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全帶沒有繫好。”公冶凡東則是在一下秒清醒,他索性鬆開了拉着安全帶的手,沒有了人力的拉扯,安全帶瞬間彈了回去。
沙爾汗點點頭,“哦。”臉上的尷尬未減,木木地扯過安全帶,自己給自己扣好。
公冶凡東冷靜了一下,隨後踩下了油門,駕駛着車子很快就開出了這座酒店。
黑色的轎車奔馳在路上,因爲已經快十一點多了,路上的車輛並不是很多,成排的閃爍着暖黃色燈光的路燈沿着馬路蜿蜒而下,照亮着周邊的一些景色。
宮爾凡酒店是在市中心的,離最近的一個醫院也不是很遠,公冶凡東又是加快了行駛的速度,不等沙爾汗反應過來的時候,車速就慢慢地減了下來。
他將車子直接停在了停車場,剛解開安全帶,只一瞥眼稍,就看見沙爾汗也打開了副駕駛胖的車門,正當她作勢打算要自己下車的時候,公冶凡東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你不要你的腿了?”
他冷着聲音說道,讓沙爾汗直接愣在了原地。她看着公冶凡東,慢慢地收回了已經伸出去半寸的腿,很是聽話的放回了車裡。公冶凡東隨即打開車門,下了車,又來到沙爾汗坐着的副駕駛,彎下腰,又是將她攔腰抱起。
公冶凡東抱着沙爾汗,一路向着醫院的急診大樓走去。
急診大樓離醫院大門很久,不過走了二三十步的距離就到了,與旁邊其他診室不同的是,急診樓的燈光通明,寬敞的走廊裡依舊有着不少人走來走去。公冶凡東帶着沙爾汗,一走進,就有一個身穿着白色護士服的中年女人朝着他們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待到視線落在沙爾汗因爲被抱起而不慎露出的包着紗布的腳踝,這才拎着手上的一袋生理鹽水緩緩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女護士看了公冶凡東一眼,又看向沙爾汗,開口問道:“這是傷到腳了?”
“是的,她的右腳腳踝兩次扭傷,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到肌肉和骨頭。”公冶凡東看了沙爾汗一眼,隨後對着護士說道。
那個中年護士怔了怔,有些不解地說道:“那怎麼拖到現在纔來醫院看?”話語之中,明顯有些怪罪的意味在,但公冶凡東卻也只是默認,沒有再說話。
沙爾汗聽不過去,便開口說道:“他不知道,和他沒關係,是我自己扭傷的。”她急急地解釋,一邊又看着那個中年護士的臉色,又低聲補充了一句道:“擦些藥膏就能好了。”
只是,即便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被護士給聽見了。護士當即皺了皺眉頭,她上前一把,掀開了一點沙爾汗的長裙,露出整塊已經高高腫起的腳踝,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笑了笑,“就你現在這種情況,還想着只要用藥膏塗塗就能好了?”
她說完,沙爾汗更是不服氣,鼻間隨即輕哼了一聲。可她沒有想到的是,下一秒,那個護士就直接伸手在她腫起的腳踝上捏了捏。
其實也沒有用大多的力氣,就這麼輕輕地碰了碰,就讓沙爾汗一時沒有忍住地叫了一聲。本來已經漸漸麻木的疼痛再一次刺激到了她的神經,讓她痛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沙爾汗眼眶中的淚水瞬間的涌了出來,她看向護士,眼神有些幽怨,“你……你幹嘛捏我的腳踝啊。很痛啊……”
“還知道痛啊?都已經嚴重成這樣了,還覺得沒有關係?”中年護士輕輕瞪了沙爾汗一眼,隨即指了指走廊一邊空着的座位,對公冶凡東說道:“行了,小夥子你們先坐在那吧,今天晚上來急診的人有點多,看你們也不是什麼出血的大問題,就先等一會兒吧。”
她的話剛說完,就沒有再看他們一眼,拎着手中的生理鹽水直接向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穿過一扇門,隱約地看見她的身影,踮起腳尖將那袋生理鹽水掛在了高高的架子上,隨後彎下腰,給一旁正坐着的一位老人調試着注射器上的速度。
“她……她好過分啊。”沙爾汗被公冶凡東輕輕地放在了椅子上,因爲只是給人提供臨時方便的椅子,全都是鋼鐵坐的,涼涼的,硬硬的,坐着不太舒服。沙爾汗微微攏起了眉頭,她動了動身子,有些不太高興的說道。
“她下手已經很輕了。”公冶凡東看了沙爾汗一眼,隨之在她的面前站着。
高大的身影對照着她,遮去了她的大片光線。
她下手已經很輕了……?沙爾汗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公冶凡東,她仰着頭,沒過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吃力,連忙朝着他揮了揮手,又指了指身邊的座椅說道:“你給我坐下,長得這麼高,我和你說話還得仰着頭,累死了。”
沙爾汗強制性地命令公冶凡東坐下,公冶凡東自然遵從,坐在了她旁邊的旁邊一個座位,與她保持着一個位置的距離。
沙爾汗看着他明顯是刻意這麼做的舉動,又有不高興,“你這是什麼意思呀?現在要和我保持距離了?”她出聲問道,“剛剛還是誰一路把我抱着的呢?”
