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宣穿越了瞿墨白擋在路上的大山,繼續前行,卻發現前方渺渺,根本不知道瞿墨白追逐石龜,跑到哪裡去了,而此時的所在,也是處處都是斷壁殘垣,幽深古怪,不知道身在何處,這裡甚至連像樣的道路都沒有了,只能縱躍前進,隨時有可能跌入下方的虛無黑暗中。
“咦,地上有血跡……”
孟宣仔細觀察,很快就在地面上發現了時斷時續的血跡。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定然是被自己打傷的冷若身上的血跡,尹奇逃走時帶上了他,卻沒有發現冷若身上的鮮血灑在了地上,卻給自己指明瞭方向。
“這些人應當與瞿墨白有聯繫的方法,跟上了他們,多半能找到瞿墨白……”
孟宣心頭明悟,展開極速,向前追了過去。
追出了約半柱香時間,便已經聽到前方呼喝連聲,孟宣心裡*無*錯*一喜,快速趕去。
奔出十幾丈,拐過一個彎口,孟宣不由得一呆。
卻見前方一處石宮內,青堯師兄妹與一灰袍少年大戰,暴喝勁風激盪石宮,饒是石宮內有法陣守護,也已經擊出了道道裂痕。這座石宮,裡面存在着諸多法陣遺蹟,看起來也曾經有一方大陣守護,只是已經被毀去了,從痕跡來看,已經被毀去了很久了。
石宮正中,一汪黃泉汩汩流出,又沿着一條小道落下了石宮外的虛空黑暗中。
在黃泉旁邊,卻生着一株長約一尺的小草,搖曳生輝。靈光四散。但孟宣在看到了那株小草時。不由眉頭微皺,那株小草,乍一看似乎是一株罕見的寶藥,但仔細去感應,卻能發現它靈光之後,有隱然的邪惡氣息,彷彿怨魂澆灌出來的。
青堯師兄妹與那灰袍少年,都想搶至小草附近。正斗的激烈,青堯手提一柄銀槍,通體佈滿細鱗,若仔細看,便會發現那是一柄銀鱗龍槍,槍尖從龍口吐出,猙獰可怖,偏有些神聖氣息。而楚瀟瀟顯然不擅近戰,但她立於旁邊,施展種種法術。幫助青堯,夾擊灰袍少年。
灰袍少年卻空了一雙手。揮舞拳頭,氣勢開闔,一拳砸開刺向自己面門的龍槍,一拳擊散楚瀟瀟朝自己背後打來的冰晶羣箭,雖然以一敵二,卻與這二人戰了個旗鼓相當。
在他們身邊,橫豎着躺着七八個修士的屍首,鮮血汩汩流淌,顯然就是前來爭奪那株寶藥,卻最終送了命的,只是不知道是被他們中的誰擊殺的。
“嗯?”
孟宣狂奔而來,沒有收斂身上的戰意,那青堯師兄瞬時察覺到了,臉色不由一沉。
“楚師妹,又有大敵前來,不能再與此人夾纏了,請動王旨力量,鎮壓他吧!”
楚瀟瀟聽了,立時點頭答應,將王旨請了出來。
“吾王在上……”
楚瀟瀟摧動王旨力量時,立時有一種沛莫能御的力量籠罩了整座石宮。
周圍空氣中,都隱現了一副萬民朝拜的虛影,正是王旨力量的映射。
這道力量溫和,敦厚,不如斬逆劍內當時黑木山信仰之力那麼殘暴,但浩大卻不知勝過了黑木山信仰之力的多少倍,凝聚在空中,浩浩蕩蕩,無邊無跡,皇威懾服天地。
王旨之上的信仰之力一出,便似一方大印,直接向灰袍少年壓了過去。
“萬民信仰之力……”
孟宣眼睛也凝重了起來,這種力量,絕不容人小覷。
在他看來,這灰袍少年危矣!
卻不料,灰炮少年見狀,忽然間後退了三丈,冷喝道:“信仰之力,煌煌天威,浩蕩九天,言出法隨,永鎮人間……但你,能鎮凡人,鎮得住我嗎?”。
暴喝聲中,他忽然間右掌在心臟位置一劃,而後真氣引動,竟然咬着牙,從體內抽調了四團豔紅的血液精華出來,直接甩向了空中。
“嘭”“嘭”“嘭”“嘭”
四團血液爆開,蘊含了強大的生機與神秘力量,一時間空氣中竟然散發出了陣陣芬芳氣息,在空中一陣扭曲變化,卻化成了四隻神獸,一隻玄武龜、一頭白虎、一條青龍以及一隻血鳳,四隻神獸栩栩如生,縱聲長鳴,兇威滔天,便似真的有生命一般。
“把那所謂的天威,給我破開!”
灰袍少年大喝,四隻神獸身上,立刻兇威大盛,迎着自天宮中落下的信仰之力撞了上去。
“嘭……”
兩道力量撞到了一起,瞬間湮滅,形成了一種血紅色的氣流,一圈一圈激盪開來。
石宮劇烈晃動了一下,明顯看到,石壁上的法陣跟着模糊了一下,竟似有消彌的跡象。
然而也就在這時,這空氣裡的信仰之力以及神秘血液,驟然間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直向着天宮高處飛去,恍然間消失不見,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竟然也是超出了真氣境的力量?”
