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倒也還好,餓着餓着也就沒什麼感覺了,可……這樣的香味誘惑,她還是有些扛不住。
沙爾汗深呼吸了一口氣,別過了頭,警告着自己絕對絕對不能再看,也絕對不能再想。可
她越是這麼控制着自己,越是控制不住。她沉默着,還是偷偷地趁着公冶凡東似乎不注意的時候看了一眼飯菜。
裝着快餐的盒子已經被他打開,塑料板上冒着白色的水汽,還有一份墊在下面。“吃嗎?”公冶凡東將裝着勺子的袋子解開,無意間擡起頭,正好撞見了沙爾汗向自己投來的目光。順着她的視線,便發現她正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盒飯菜,他便開口問道。
“不吃。”沙爾汗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拒絕,隨後又爲了僞裝起自己的尷尬,復又說道:“你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麼!這麼晚還吃這麼多的東西,你是想讓我胖死嗎?”
她皺了皺眉頭,卻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她輕哼了一聲,別過了頭,不再看公冶凡東,和他面前的那些散發着誘人香味的飯菜。
公冶凡東聞言也沒說什麼,只自己先吃了起來。剛吃到一半,之前的那位中年護士又走了過來,她掃了一眼堆放在椅子上的飯菜,笑着說道:“喲,晚飯還沒有吃呢?”
“嗯。”公冶凡東輕嗯了一聲,看了眼護士,又看了一眼明顯在賭氣鬧彆扭的沙爾汗,開口問道:“您吃了嗎?”
“只吃了一點。”護士抱着紗布回答道,“這聞着倒是很香的嘛……”
護士看着公冶凡東下面墊着的另一盒,收回目光,朝着他們擺了擺手道:“趕緊趁熱吃吧。”說完,便打算轉身離開。
公冶凡東微微蹙了蹙眉,卻是喊住了護士,說道:“您等等。”他站起身,將下面墊着的那一盒抽了出來,遞到了護士的面前,解釋道:“她不吃,既然您還沒怎麼吃,這盒就給您吧。”
“喲,惹你女朋友生氣了啊?”護士低下頭看了一眼那盒快餐,拉過了公冶凡東,輕聲問道。
女朋友?
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公冶凡東心裡想着,面上卻沒有開口否認,只轉移了話題,含糊道:“辛苦您了。”說着,便又將那盒快餐往護士的方向送了送。
“既然她不吃,那我就不客氣了啊。”中年護士笑了笑,騰出一隻手接下了盒子,隨後便特意朝着沙爾汗的方向說了一句,明顯地聲音加大了一些。
沙爾汗起初並沒有聽清他們在談論些什麼,直到公冶凡東拿着那盒本來是要給她的快餐遞給了護士,她才知道原來……原來他竟然就這麼的要把吃的送人!誰,誰說她不想吃了的啊!她剛剛不吃,難道他就不會再多問一兩遍,這樣她就能勉爲其難的接下了啊!
沙爾汗有些氣,可她又沒法表達出來,只能暗自揪着自己長裙上的飄帶,打成了褶皺。
察覺到沙爾汗的小脾氣,護士很是高興,又給公冶凡東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說道:“行了,跟着我過來吧。”她轉過身,揮了揮手,示意沙爾汗和公冶凡東跟着她。
沙爾汗不情不願地一手撐着扶手,一邊緩緩地站了起來。公冶凡東看着她站立有些艱難的樣子,便快走了幾步到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可沙爾汗卻還計較着剛纔他只問了自己一遍吃不吃,就把東西給了別人,伸手拍落了公冶凡東的手,鼻間輕哼了一聲。隨即自己一個用力,站了起來。她咬着脣瓣,裝作一點兒也不疼的樣子,看着公冶凡東,“走呀。”
公冶凡東看着她站都沒法完全站穩的樣子,卻還不讓自己扶,不由有些無奈,他搖了搖頭,望着她問道:“你這樣,確定還能走嗎?”
