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這場詭異的籃球比賽又重新開始了。
因爲剛纔肖笛的“犯規”,所以發球權,又重新回到了四班手中。
“接球接球!”
“越他,越他啊!”
“趕緊傳給我!”
“盯住,給我盯牢他!”
“樑淮同學是吧?”眼鏡男和樑淮閒庭信步地走着,忽然叫道。
“啊?”保持着戒備狀態的樑淮一愣,然後應道,“嗯,我叫樑淮。”
“你有沒有覺得……這樣的籃球比賽其實很無趣?”
“無趣?”樑淮有些跟不上這個奇怪的傢伙的思路,籃球場上,難道不就是打籃球的嗎?不然要怎樣纔會覺得無趣?
“這個問題問的好,”眼鏡男溫和地笑道,“看來樑淮同學其實也喜歡有趣的籃球比賽,不是嗎?像這樣,十個人追逐着一顆蹦蹦跳跳的籃球,實在是太沒意思了,對不對?我們來一起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吧?”
樑淮聽得心裡有些發寒,根本不敢搭腔。
“來。”
眼鏡男忽然抓住樑淮的手,樑淮似被蛇咬了一口般的,準備抽回自己的手,但眼鏡男卻是緊緊地抓住,根本不給樑淮逃脫的空間。
“我們……來共舞一曲如何?”
眼鏡男剛一說完,便帶着樑淮如穿花蝴蝶般,在整個賽場中不斷遊移。
“喂,你幹什麼!你放開我啊!”
但偏偏無論是四班的學生,還是三班的學生,此刻都無暇顧及着場中的兩人。
眼鏡男將褲帶上彆着的扳手拿出來在樑淮面前晃了晃,道:“認識這個嗎?”
樑淮顫抖地說道:“你想幹嘛?”
眼鏡男微微一笑,道:“來,你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着,眼鏡男便拉起樑淮,往三班的隊友擠過去,因爲賽場中,一直都是以籃球爲中心,無論是賽場中的選手,還是賽場外的觀衆,目光都是緊緊盯着的籃球。是以,都沒人注意到眼鏡男和樑淮這樣怪異的舉動。
然而樑淮卻看見了——他多想自己沒有看見!
眼鏡男拖着樑淮的手,每次都悄悄藏到三班學生的背後,出其不意便是一扳手砸下去。
樓落正要跳起來,蓋住自己防守之人投球,但腳尖剛一離地,忽然痛叫一聲:“啊!”
只有樑淮看見了,是眼鏡男,他用扳手突如其來,給了樓落小腿一下,樑淮甚至能看見,樓落的小腿,迅速地便聚集起了淤血,被偷襲的地方,也立馬變成了青紫色。
“啊……”
眼鏡男關切地問道:“這位同學,你不會是跳起來的時候,腿抽筋了吧?沒事吧?”
樓落暗恨地咬着牙,卻是不敢說什麼,如果鬧起來,肖笛就是他的前車之鑑,樓落顯然比肖笛更冷靜,並且記住了老大的那一句:“讓籃球的歸於籃球,打架的歸於打架。”
“我……我沒事。”樓落硬氣地走了一步,瞬間又感覺小腿嘎吱一聲,好像骨折一般。
這時,裁判走了過來,道:“沒事吧?”
樓落哼道:“沒事。”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韓流摸了摸腦袋,道:“是麼?我剛纔以爲你被襲擊了呢,看來是我人老了,產生錯覺了。”
“啊不不不!我有事有事!”樓落心道我硬氣個毛線啊,趕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道。
只是裁判韓流立即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神情道:“請個別選手不要花言巧語,以爲這樣就能騙過裁判我了嗎?天真。”
“天真,嘻嘻。”眼鏡男對身邊的樑淮笑道,“你覺得你的隊友們天真嗎?”
“不……”
眼鏡男歪了歪頭,道:“是麼?那他們怎麼還不投降,這場比賽,對於你們難道不是一種煎熬嗎。”
這時,關鎮宇走過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根本不知道投降二字怎麼寫!”
眼鏡男嘲諷道:“那得去補習補習語文課了!還在貪玩籃球!”
樑淮心虛地想要撇開眼鏡男拉着他的那隻手,就像在外偷情時,被丈夫發現的妻子一樣,心裡充滿了難堪愧疚的情緒。
“哼。”然而關鎮宇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他和眼鏡男緊緊握着的手,什麼話也沒說便離開了。
“你說……你們的隊長,會不會覺得你已經投靠我了?”眼鏡男的話像響尾蛇的毒液一樣致命。
“不要!我沒有投靠!”
眼鏡男笑得更開心了:“如果整場比賽下來,只有你一個人沒有受傷,你覺得你們隊伍會怎麼想?你班上的同學會怎麼想?讓我看看,啦啦隊中的女生有你喜歡的女孩嗎?她知道了你在比賽中投靠了我們四班會怎樣想?”
“呀,”眼鏡男越想越開心,臉上的笑容美滋滋地道,“這樣的情景,真是想想都令人興奮呢。”
然而這樣的場景,樑淮只是稍微一想,就覺得渾身發涼。
“不可以……絕對不能這樣!”
只是,樑淮的抗議根本沒有多少用,接下來的時間,眼鏡男依舊抓着樑淮的手,讓樑淮親眼看着自己是如何折磨他的隊友的。
樓落已經被折騰的遍體鱗傷,即使是強如關鎮宇,也被暗算了好幾次,不過在禁區內羣毆王大鵬的時候,眼鏡男一個扳手用力砸下去時,刺耳的,如同鋼鐵交加的聲音頓時響起,然後,眼鏡男便驚奇地發現自己的扳手都被砸彎了。
“我的居然變彎了!我居然變彎了!”
四班男生跟着湊過來道:“老大,這個三班的王大鵬簡直不是人,正常人早就被我們打進醫院了,他居然還能硬撐。”
眼鏡男冷冷一笑,道:“哼,反正這個大個子空有身軀,被我們打怕後也不敢搶籃板了,就隨他去吧,還有誰呢,還有誰沒被我們收拾的?”
四班的學生道:“老大,不就是你手上牽着的這個還沒被揍過嗎?”
眼鏡男差點想一扳手敲在他頭上了:“你媽教你的籃球是四個人打的嗎!還有一個人在哪裡?”
“對哦,老大你不提醒,我還真沒發現,對啊!他們隊伍裡應該還有一個人纔對,我怎好像從來沒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