褲袋裡。
艾斯克魯眼神中不知不覺佈滿殺意,淡聲道:“你確定你現在行爲可行?”
江寧根本不跟艾斯克魯對視,笑道:“我只知道有東西自然要放進口袋,難道場主還要我拿着勳章進行三拜九叩!”
艾斯克魯手扶在桌角之上,江寧話音落,就聽咯吱咯吱的怪異聲音從艾斯克魯手中響了起來,就見這張厚實的桌子一角已經碎屑紛紛落地,看上去有些驚心動魄。
江寧心裡驚異艾斯克魯的手勁,但並不吭聲,靜待艾斯克魯依次發獎。
“克魯先生,您要知道時間就是金錢,您在磨蹭什麼?”有人不滿如此等待,不由催促。
艾斯克魯看了發言人一眼,頓了一下道:“這是十億美金,是這裡的觀衆們贊助的,你可能要發表一些感言!”
江寧看了眼剛纔發言的那個外國人,只是一個長圓了的胖子,但卻是敢對艾斯克魯如此說話,艾斯克魯還絲毫沒脾氣,想想就知道這胖子不是凡人。
江寧接過支票,隨口用中式英文道:“謝謝各位先生打賞,小弟不客氣了!”
艾斯克魯頓感一陣荒唐,江寧這種如此不拿克魯競技場當回事的人他從未見過,而且他種種言行,已經讓艾斯克魯即將壓抑不住自己殺心。
江寧似乎也感覺到了艾斯克魯情緒上的變化,隱隱腳下呈一字形狀,萬一惹惱了艾斯克魯,江寧能想象自己絕對是走不出去的,僅憑一個艾斯克魯,江寧就沒半分勝算。
只是這種場合,艾斯克魯如果不是到一定程度,根本就不會動手,所給江寧的錯覺完全就是給江寧壓力。
“你不用太過緊張,因爲我就算對你下手的話也只能是以後,懂嗎?”艾斯克魯臉上似笑非笑,隱隱有威脅。
說完拿起那把匕首,反覆打量了幾眼,道:“你應該知道,這匕首,你若是不拍賣的話可能會得罪無數人,至於你出了競技場之後還能不能繼續出m國,這個我就不保證了!”
“這個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克魯先生操心了!”江寧如是說。
說完一把接過艾斯克魯手中的匕首,這才細細打量,這把匕首剛纔在大屏幕中江寧已經看個大概,但真正拿到手中,江寧才吃驚的發現,這匕首比起一般的匕首來,竟然重了不止一點半點,恐怕重了一倍多,而且入手冰涼,那種觸感竟然讓人身心感覺舒適,江寧只是剛剛拿下,就喜歡上了這把匕首。
江寧沉迷片刻,瞬間就強忍着把玩的慾望振作起來精神,因爲從匕首到他手中的一瞬間,周圍所有火熱的目光已經集中到了他身上,有貪婪,有興趣,不一而足,但確實讓江寧心裡發沉,他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成爲衆矢之的的,而且這幫觀衆比艾斯克魯權利大的都隱然有幾個。
葉孤心見江寧拿到匕首,頓時吩咐他所有的手下全部朝江寧靠攏,以免出意外。
江獻文看到江寧拿的那把匕首,眼神一變,道:“這匕首已經消失了不知多少年,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李朝陽詫異看着江獻文,他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江獻文情緒波動如此之大。
江獻文臉色變得凝重,他想不到競技場賽事只是小事情,大事情是匕首落在了他們手中,以這把匕首的價值,他們一路上怕是麻煩大了。
“拍賣,拍賣!”見江寧拿到匕首,不知誰在哪裡喊了一聲,漸漸的,聲音變成了音浪,所有矛頭直指江寧。
江寧現在才知道,艾斯克魯究竟用心是什麼,他怕是從未想到過江寧能拿到匕首,而無論是之前的庫爾,或者是那個被江寧殺掉的白人,亦或者是那個狙擊手,只是艾斯克魯自己都沒想到,江寧會是最大的變故。
葉孤心得到這把匕首心切,之前就已經想到這種場面,她對艾斯克魯早就表明了身份,所以她相信艾斯克魯明面上絕對不敢對自己如何,所以她們只需要暗中防備即可,而且她已經有一套完整運送這匕首回z國的方案,所以只要江寧能抗住壓力將匕首帶出去,那麼她就能送回z國。
江寧拿着匕首,像是完全沒聽到這幫貴族觀衆的聲音,走到話筒前道:“這匕首我會帶回屬於它呆的地方,得罪各位,真是抱歉!”
