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夏的風懶散的吹佛在身上,溫柔的拂過溫婉的臉頰,馬車前,溫婉孑然一身,身後跟着浩蕩的宮人侍衛,望着遠處翠微山的遠處,煙嫋環繞,眼神變得異常堅定,沒有意思悔轉,高聲叫道:“回宮。”
自從那日別了蘇宛然,溫婉一夜無眠,反反覆覆的問自己,若是就這樣離去,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只會留在回憶裡過日子,那夜,夜格外的長,看着天外的圓月一點一點消失在天際,直至最後的那一抹月色,天漸漸的涼了起來,太陽升起的一瞬間,天際裡出現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刺眼的光線觸破了正在發呆的溫婉,迎着光芒,溫婉挑眉望去,新生的太陽照亮了暗寂的心,終於在太陽升起的那一瞬間,溫婉知道了自己要去追求什麼,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
清晨,情憐剛剛起身,原本想着先去瞧瞧膳房的膳食準備的如何了,這幾日皇后娘娘都不大吃東西,難免要多多上心,路過皇后娘娘的房間時,門:“吱呀。”一聲開了,情憐驚詫的回頭,見溫婉一身整齊的宮裝站在情憐的對面,一個溫暖的微笑從溫婉的嘴角溢出,情憐有些驚詫,該不會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兩人匆匆用過早膳,溫婉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浩浩蕩蕩的隊伍遊走在翠微山間,時至今日,溫婉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了,終於知道什麼纔是最叫人牽掛的。
三日後黃昏,飛鳳宮前。
闊別半年多的飛鳳宮依舊光鮮豔麗,站在宮門前,溫婉淺淺一笑,不知是何滋味,終是少了你,這飛鳳宮中在無歡樂可言,在不停留,尚未踏進宮門,便迎來一羣浩浩蕩蕩的宮人,帶頭的領事公公連忙下跪請安:“奴才等恭迎皇后娘娘聖駕。”
衆人道:“奴婢、奴才等恭迎皇后娘娘回宮,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溫婉莞爾,好似又回到了自己初到天紹的日子,那時候……宛如昨日,孤身一人不知所然,步步爲營的防備着所有人的利
爪,但是她卻不後悔,因爲他在。哪怕在愛與傷害中徘徊着,她仍然不害怕,因爲有他在。
低下頭,卻已是物是人非,那個調皮,伶俐成天圍着自己轉喊小姐的女子不見了,那個穩重提攜自己的秀榮不在了,綠漪、小青、暗雪、小凌子……,仰天長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許久,溫婉徐徐道:“都起來吧。”
“是,奴婢、奴才謝皇后娘娘恩典。”
“行了,都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畢竟對外來說,溫婉只是謊稱養病,不見任何人,此次回宮又有正事要辦,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弄出那樣大的動靜,在情憐的陪同之下,溫婉卸下了一身風塵,溫婉便去了乾清宮。
黃昏離去無息,夜漸漸來臨,紫禁城中萬家燈火,一路上走在這最熟悉不過的路上,卻覺得異常陌生,玉樹房前,依舊是燈火通明,此刻,溫婉已經站在這裡一個多時辰了,初夏的風雖以溫暖,但吹拂在溫婉身上的時候,溫婉還是覺得有些涼,望着月朗星稀的天空,溫婉混然一笑,卻毫無一絲溫暖。
“皇后娘娘,您大病初癒,要不您先回去,奴婢在這守着,政事一結束,奴婢就去通知皇后娘娘。”情憐看着溫婉,擔心的說道。
溫婉輕輕搖了搖頭,勾起一抹淺笑,道:“這麼久都等了,我還差那一會嗎?本宮看這天色也晚了,該不會太晚了。”不知何時,那句本宮在溫婉的口中已經運用的來去自如,竟然脫口而出,原來耳濡目染是真的存在的。
“可是您的傷纔剛剛好啊,這樣長時間站立會不會留下病根啊。”情憐憂心,卻見溫婉依舊不肯走,又不知道這麼着急來找安王爺所爲何事,皇后娘娘大病初癒,身體自是比不得從前,望了望天色,天知道皇上在議政的時候沒有兩三個時辰是不會出來的,情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綱要說些什麼,卻看見御書房的門吱呀一下開了,情憐知道,這是議政結束,老天保佑啊,終於完事了。
溫婉梳理了一下衣服,步入御書房,殿內黃帳金漆,金碧輝煌,依舊是以前的莊嚴,只是那坐上之人再不是他,溫婉收回哀婉的目光,望着座上之人:“安王爺,可還記得本宮?”那聲音一出口,桑海桑田事事變遷。
“皇嫂。”座上之人一驚,筆尖抖了一下,擡眼望去,有些驚訝:“皇嫂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告訴我一下?”
這次,溫婉真心的笑了一笑,千帆過後,還有個人是真心的問候,雖然他們見面的次數並不多,更是屈指可數。
“君安,我這次回來,是因爲我找到他了。”溫婉開門見山,因爲她知道也許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浪費了,看着沈君安一瞬間錯愕,溫婉笑了笑:“你不必驚訝,母后已經將一切都告知與我。”
“這……”沈君寒忽然站起,手在半空之中無從下落,有些失信於人的驚慌,許久,一張俊臉上刻畫着明顯的歉意,緩緩道:“皇兄他也是爲了你好,這件事情兇險萬份,皇兄他都沒有把握,他……”
“我來不是追究這件事情的。”沒等沈君寒說完,溫婉打斷道:“如今這件事情,沈君寒想贏,有幾層把握?”
燈火照亮的御書房中映着二人凝眉的身影,本就安靜的屋子中更顯寂靜,原本凝重的二人在談話中越來越嚴肅,似乎誰都瞭解這次事件的嚴重,卻都不一語道破,給對方留取希望一般,許久,二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若真如此,豈不是白白送命嘛……”沈君安一臉不忍的望着溫婉,一勸在勸道。
“夠了。”還未等沈君安說完,溫婉忽然擡起頭來,那雙眼睛有神而堅定,不容他人動搖的說道:“君安,等你遇上你這輩子最愛的人,那麼你做什麼都會變得在所不惜,時間上有一種人叫行屍走肉,若他不在了,我與行屍走肉再無分別。”聲音不大,卻特別尖銳,字字擊中要害,叫沈君安無從在勸,直至望着溫婉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敬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