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兒嘆道:“姑娘,你就是不認命啊!你也不想想做這行的,但凡能遇到一個肯爲她贖身的人,哪一個不是變着法的討人歡心啦,即便是恩寵只有幾年,她也可以利用這幾年時間攢下一筆不小的財帛用以傍身養老啊!只有你,整日的夢想着,若是等到你容顏老去還沒有等來那個愛你,真心待你好的人,你拿什麼養活自己?”
莊紫胭默然良久才道:“也許那白公子說的是對的,我除了人前賣笑外,我還可以做些別的什麼,我會針線手藝,我可以到綢緞莊裡接些活來做,我可以以此來掙錢餬口。雖然那樣掙得很少,好在我還有一些家底,先這樣過着,能掙多少就掙多少,總比坐吃山空的好啊!若是你不願跟着我過苦日子,待會兒回到家裡,我就給你一些銀子,你學着別人做些買賣,將來遇到個真心待你好的人,你就把自己嫁了吧!”
覓兒聽到自家姑娘這樣說,急道:“姑娘!你說的是什麼話呀?覓兒打小就跟在姑娘身邊伺候了,跟着姑娘,覓兒什麼苦沒有吃過,覓兒難道是怕吃苦的人嗎?不管將來跟着姑娘過什麼樣的日子,覓兒都不會離開姑娘了,即便是要飯,覓兒也要跟着你。”
看着覓兒委屈的樣子,莊紫胭知道自己把話說重了,她帶着歉意的拉着覓兒的手道:“好了,是我說錯話了,我知道你不是怕跟着我吃苦,你是怕我錯過了一個好機會,以後我再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主僕倆回到家裡收拾好行李,覓兒又去僱了輛馬車來將行李裝上了車,一路往城北而去,那裡相對於城南而言偏僻多了,住的也多是些尋常百姓,她們決定在那裡租個房子住下過一段隱居的生活。莊紫胭她們剛走沒多久那婦人就帶着於知府坐的小嬌來到了她們原來住的小院,看着空空的院子,婦人暗自後悔還是來晚了一步,洛州城這麼大,要想找到莊紫胭主僕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於知府在轎子裡掀開轎簾的一角衝着婦人道:“老鴇子,人呢?”
婦人哭喪着臉走到轎前道:“咱們來晚了一步,被這浪蹄子跑了。”
於知府陰着臉道:“本府可不管這麼多,本府只找你要人,三天內你一定要給我找到她,否則,哼......”
婦人苦着臉道:“大人,她走了,您讓小婦人到哪裡去找她呀!”
於大人淡淡的說:“她不是將牌子掛在你們那裡嗎?她躲得過初一,難道還能躲過十五?除非她不出來接生意,但是她不出來接生意又拿什麼來養活她自己呢?”
婦人一聽笑容就露了出來,可是馬上又苦着臉道:“她紅了這麼些年,手裡也積攢了些私房,即便是她不出來接生意,她也能過幾年安穩日子,若是她成心不照面,您讓小婦人上哪裡去找她呀!”
聽了婦人的話於知府也沉吟了起來,這倒真是一個棘手的事情,想了好久只好說:“不管如何你都要把這件事盯着,本府也會派些人四處找找她,你那裡若是一有她的消息可得馬上通知本府。”
婦人趕緊應道:“是是是,大人放心好了,若是再讓小婦人遇到她,小婦人絕不會再輕易放走她的。”
莊紫胭和覓兒在城北一處偏僻的角落租下了一個小院,格局和之前住的差不多。爲了避過風頭,莊紫胭和覓兒過着深居簡出的日子,平日裡的生活用品也都是讓覓兒出去買回來的,莊紫胭根本就不出門。不過,想到她們急急忙忙地搬家,還沒來得及給白映寒買補品,莊紫胭心裡總覺得不安,也擔心白映寒去找她而找不着,但想到眼下自己不能拋頭露面也只好暫且把這些放下,只有等時間久一點,那於知府找不到自己這件事情就自然淡漠了,那時再去找白映寒說清楚就是了。
兩個月後,白映寒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頭疼的毛病也沒怎麼發了,他就想着去莊紫胭那裡坐坐,告訴他自己是因爲病了纔沒去找她的,免得她誤會了什麼。
沈惜夢聽兒子說想出去走走便很爽快的答應了,兒子這兩個月受了不少罪,悶在家裡也有好長時間了,既然他想出去走走就讓他出去散散心,活動活動,不過卻叮囑志誠好生伺候着。
臨出門時沈惜夢親自幫兒子繫好了棉披風,雖然天氣很好,但畢竟是冬天,外面的氣溫比較低,給兒子多穿一點省得他着涼生病。
“娘,我出去了。”
“哎,早點回來,不要走得太遠了。”
“知道了。”
“志誠啊!小心着點,別讓少爺太累了。”
“哎,知道了夫人。”
出了家門,白映寒循着記憶來到莊紫胭之前住的小院,可是院門是緊閉着的,裡面也沒有聲音。
“看來是出去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呀?早知道,那天走時就應該把那把鑰匙拿着的。”
志誠道:“既然紫胭姑娘不在家裡,那咱們還是明天再來吧!”
“不,咱們在這裡等等吧!搞不好一會兒她就回來了。”白映寒不想這麼早離開,他怕和莊紫胭錯過了。
巷子裡涼颼颼的,陽光根本就照不進來,志誠看着巷子口的街面說道:“少爺,咱們到外面去等吧!這裡冷,外面還有太陽呢!”
“好啊!”白映寒倒是沒有堅持,因爲他也感到自己手腳都是冰冷的了。
主僕二人正準備出巷子,這時外面卻進來了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兩人並肩走進來一下子把巷子的出口給堵住了。
志誠擔心地上前一步把自家少爺護在身後,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來人中的甲男笑道:“嘿嘿,這小子,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們的,怎麼倒被你先說了?”
志誠心裡有些膽怯,但還是將胸一挺道:“我們,我們是來找人的,可是,主人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