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哀怨地躺倒在柔軟的牀上,書本玩偶散落一地,望着純白色的房頂發呆。
“卡麗,我想吃蛋糕。”沙爾汗睜着雙眼,說道。
其實,她也不是那麼的想吃蛋糕,只是因爲無聊,腦中想到了什麼就說了什麼。
而卡麗信以爲真,便起身問道:“公主是要吃哪一家的蛋糕?”她雖是問着,心裡則是飛快地想着紐約市中心最出名的蛋糕店是哪幾家。
不等卡麗想出個具體的來,沙爾汗便隨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都買來吧。”輕飄飄地一句話,讓卡麗愣了愣,都……都買來?
可有好幾家蛋糕店都開在郊區呢,即便驅車前往,用最快的速度,也不一定能在用晚餐前買齊啊。
卡麗猶豫,想着要不要和沙爾汗商量一下,只買其中幾家的蛋糕,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見沙爾汗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看着她,“買不到嗎?”
“買……買得到。”卡麗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竟鬼使神差的說都能買到。
直到她低垂着頭,手上拿着公主硬塞在她手中的金卡,走出房門的時候,才清醒了過來。
“碰”地一聲,聽到身後房門被關上,卡麗一抖,金卡險些掉落在地。
天哪,她一個人要怎樣才能買到紐約所有有名的蛋糕?
卡麗很是爲難,她儘可能的跑着出了酒店的主樓,然而在樓下不遠處遇見了正在巡視的公冶凡東。而公冶凡東也顯然是看到了她,朝她投來一個疑惑的目光。
卡麗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公冶凡東,或許……還可以請他幫忙?反正他們倆人不是互相喜歡着麼?說不定,能夠藉着這個機會,讓兩人一直僵持着的關係稍稍緩和些。
“公冶凡東。”卡麗叫住了他,跑到他的面前,說道:“公主剛纔說想吃紐約所有有名的蛋糕。”
公冶凡東聞言神色未動,只點了點頭道:“哦。”
哦?就一個“哦”字,再沒有下文了?
卡麗對於公冶凡東的這個反應,有些不理解。他這是沒有聽懂她說這話的意思呢,還是聽懂了,卻不想管呢?卡麗猜着,便又解釋道:“你知道的,紐約有名的蛋糕店絕對不止那麼三四家,憑我一個人,想要在晚餐前買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
“抱歉,我還在執勤。”公冶凡東聞言,眸光閃了閃,但還是婉拒了卡麗隱示的請求。
卡麗很是無奈,她搖了搖頭,錯身走遠了幾步。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卡麗抿脣,思考一番後還是決定留了一個地點給公冶凡東,她轉過身,說道:“知道C區吧?有家BULUSS蛋糕店很有名。”說完,便急匆匆地衝出了酒店的大門,跑到大街上去攔的士。
坐上的士,隔着透明的車窗,望着公冶凡東若有所思的神情,感慨道如果他再沒有領悟,那可就不怪她不幫他了。
公冶凡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耳邊迴響着卡麗剛纔說過的話。他不經常見沙爾汗吃甜點,尤其是蛋糕,很不能理解她的這個突然要求,不過又想了想之前她特意列了清單,讓自己瘋狂採購的那一次,便也釋然了,她就是這麼的任性。
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公冶凡東想着搖了搖頭,一貫冷漠如冰一般的臉上不經意間地浮現了一絲寵溺縱容的笑意,可他自己卻並未察覺。他轉過身,察覺到手錶上閃起的紅色警示燈,連忙按下了耳麥。
耳麥裡傳來領頭隊長的指令,公冶凡東再顧不上思考其他,腳下加快了步伐,朝着隊長吩咐的方向趕去。
而等他處理完隊裡的事情之後,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灰濛濛的雲層連同夕陽也一同遮掩了起來,只透出些陰柔的光線,照落在大地。
空氣的溼度上升,酒店門口高高升起的三面旗幟也因風勢的增大而飄揚着,將要下雨了。
公冶凡東站在臺階上,望着不遠處的天空,又擡起手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了。C區的BULUSS蛋糕店,他記得清清楚楚。
略想了一會兒,公冶凡東走出了大門,手上掛着車鑰匙打開了停在一旁的轎車。
“嘿!你去哪裡?”同行的同事見公冶凡東突然離開他們,開口問道。
“出去一下,今晚不是我執勤。”公冶凡東很是簡單的解釋了一句,扭打方向盤,腳下油門一踩,黑色的轎車很快便衝了出去,消失在了同事的眼中。
“真是奇怪,馬上就要下雨了還出去。”同事無語地嘟囔了幾句,便不再管,勾搭着一起約着去吃飯。
公冶凡東開着車,沿着C區一路減速,一家一家的找着那家蛋糕店。
因爲很有名氣,找起來也不算難。正巧趕上人家快要下班的時間,公冶凡東動作迅速地讓店員把蛋糕店裡所有剩下的蛋糕全部打包。付款的時候,甚至還被年輕的店員調侃了幾句,說是爲了女朋友也是很拼。
公冶凡東卻是愣了愣。
女朋友嗎……
恐怕是不可能的吧。
其實,只要能這樣,他也已經很滿足了。
公冶凡東低着頭,抿了抿脣,並未應答店員的話,而店員也只當他是害羞了,不再多說。他開着車,一路從郊區C區回到宮爾凡酒店,緊趕慢趕,也已經是將近晚上八點了。
公冶凡東將車停好,提着三四盒的蛋糕,向着沙爾汗所住的樓層而去。
看着電梯顯示屏上不斷上升着的數字,很快“叮”的一聲,電梯便到了該停的樓層。合金制的門在他的面前緩緩打開,可公冶凡東卻站在電梯裡,未向前一步。他有些猶豫了,雖然是卡麗告訴他沙爾汗要吃蛋糕,但……沙爾汗並沒有提出要讓他去買。自己這麼送過去,會不會超過了他應該做的範圍?
