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寒越想越是不安,他趕緊摸出恆王的那個印信遞給了樂蘭,說:“樂蘭,你和明星拿着印信去城防營調兵,我這裡先走一步,路上我會留下標記的。”白映寒說完就翻身上馬往城外疾馳而去。
“姑爺!......”樂蘭想叫住他已是不及,只好也翻身上了馬背並伸手把明星也拉上了馬,往城防營的方向而去。
白映寒心急如焚地打馬進了流雲山,四周靜悄悄地,耳邊只聽到山林的鳥叫聲和身下坐騎的喘息聲,還有馬蹄敲到地面發出的噗噗聲,四周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也許是因爲這裡鬧匪患許多行人都有所顧忌吧!
白映寒打馬疾馳了近兩個時辰,馬兒的喘息聲已經很沉重了,白映寒只好放鬆繮繩讓馬兒由疾馳改爲慢跑。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忽然傳來人聲,白映寒立刻警惕起來,他下馬悄然掩上前去,看見前面山口有一隊馱車不知馱載的什麼貨物,七八匹馬馬背上都揹着兩個大木箱子,一行十個人,八人牽着馬,還有兩人騎着馬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腦袋卻兩邊晃動着,應該是在戒備。
“東家,要是這批貨再被劫了咱們的損失可就大了。”伴在右手邊較年輕的一名男騎士有些憂心忡忡的對着身旁年長的男子說道。
那年長之人戚着眉頭嘆息一聲道:“不管如何,這批貨咱們都要按時交給人家,咱們不能失信於人啊!即便是損失些錢財,但做人應該具備的誠信不能失啊!”
年輕之人也嘆息一聲說道:“要不是那些官兵要價太高,咱們還能出些銀子讓他們保護咱們過去。唉,如今這世道,太混亂了,當官的眼裡只有銀子,那黑道上的更不用說了......”
長者道:“唉,其實也不怪那些人要做山賊了,只怪那些做官的太黑心了,這些人都是被逼無奈才這樣做的,不過還好,他們每次收到銀子就放了人,這次若是再遇上咱們就對他們說說好話,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放咱們過去。”
聽了這些白映寒有些高興起來,他趕緊回去騎上馬追上前去。
前面的馱隊聽到後面的馬蹄聲都神情緊張起來,走在前面的兩名騎士也趕緊勒馬回頭看來,當他們看清楚身後只有一騎時也都鬆了一口氣。
“年輕人,是要過山嗎?”長者見白映寒斯斯文文的樣子,面上露出了和藹的微笑,他主動上前和白映寒打起了招呼。
這位長者一副和善的樣子,讓白映寒有種很親切的感覺,他向老者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老人家,聽說這山裡鬧賊,你們還敢往這裡運貨呀?”
長者嘆道:“老朽的生意往來都在這一方,不走這邊還能往哪兒走啊!家裡上百口子人都指着這些活命呢!咱們只能盼望那些匪人去了別的地方,讓咱們今天能順順利利的過去就成了。”
“剛纔在後面聽到你們的談話,你們之前就被那些山賊打劫過,應該知道他們的巢穴吧!你們可以把他們的巢穴位置報告給官府啊!讓官府派兵把他們剿滅了不就行了嗎?”
老者看了白映寒一眼,嘆道:“年輕人,你看來不是這一方的人吧!那山匪能這麼輕易讓人知道他的巢穴嗎?人都說狡兔三窟,那山匪既然能放人就不怕被官府的人抓到。再說了,是人都怕死,那些官府的人不會爲了那一點月俸銀子就把自己的小命真往裡搭的。平日裡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遇上點事,他們就躲了起來,指望他們是不行的。”
老者的話讓白映寒明白了一些事情,有些事不是不能辦,只是沒有認真下力度去辦。
看見白映寒有些沉默的樣子,老者轉移話題道:“你是哪裡人啊?”
白映寒謙遜的答道:“小子姓白,是洛州府洛州人氏。”
“喔,這麼說咱們還是同鄉呢!老朽姓柳也是洛州府人,老朽家住柳屏縣,靠經營藥材餬口。”柳姓長者倒是很爽朗的性子。
“小子家裡是做酒樓生意的,之前在京城辦了些事,這不快過年了,未免家人擔心就想着早點回家和家人團聚呢!”
白映寒和柳姓長者一行邊聊邊走着倒也不覺難熬,心裡原來還爲找不着山賊的蹤跡而憂心,如今這麼大一個馱隊在不愁山賊不找上門,可看到這柳姓長者和藹可親的樣子,白映寒心裡不免又爲柳姓老者擔憂起來。
“柳大伯,您這麼多貨要是被山賊劫了怎麼辦啊?”
“唉,沒辦法呀!不過這些山賊還是挺講道義的,他們只劫財不傷人,所以咱們纔敢走這邊啊!如果這次再遇上他們,也許咱們求求情,他們會高擡貴手放過咱們也說不定呢!”
“這麼說,那些山賊還不算太壞呀!如果能勸服他們不當山賊就好了,有一把子力氣幹嘛不去找些事情去做呢!幹什麼都能餬口啊!”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的,但凡能有個出路,誰願意這樣做啊!只怪這做官的太狠了,這些人都是被逼的走上這條路的。”柳姓老者倒幫着那些山賊說起了話來,讓白映寒對目前靖國的現狀有了更深的瞭解。
一行人走到天黑仍未能走出山區,聽說前面還有接近半日的路程才能走出山口,但天黑了在山中行走會很危險,所以柳姓老者帶着馱隊到一處破廟中落了腳,看來他很熟悉這裡的地形。進入破廟,爲了讓馬兒能夠得到休息他們把貨物從馬兒身上卸下來放在廟裡,爲了防止野獸傷人和馬,他們把馬也拉進了破廟拴在角落裡,並撿來乾柴點燃篝火用以取暖,也能嚇退野獸。
就着篝火烤了些饅頭吃了,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柳姓老者的那些夥計也都靠在貨箱邊上打起了盹。白映寒這一路爲了追趕貝靖荷,疲於奔波也沒有好好休息過,這個時候停頓下來才感覺倦意一陣陣襲來,但他卻不敢睡,他怕會遇到山賊,他想着儘可能的幫着柳姓老者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