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雷光後,孟宣望着一片狼藉的邵家,遁空而走。
地下邵家,臥室之中,邵雲峰的侍妾下拜於地,痛哭不已。
邵家的事情很快傳開了,這對於巨靈門華山童的名聲是個巨大的打擊,之前整個昭陽郡,都在傳誦華仙師的美名,但如今,卻有另一種說法開始流傳:所謂的妖道,纔是真正治瘟的人,他被人諂害,不但毀了名聲,而且被邵家在內的昭陽俠者追殺而死,冤氣沖天。
如今上天都看不過了,被他的冤氣驚動,於是天降雷罰,將邵家人劈死了。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暗中的說法,但畢竟,開始有人信了。
而孟宣的目的也正是如此,他不求將華山童的所作所爲都翻出來,告訴這些普通人,那是一件極端出力而不討好的事情,他想做的,只是讓華山童沒那麼順而已。
而且看在邵雲峰給自己帶來了寶盆的消息這個面子上,孟宣出手還輕了些,沒有將邵家滅門,比如說他們家的馬伕丫鬟什麼的,都活了下來,不過,姓邵的是沒有了。
當然了,這件事還帶來了一系列的後果,比如說邵雲峰那個侍妾,其實早就和邵家的一個管家眉來眼去了,只是懾於邵雲峰的威嚴,因此一直不敢有實質性的進展,可是如今邵家人全部被雷劈死,卻給他們創造了一個十世也修不來的好機會,不但光明正大走在了一起,還坐享了邵家的所有家財……當然,這偌大家財,至少有一半,給當地官員上下打點了。
而這丫鬟,倒也知恩,在她後半輩子的生命裡,一直在致力於用各種方法,比如說收買說書先生、散播小道消息、借名發粥賑災等等,來爲孟宣正名,她本來就聽到了孟宣與邵雲峰的對話,這一切說起來自然頭頭是道,活靈活現,持之以久,竟然真的說信了很多人。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孟宣也不關心這些。
這一夜,是殺人夜,他宛若魔神,遊走於昭陽郡上空,向曾追殺他的人復仇。
每次出手,必有人死。
三虎山,乃是昭陽郡一個極大的匪患,聚衆稱王,爲禍一方。
此時此刻,三虎山趁夜出襲,剛剛打劫了一批金銀,正在興高采烈的分發。
“老三,你拿兩成……”
三虎山老大指揮着:“老二,你拿兩成……”
白花花的銀子論箱裝着,這一箱那一箱,分的仔細。
“剩下的,再拿兩成出來,當成公家的,剩下的四成,我拿了,有意見嗎?”
三虎山老大分派完了,瞪着眼睛問老二老三。
“沒意見沒意見,一切聽大哥的……”
老二老三急忙陪笑,他們當然不敢有意見,要知道以前三虎山的名字是四虎山。
他們若有意見,沒準三虎山就變成二虎山,或是一虎山了。
“我有意見……”
就在老大開心的時候,偏偏有人敗興,來了這麼一句。
“他奶奶的,誰有意見?”
老大開口就罵,然後他眼睛瞬間瞪圓了。
一個身穿青色法袍少年走了進來,手裡持着一柄怪劍,臉上帶着一絲冷笑。
“鬼啊……”
從來不信鬼的老大,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叫。
一柱香功夫後,孟宣從三虎山走了出來,此時此刻,三虎山裡已經沒有活人了。
幸好大雨越來越大,烏雲遮月,已經覆蓋到了這裡,將所有的血水都洗去了。
三虎山之後,孟宣去了銀鱗洞,一番激戰後,一顆磨盤大小的蛇頭,被扔在了洞口。
銀鱗洞裡竟然有些不錯的藥材,自然也全都進了孟宣的洞天指環。
然後孟宣去了黑甲軍營,營帳裡,青陽道人正在捧着一本陣經研讀。
在他手邊,放着一碗人蔘紫河湯,他這一個月來,每天都要喝上一碗。沒辦法,一個月前圍殺妖道,他被刺了一劍,受傷不輕,每日都要補血氣,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一道莫名的殺氣,怔了一怔,旋及臉色大變,飛身跳起,揚手一招,將碧竹蛇劍取在了手裡。
“果然來了……哈哈,吾乃楚王庭御用陣師,周圍早被我佈下了大陣,你進不來的……”
青陽道人大喝,手卻在微微顫抖。
“轟……”
周圍彷彿震了一震。
青陽道人的臉白了一分,大叫道:“別白費力氣了,此陣沒那麼容易破掉……”
“轟……”
彷彿地震,周圍又震動了起來。
帳外,軍角吹響,人羣奔走,已經驚動了不知多少士兵。
青陽道人臉色已經變了,周圍無論有多少戰士,依然難以消減他心裡的懼意。
