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九千歲救世濟人,深得民心,追封一品官員,黃金三萬兩,兩絹帛千匹,城中府邸一座,欽此。
“怎樣?覺得朕的賞賜。”
君墨懷,一襲煙青長裙齊地坐在王座上,袖口上淨是水花紋交雜着,腰間繫着一根墨黑束帶,羣龍吐珠圖案,栩栩如生,束帶頭上精緻藤蔓花紋金冠,威武且霸氣。
可是,他的神情卻柔情,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輕輕一挑眉,淺淺一笑,讓她害羞的連連點頭。
這賞賜真的很大方!又是住房,又是錢,哪個女人不喜歡。
“滿意就好,可怨朕將你留置民間?”
她起身,拍了拍裙角,一屁股坐在箱子上,拿出一錠金子輕輕一咬辨真假。
古人不都這樣,高濃度的金子是咬着有牙印的,除非是鍍金就啥也沒有。
這一小動作,被他看在眼裡捂嘴偷笑,他賞賜的東西還能有假?
“不,自己的聲譽要靠自己去維護,風鈴、神鷹都說我是妖,說這場瘟疫是由我散播的,帝君從不相信,只是放我去民間證明自己。”
他看着面前的小人,數日未見,又長高了,而且不必多說,就能領會他的心思。
畢竟,當時的處境他若不罰她,爭議越來越多,皇后也因此心生醋意跳池。罰她,她有何罪?一個九歲女童。
“嗯,小九就是懂事,成長不少,百姓都誇你活佛再世,可是……”他原本眉開眼笑的臉,漸漸失色,變得嚴肅,有些難言之隱。
“帝君請說,小九要做帝君的心腹絕不說出去,嘻嘻。”
雖然有點不想開口,可是這件事只有那個人可以做,而且快刀斬亂麻。
“邊境出現蠻匪,十分狡猾,能夠抓住敵人脆弱之處致命一擊,買缺錢的官員軍機,抓了唐將軍的愛妻,以附近村民要挾。唐將軍已經很久未參戰,對局勢摸不清,損失朕的士兵一萬。”
這些事,他本不想對她說,因爲說了也沒用,她不過是一太醫而已,不懂朝政之事,但是聽說最近她與君王關係交好,或許此話由她來傳達或許更好。
墨邪雖然爲人暴躁,可是現場上的他,思路清晰判斷覺悟,掌控整個趨勢,若他能給與良策最好不過。
他的弟弟呀,太瞭解,有時候需要哥哥去請,可是現如今身份有別,已不是從前那麼好說話。
他的顧慮,彷彿被她看穿,跳下箱子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坐上人墊,找了一個舒適位置靠着,“帝君真香,跪在地上涼,坐在腿上舒服。
”
“你……”
“帝君是想叫我去喊君王打仗,有啥不好開口的?你是皇帝,我是小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原本想推開她,可是看着她摟着自己肩膀的樣子,彷彿像兄弟一樣,讓人覺得怪怪的,又覺得挺暖和。
很少,有人能猜懂他的心思,因爲表面他常常笑臉示人,看似毫無煩惱,實則他的心事比誰都多。
“那你有何高見?”他勾住她的下顎,反問說道。
帝君……
居然主動調戲她?
立即從他身上跳下來,跪在地上,雙手握拳說道,“帝君不應該只把心思都放在君王身上,這對其他臣子不公平,人人都想獲得帝君您的信任,極力表現自己做你的左右手,你偏心的話,會失去人才的。”
比如,失去我。
帝君只是還不知道她有金手指,而且能醫能毒,自愈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隻要她活着,保證身邊的人不死。
一雙期待的眼神,兩眼汪汪的看着他,快答應我,讓我去剿匪。
哈哈哈
他看着她可愛模樣,忍不住大笑,真是單純!
那幫土匪,個頭都比她高,塊頭還大,雙手都可以把她小胳膊小腿給擰下來。
“你實在太有趣,你可知說朕偏心的,只有你。”
“打架,我是認真的!”
哈哈哈哈
他笑的更大聲,看着握緊的小拳頭,這饅頭小手戳在敵人的心膛不痛不癢的,兵器都可能拿不穩。
有那麼好笑?
都看不起她,真氣人!
小孩子最擅長啥?撒嬌啊。
她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撅着小嘴,“帝君,你就讓我去嘛,我保證打的他們落花流水。”
笑岔氣了,他按壓着下腹,一本正經一字一句的告訴她,“朕給過很多人機會,只有墨邪都做到了,不鬧了。軍醫,朕打算讓宋太醫去,畢竟軍營都是男人。”
原來一切都做好打算,那她還演啥,撒開手抱拳氣呼呼的坐在箱子上。
時不時撇頭斜瞅他,不服氣,她的醫術已經得到大衆認可,戰場死亡無數,宋太醫她的下屬去,合適麼。
她什麼時候給人看病,還需要分男女,軍營受傷問診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墨邪肯親自殺場,匪徒三萬人又如何,不出三日全部死在他的刀下,朕是不想放下身段去請他,小九可否代勞朕?”
她前世今生,從不有求於人,大事小事她都可以自己做好,讓她去求人?
不可能。
她搖搖頭,不答應!堅決不。
“事成朕送你,嗯……一屋子糖人如何?”
小孩子都愛吃糖,九千歲應該也不例外,他以爲她會馬上點頭,可是這小傢伙,有點不好伺候,依舊連連搖頭。
“那……朕送你黃金一萬兩?”
她掏了掏耳朵,假裝沒聽見,吹着口哨。
後悔了!就不應該賞賜這麼多,又是府邸,又是黃金,現在都有了,還差區區一萬兩麼。
帝君咬咬牙,果然小孩子就是讓人討厭。
見他臉色變得不好,原來帝君也會生氣啊……
鬧歸鬧,人還是要知足,畢竟對方可是老闆。
她再次一個撲倒,抱着他的腰,撒嬌的說道,“能不能送我一個美男?和你一樣美,一樣俊的。”
唰,他臉紅了。
她在做什麼!
就在剛剛,他寧願自己聽錯了,也不敢相信九歲孩子居然好色,討要美男子。
他擰着她的耳朵,眼裡有些慍怒,“你要美男做什麼?還不快去傳話去。”
她做了一個鬼臉從他懷裡跳出來,灰溜溜拿着聖旨,想要去輕薄他,可是帝君卻立即收手捂住臉,她捂着自己耳朵,纔有機會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