孟宣吸了口冷氣,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那王旨的力量,其實就已經是超出了真氣境界的一種力量了,可沒想到,那灰袍少年將自己的血灑到空中,竟然也釋放出了超出真氣境界的力量,從氣機上看,竟似比王旨的力量還要強大。那血脈之強,已經遠遠超出了孟宣的意料了,絕非普通人。
“難道是……魔血?”
楚瀟瀟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呆了一呆。
她似乎沒想到,一直無往不利的王旨,竟然在這時候被灰袍少年以血液破去了。
“嘭……”
灰袍少年施展了血液秘術之後,趁着楚瀟瀟分神,驟然竄了過來,一拳轟出。
那青堯師兄大吃了一驚,急忙過來阻攔。然而灰袍少年實在太快。太突兀。瞬時自他身邊搶過,一拳驚天,霎那間雷聲隆隆,震盪虛空,直向楚瀟瀟擊了過去。
楚瀟瀟大吃了一驚,急忙雙手結印,在身前打下了一道禁制。
然而她倉促結印,又如何接得下這一拳?
“嘭”的一聲。禁制被打散,無盡拳力向她狂涌而來。
在這時候,她身上的法袍有幾個古字飛出,佈下了一道奇怪的禁制,消彌了大部分拳力,但饒是如此,她也禁受不住剩餘拳力的轟擊,身形如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公主?”
那青堯師兄大驚,想要過來救援,但灰袍少年已經趁機搶上。朝他猛攻。
楚瀟瀟身體不受控制的飛出,竟然直向着天宮下面的黑暗虛空落去。只嚇的她立刻驚叫了起來,人在空中,卻無法御風,揮舞雙手,又根本抓不到任何借力之處。
正自驚恐,卻忽見石宮對面的一處高臺上,一白髮少年腳踏雷光而來,身形快的不可思議,瞬息而至,身形如大雁般追着她落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扳住石宮臺階。
楚瀟瀟劫後餘生,恍了恍神,向救她之人看去,頓時覺得有些眼熟,再看那鼻子眼睛,立刻認出了就是在棋盤第二重入口與她起了爭執的人,心裡不由升起了一陣厭惡之感。
“是你這惡人?快放開……”
楚瀟瀟張口就怒叱,但說了一半,卻不由自主把下半句嚥了下去。
她忽然想到自己還在半空吊着,這個惡人一撒手,自己可就跌入黑暗虛空之中了。
孟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冷笑了一聲,道:“你不用擔心我放開你,我救你,是因爲你雖然蠢,好歹還知道見義勇爲,值得我一救,當然,也就值得救這一次!”
說着一甩手,將她提了起來,向石宮之中扔了過去。
力量用的不輕,楚瀟瀟直接後背撞在了石壁上,嬌軀之內骨頭都啪啪響了幾聲。
孟宣翻身跳上了石臺,也不再看楚瀟瀟一眼,徑直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石宮左側的一條通道處,有一些血跡,孟宣在辯認血跡上面的氣息,是不是冷若的。
確定了自己追蹤的方向沒串後,他就打算離開,對於這三人爭搶的那株寶藥,他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那種邪惡的氣息讓他很不舒服,甚至有種想要毀掉的感覺。
“你……”
楚瀟瀟只覺身體劇痛,骨骼似乎都斷開了,下意識就想發作,但忽然一眼瞥見了青堯師兄與灰袍少年的戰況,頓時忘了體內的劇痛,緊張的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那灰袍少年施展了血液秘術之後,竟似乎變得更兇猛了,雙拳激起道道飆風,幾乎將他身形也遮蔽了,渾似一頭惡獸一般,將青堯師兄壓的左支右拙,眼看就要落敗。
她心急之下,想要上前幫忙,但剛剛一動,便身體劇痛,很明顯,剛纔灰袍少年的一拳之力,雖然大半被她的寶體擋下,但還是震的她體內氣血不穩,一時無法再戰了。
“喂,你快救救我師兄……”
楚瀟瀟忽然下意識的向孟宣叫道,不過就連她自己,在說出了這句話後,都覺得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向這樣一個惡人求救。
不過說出了之後,她也沒有後悔,覺得這個惡人應該會救自己的師兄。
聽到了楚瀟瀟的話,那青堯師兄也立刻喝道:“道友助我,青堯定有重謝!”
“轟……”
那灰袍少年見狀,也立時一道凶氣鎖定了孟宣,他先前看到了孟宣救楚瀟瀟,卻沒有聽到楚瀟瀟與孟宣的對話,再聽到青堯的叫聲,立時以爲他們是一夥的。
“機緣在天,修爲在人,各憑實力爭奪,我憑什麼救?”
孟宣稍稍駐足,微一思索,便給出了一個答案,徑直離去了。
“哈哈……”
青堯師兄妹怔在當場,那灰袍少年卻忽然大笑了起來:“說的好,我銘道記住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