公冶凡東拘泥於身份之差,眼看着電梯的門再次關上。
他握着蛋糕盒繩的手微微緊了緊。
如果,如果他只是把蛋糕放在她的房門前就離開呢?這樣,她就不會知道是他買來的了吧?公冶凡東這麼想着,漸漸說服了自己,再次等着電梯開門。他踏出電梯門,徑直走向了沙爾汗的房間門口。
不知是不是沙爾汗將門口的保鏢都趕走了,並沒有人守着,公冶凡東站定,望着那扇緊閉着的大門,將手上的蛋糕盒輕緩地放在了地毯上。剛想轉身離開,又想到,沙爾汗不知道門外有蛋糕,到時候這蛋糕就被保潔人員收走……
公冶凡東凝眉,最終還是上前了幾步,伸手按下了門鈴。門鈴響起,公冶凡東彎下腰剛想要把手上的蛋糕盒放在地上,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擡起頭,朝着門口望去,恰巧對上了沙爾汗的雙眼。
沙爾汗看到公冶凡東,臉上頓時浮起了一絲的笑意,但又很快收斂了起來。她雙手環胸,將門打開的更大了些,問他道:“有什麼事情嗎?”她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公冶凡東誤以爲她還在生氣,便搖了搖頭,嚥下了所有的話。
“沒什麼事。”公冶凡東向沙爾汗微微致意,打算就此離開。
可沙爾汗又怎麼會讓公冶凡東這麼簡單就離開了?
“等等,這是什麼?”沙爾汗斂下眼眸,視線落在他藏在身後卻怎麼掩藏不住的蛋糕盒上。其實,她早就看見了,卻故意這麼問。
公冶凡東緊握着盒子的手再次緊了緊,抿了抿脣,低聲說道:“沒什麼。”
“沒什麼?”沙爾汗滿臉的不信,她直起身,朝着公冶凡東一點點的靠近,幾欲要靠在他的身上,她看着他有些緊張卻強行剋制的模樣,不由輕笑了一聲。淺褐色的瞳仁中閃現出一絲狡黠,朝他身後伸手一探,直接把其中一個蛋糕盒搶在了手裡。
沙爾汗舉高着蛋糕盒,仔細地打量着,復又看向他,“既然沒什麼,那你倒是解釋下,這個……裡面裝的是什麼?”
“蛋糕。”公冶凡東自覺退後了幾步,和沙爾汗重新保持着安全距離。他暗下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不去看沙爾汗那張笑得明媚燦爛的臉,裝作面色不改的如實解釋道。
“哦。”沙爾汗點了點頭,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她雖然對公冶凡東親自送了蛋糕來而感到驚喜,卻因爲他再次對自己的躲避而有些失落。興致缺缺地拎着蛋糕,“喂,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嗯?”突然被沙爾汗這麼問,公冶凡東有些疑惑,尚未能反應過來,不知她如此問的原因是什麼。
沙爾汗垮了臉,語氣故意加重了些許地說道:“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你不知道我現在吃蛋糕會發胖的嗎!”似乎是有些賭氣的意味在,沙爾汗鼻間哼了一聲,隨即退回了房間,“碰”地一聲,房門被重重地關上,只留下公冶凡東僵硬的站着。
現在吃蛋糕會發胖?
他默然地擡手看了看手錶,哦,確實,八點了。
而就當公冶凡東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剛纔還關着的門卻又被重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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