他在嘈雜的聲音中出聲,也不管有人聽不聽的到,只是自顧自說話。
“玩什麼花樣,年輕人,這把匕首你必須拍賣!”人羣漸漸安靜,有人霸道出聲。
江寧毫不理會別人,繼續道:“所以,我得走了。誰都不敢保證,我再呆在這裡會不會被大家給用眼光殺死!”
江寧說完從演講臺走下來,緊接着跟葉孤心對視一眼,就轉身朝出口走去。
“不準走!”江寧剛走動幾步,就有人走了出來擋住了江寧的去路。
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m國男人,他此時臉上笑意盈盈,像是用最無所謂的態度說出了一句最無恥的話。
“No,要我再說一遍嗎?”江寧強忍住動手的慾望,斬釘截鐵!說完往旁邊站了站,要從他身邊走過去。
這m國人被徹底無視,當下眼神一冷,伸手抓向江寧肩頭,速度竟然奇快:“年輕人,太過傲氣可不好!”
江寧一動不動,似乎毫無所覺,眼看這m國人就要抓住江寧,半途中忽然一隻大手探了出來,輕輕支住了這m國人的手。
“克墨將軍,如此未免太沒有風度!”
這隻大手的主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臉色剛正,神情穩健,看上去給人一種莫名的穩重感。
而江寧心裡也驚了一下,這男人嘴中的克墨將軍,江寧倒是沒怎麼在意,關鍵是他全力防備,而這個中年男人竟然毫無所覺的來到了他身邊。
克墨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抓住手,本來正要生氣,只是注意到抓住他手的人是誰之後,不由臉上大喜道:“朝陽兄,是你!”
李朝陽微笑點頭道:“幾年不見,克墨先生可是脾氣越來越暴躁了,這人是我小兄弟,克墨先生能不能給個面子!”
江寧心裡正警惕這人是敵是友,聽到兩人客套才吃了一驚,這人竟然就是李朝陽,特戰隊的真正隊長李朝陽,也難怪,除了他,又有誰能靠近江寧而讓江寧毫無所覺,這不只是身手的問題,更是一種職業,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寧兒!”江寧正思索間,就聽一個聲音從江寧背後響了起來。
江寧心裡一顫,頓時回頭看去,入眼間一個老人正溫和的看着他,黑白夾雜的頭髮跟柔和的眼神無論是那一種熟悉,都讓江寧心裡一酸。
這眼神,江寧不知道有多麼熟悉,一如小時候一般沒有變化,所變化的只是江獻文的滿頭黑髮變得黑白相交了!
江寧從小在江獻文身邊長大,那份孺慕之情極少有人能夠了解,就算是出來獨自闖蕩常年不見,江寧對江獻文的感情非但沒有薄弱,反而是變得更加厚重。
“爺爺!”江寧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無論怎麼想,都不會想到江獻文會出現在這裡,這是什麼場合?這是一個只能自己承受而不能讓家人進入的場合,如今突然看到江獻文,徹底擊垮了江寧情緒,他似乎想到江獻文諾大年齡,千里迢迢趕來的情形。
男兒有淚,卻不會無端釋放,只是到不受控制之時,就會徹底崩壞,難以止息。
緊走兩步,江寧重重的抱住了老人,眼淚在一瞬間就毫無顧忌的跑了出來,江寧並不去擦,任由眼淚盡數落在江獻文身上。
江獻文充滿慈愛,眼淚卻也早已經在眼中游蕩,從江寧抱過來的那一刻徹底落了下來。
葉孤心自然看到了江獻文跟江寧,微微側過了目光,這是葉孤心所不能承受的親情,也是她這輩子沒體會過的東西。
“好了,咱們爺倆也該出去了,朝陽應該打點的差不多了,更何況特戰隊作爲z國的王牌戰隊,這些人只要知道他身份,多少都會有些顧忌,夜長夢多,先出去纔是真的!”江獻文拍了拍江寧背部,然後看了四周一眼道。
江寧隨意在眼上抹了下,跟着李朝陽慢慢往外走去,手上攙住江獻文,就像是照顧普通老人一樣細心,江獻文知道他現在心情複雜,只是輕微摸了摸江寧腦袋,隨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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