“怎麼就不能走了!”沙爾汗有些逞強的說道,她剛說完就有些後悔,可偏偏就是堵着氣,硬是自己晃晃悠悠的要向前走。
中年護士聽着沙爾汗這麼說,立即回過了頭,說道:“哎哎哎,你別亂動啊。還想不想要這腿了?”她狠狠地瞪了沙爾汗一眼,又暗示着着公冶凡東,可公冶凡東卻並沒有看她,而是直直地盯着沙爾汗。
公冶凡東站在原地,稍許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朝着沙爾汗走了過去,只微微蹲下,一用力就直接將沙爾汗公主抱在了懷裡。
她雖然個子高,可卻很瘦,抱着很輕,幾乎沒有多少重量。公冶凡東一本正經地看了沙爾汗一眼,卻是對着護士說道:“麻煩了。”
“嗯,這還差不多。”護士點了點頭,似乎很是滿意公冶凡東的反應力,隨後便邁步走在了前面,帶着他們繞過兩三間診室,到了近走廊盡頭的那一間。
而沙爾汗則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她拽着公冶凡東,搖了搖,可公冶凡東卻根本不在意這些,置若罔聞的緊跟在護士的身後。
護士伸手敲了敲微微敞開着的木門,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進來。”護士隨即推開了門,讓出了位置,示意公冶凡東進去。
診室的門被全部打開,一眼望過去就能看見一面飄動着的白色窗簾,窗簾的下面則是安放着一張純白色的小牀,一旁的木桌子上擺着一些醫療用具。
“DR.Karry,她的腳踝扭傷,腫得挺厲害。”護士跟在他們的身後也走了進去,對着正坐在一張寬大的桌子後的男醫生說道。說完,便又看了沙爾汗一眼,道,“我先走了。”
Karry醫生從一大疊的病歷資料中擡起了頭,他託了託已經滑落到鼻尖的金絲邊框眼鏡,細細地打量了站在他面前的公冶凡東和沙爾汗一眼,才慢悠悠地開口道:“坐吧。”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空椅。
公冶凡東點了點頭,隨即將沙爾汗輕輕地放了下來,自己則是站到了一邊。
Karry醫生又低垂下了頭,手上動作速度加快地整理着面前的那些病歷,一邊說道:“你們稍微等我一會兒,我馬上把這些整理好。”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病房裡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響。
Karry醫生隨即朝着聲源處望去,便看見坐在他面前椅子上的那個女孩子,出聲問道:“是你的腳扭了?到現在多長時間了?有沒有做過社麼處理?”
“是我……今天剛纔半個多小時前扭傷了一次,嗯……之前那護士阿姨給我簡單清洗了下。”沙爾汗被提問,歪着頭,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回答道。她還不敢把之前扭傷的次數也全部說出來,有些忐忑的看了那醫生一眼,又很快錯開了目光,生怕被他看出來。
醫生聽着沙爾汗的話,又抽空看了她一眼,說道:“就這些?”
“啊?什麼就這些?”沙爾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剛想要再說些什麼,就被站在身後的公冶凡東打斷了,他上前了一步,開口說道:“兩三天,扭傷過一次,當時做過冷熱敷,塗了化淤血的藥膏。”
“嗯。”醫生聞言,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我就說,你這傷勢,這腫得這麼厲害,一看就不像是隻扭傷過一次的。怎麼着……也得個兩三次吧。”醫生擡手摸了摸下巴,他又看着沙爾汗。
“沒……沒了,就這麼兩次。”沙爾汗聽着,連忙否認,可是她突然的這麼否認,卻更是讓醫生和公冶凡東察覺到了一絲的端倪。
看樣子……還不止這兩次吧。
Karry醫生笑了笑,將手上的資料放下,全部堆到了一邊,“別先急,讓我看看,就知道了。”他說着,起身繞過桌子,走到了沙爾汗的身邊。蹲下身子,讓她把腿放到另一張椅子上,略掀開她的長裙,高腫着的腳踝立即顯露了出來。
還有小腿腿骨上包紮着的紗布。
“這又是什麼?”Karry醫生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包紮的有些拙劣的紗布,指了指問道。
“就是,之前不小心被玻璃劃傷了。”沙爾汗有些爲難地解釋道,她邊說着邊低下了頭,說話的聲音也越發的輕了不少。
Karry醫生將信將疑,倒是把目光投向了公冶凡東,“你是她男朋友?這傷又是什麼個情況?”
“不是。不清楚。”公冶凡東深深地望了眼因爲醫生的那句話而身體驟然緊繃着的沙爾汗,緩緩地說道。他回答的簡單,卻很明確。
“嘖……”Karry醫生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樣子看着公冶凡東,隨後才慢慢悠悠地伸向了沙爾汗的腿,“算了,還是我自己來檢查一遍吧。你們這一個個說的,都沒什麼對的。”
似乎是一語雙關,公冶凡東和沙爾汗聽在心裡,卻無法反駁。
倆人沉默着,任由着那醫生動作迅速地拆下了沙爾汗那包紮的奇怪的紗布。露出了已經快要結疤的一道細長的傷口,醫生仔細地看了看,點點頭道:“嗯,這個傷口倒癒合的還行。”
說着,又把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她的腳踝上。“現在來看看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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