“我知道你沒死,也知道你想報仇,但這些都不怪我……”
“轟……”
“是華山童逼我那麼做的,非是我本意,你若肯饒我一命,我願意賠償……”
青陽道人又急又懼,額頭豆大的汗滴落了下來,打溼了內衫。
“轟……”
就在這時,最後一聲巨響傳來,忽然間四周宛似颳起了一場強風,靈氣飛濺。
立在青陽道人案頭的幾隻小陣旗忽然一陣搖擺,然後莫名其妙的折斷了。
“你……你不能殺我,我……我乃是楚王庭御用陣師,你殺了我……會有麻煩的……”
青陽道人滿嘴苦意,說話時聲音都開始發顫。
“唰……”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耀亮了整座軍帳,旋及帶起了一篷血花。
孟宣掀開軍帳,緩緩走了進來,那一柄飛劍,慢慢飛到了他手邊,歸於三十三劍。
青陽道人眼睛瞪圓了,低頭看着自己的心口,那裡有一道傷口,貫穿了他前後胸。
孟宣冷冷的盯着他,一句話也不說,他知道青陽道人的修爲,這一劍廢掉了他的戰力,但還不至於讓他立刻就送命。
這個青陽道人,佈陣着實是個好手。
他在周圍佈下了道道法陣,就連孟宣,破解起來也有些困難。
於是孟宣直接沒有破陣,強行把陣轟開了。
足足用了四劍,纔將陣法轟開,青陽道人的陣法造詣可見一斑。
若是他自身的修爲再高一重,孟宣可能真拿他沒辦法,只是,自身修爲太弱,乃是硬傷。
既然破了陣,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同等修爲下,陣師的戰力一般都是比較弱的,更何況孟宣的修爲還要高過他?
“說出幾個那天追殺過我的人名字,我便不以雷力殺你……”
孟宣望着青陽道人,淡淡說道:“你也知道,被雷劈死的人,魂飛魄散,無法投胎!”
青陽道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有人闖營……”
“轟隆隆……”
不知有多少馬鳴人喝,團團將這營帳包圍了,“嗤啦”,鐵爪飛起,將營帳拉的四分五裂,帳內的情景登時出現在了衆人眼裡,黑甲軍統領趙山河騎着駿馬,在一隊兵士後面向帳內瞧去,恰好和轉頭看過來的孟宣對視到了一起,忽然就嚇的內心一凜,險些從馬上掉下來。
“妖道,竟然是你!逃得性命也就罷了,還敢來犯我軍營?”
趙山河大喝,揮起手來,就想讓衆黑甲兵放箭。
“我記得,當時也有你,所以別急,下一個就是你!”
孟宣淡淡說道,又望着青陽道人。
“君山門、囚河城趙家、莫然嶺孫家……”
青陽道人滿口苦水,說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說話之時,鮮血已經自嘴角流下。
孟宣聽完了,點了點頭,然後走上前去,一手提着青陽道人的髮髻,一手揮劍,將他腦袋割了下來,提在手裡。
“放箭,快放箭,格殺勿論……”
趙山河看到了這一幕,只覺得滿腹苦水,揮命大叫了起來。
“唰……”
箭落如雨。
“咻……”
劍光如電。
在雨中,劍光、刀光、雷光、血光交織成片,華麗麗的殺戮景象,有種殘酷的美。
半個時辰後,孟宣將趙山河與青陽道人的腦袋並排放在軍營門口,在他身後,三千黑甲軍亦死傷慘重,身心皆顫,無人敢近他一步。
孟宣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面無表情,卻頓時嚇的人仰馬翻,孟宣轉身,投空而起,消失不見。
這一夜,孟宣自己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反正除了青陽道人所供出來的,昭陽郡內,哪裡有高手,哪裡有門派,他就進去看一看,多半能看到熟悉的面孔,然後就出手,將其腦袋割下來。其下屬家人若是反抗,那就一併殺人,就算他們沒有反抗,裡面有人是孟宣看不慣的,也一併殺死。
就連昭陽郡人都不知道那夜死了多少人,只是有個傳說,在此地流傳多年。
“大盜過後,昭陽無俠!”
“咦……又感覺到了自在境……”
驟雨之中,孟宣忽然感到了一絲自在境的感覺,不由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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