“剛剛是特殊情況。”公冶凡東就知道沙爾汗會這麼問,早就準備好了一個回答。他面色不改的說着,目光卻快速地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急診的護士走來走去,每個人的手上都端着不少的東西,匆匆忙忙,卻怎麼也沒有見到有醫生出現。
公冶凡東收回視線,又不自覺地看向沙爾汗的腳踝。而沙爾汗則是注意到公冶凡東正在看自己,下意識地就向裡縮了縮腳,可這一動,偏偏就又牽扯到了,疼得讓她又嗷了一聲。
公冶凡東皺着眉,“你別動了。”
他這麼一說,沙爾汗也確實不敢再動了,她僵硬着身子,將腳一點一點的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
靜靜地等着醫生來。
“喂……這要等到什麼時候?”過了幾分鐘,仍然沒有醫生過來,沙爾汗有些不解地開口問公冶凡東。“該不會是那個護士……訛我們吧?讓我們在這裡等着?”
沙爾汗有些懷疑,早知道她剛纔就不那麼嘴硬的說話了。她低垂着頭,看着衣裙上的蕾絲飄帶,百般無聊的拿起,兩根打着結玩。
公冶凡東原本正在閉目養神,聽到沙爾汗這麼說,微微側過了頭,看着她道:“不會的。再等一會兒看看吧。”他的耐心倒是還好,話音落下,又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十一點半。再等十分鐘,如果還是沒有醫生來,他就去找一圈。
“哦,”沙爾汗應答,她悶着聲音,低低地說道:“不管怎麼說,今天還是謝謝你。”
謝他?謝他什麼?
公冶凡東乍一聽沙爾汗這麼說,未能反應過來,他細細地想了想,似乎並沒有做什麼能夠值得她感謝的事情。他有些遲疑地問道:“是……指帶你來醫院嗎?”
“嗯,算是吧。”沙爾汗點點頭,她要謝謝他,這是第一次的這麼緊張的對待她。沙爾汗手指糾纏着飄帶,頷首看向他,“之前我在天台上說的話不算數,你不要相信。”
“什麼話?”公冶凡東皺眉,隨後便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一句。
我不會再喜歡你了……他的心微微一沉。
“我還是會喜歡你。”
沙爾汗直直地盯着公冶凡東說道,她說的很是直接,讓公冶凡東瞬時僵硬在了原地,不知該怎麼回答。似乎是看出了公冶凡東此刻的窘迫,沙爾汗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別緊張,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和你沒關係。”她好像想明白了,她喜歡他,但是不想再強迫着他接受了,或許……之前也是因爲她逼得太緊的緣故,才讓他一次又一次的不敢面對,而選擇了逃避。
其實,他是有點喜歡自己的吧?
沙爾汗很是貼心的讓公冶凡東不要擔心,可這樣的話對於公冶凡東來說,卻更像是一道無形的緊箍咒,圈着他,讓他的內心越發地糾結起來。
她這麼好……他卻一次次的拒絕了她。他不忍心再拒絕,看着她受傷難過的樣子。
“有關係。”公冶凡東停頓了幾秒,很是認真地看着沙爾汗的雙眼,緩緩地說道,“因爲,我也喜歡你。”他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是鄭重。
沙爾汗聽到公冶凡東說他也喜歡她,只覺得太過驚喜,他終於承認了啊!忍不住地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怎麼壓也壓不住,那一雙淺褐色的雙眸清澈透亮,閃爍着喜悅的光澤。“真的呀?”沙爾汗有些癡癡的笑着問道。
“嗯。”公冶凡東點了點頭,他看着沙爾汗高興的樣子,心中卻依舊高興不起來。他的臉上絲毫沒有喜色,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又有些憂傷的說道:“但是,我們不會在一起。”他說的很是果斷,說完之後便即刻起身。
“我去看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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