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有發惱,她現在是有錢,更煩惱!
村民各個都在跟她算工錢,她一分不少的給人,乾的好還加銀子,但是就因爲這一點行爲,引來衆人不滿。
“憑什麼虎子家比我多,難道就因爲你是他未來兒媳?就可以偏心。”
“就是,俺做的也不少,俺男人打魚烤棒子,俺與幾個姐妹收碗,收的腰都直不起來,給痛的翻身都難。”
“欺負俺讀書少,不懂數,這銀子大小也分不清楚?”
集體罷工,原本決定在辰時天一亮就出發,下海打食材,然後醃製食材,上山採摘野菜配料,現在全部給推後,都在虎子家鬧。
虎子娘也是老好人一個,被人罵的狗血淋頭,都點頭哈腰,唯唯諾諾點頭說是,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有的不服氣,總覺的九千歲把他們的那份,都分給虎子家,正要去牽陪伴虎子長大的牛兒,虎子是一百個不同意,哭着拽牛尾。
嘰嘰喳喳,吵的她耳邊彷彿有無數只蒼蠅,在那裡嗡嗡的作響,沒有一刻停過,耳膜都有些疼痛。
源澈被村民捆綁在大樹下,面朝太陽,曬的睜不開眼。
情緒激動的時候,誰都有,但是在這時候,任何人說的話,都是聽不進去的。
所以,她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
一包銀針全都揮灑出去,扎的她們全身都是,動彈不得不說,就連想說話,都在撕扯口中最小的那個舌頭。
“罵完了吧?這是挨家挨戶的賬本,源澈都記錄的請清楚楚,他家的客棧是最乾淨的,虎子娘清掃又快,所以食客走動就快,進賬就快,其次你看人虎子娘。”
大家被她罵的,看向手裡提着茶壺,卑躬屈膝的給人倒茶的姿勢,皺起眉頭,嘴角抽搐,從脣形看依舊在罵人。
“這就是你的思維不同,咱們做的服務,服務懂不?虎子娘待人誠懇,用心,脾氣又好,誰不喜歡?沒人錢多的時候,各位不反思,只怪我,只怪虎子一家。”
她假意生氣,將賬本仍在地上,接過虎子娘手裡的茶壺,到了一杯茶,咕嚕咕嚕的喝下,上下起伏心膛。
被銀針扎的村民們,手腳漸漸發麻,可以動的時候,聽到了有人發音嘆息。
“我千億,只要有我一口吃的,覺得不會失言忘卻承諾,該發給各位的銀兩一分不少,這個是我個人給的獎勵,還有意見否?”她像足了一個小掌櫃的模樣,滑動着算盤,冷眼相視。
可以動的時候,他們就不吵鬧了,被針扎過之後全身痠痛,痠痛過後,感覺整個人疲勞解除,不再抱怨。
原先帶頭的婦人,轉了轉腰,坐了深蹲後又站起來,深深呼吸一口氣,都覺得暢通,撿起地上的賬本祈求說道,“小神醫,再給我頸椎扎幾針可以不?脖子有時候,也是抽筋的厲害,擡不起頭。”
得饒人處且饒人,做老闆,這點氣度還是有的,收回賬本後,搭上婦人的脈搏。
虎子牽着牛,站在門外觀望,突然的安靜還以爲出了什麼事,看着她給人醫病。
“好好對虎子吧,你這病只有他家牛可以醫治,缺鈣就要喝牛奶,多曬太陽,能增強鈣的吸收。”
婦人一聽不是什麼大病,喜出望外,激動的上前去親啄虎子的臉,跑出門解開栓在樹上的源澈。
矛盾解除,大家才肯耐心的做事,這次接受了她的批評,拿到甜頭的人,就不看不上那幾文錢,都是衝着一兩銀子出發,討教虎子孃的待人之道。
航海如影隨形,歌聲嘹亮,突然船停止前行,她被海嘯蕩的往前栽了一個跟頭,就聽見源澈的叫喊。
“小、小……小九,宮裡的船在我們對面,看船帆好像是風靈國的。”
“那還愣着幹嘛!吹熄紅燈籠降低光線,別讓他們發現我們……”
話還沒落,對方船號角聲響起,已經往這邊靠近。
她第一時間,就是將易容咒解除的源澈關在倉庫,然後換了一身村民打扮的衣服,對方的鉤子立馬勾住他們的船。
虎子衝過來,拿着手中的繮繩,小聲在她耳邊嘀咕,“千億,咱們要不要炸他們船,我發現有一顆藥火線。”
“別!那麼多年沒用了,等下炸不出去,把我們自己給炸壞,不就搭上一條命了嗎?等會見機行事,咱們兩國現在是友盟,不打緊。”
咯吱咯吱,她以爲大船會靠近,原來大船下推出兩艘竹筏,他們緩緩往這邊划行而來。
站在最後一艘的帶着面紗的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身形有些似曾相識。
瘦瘦高高的,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隨風飄曳,她看着風颳去裙角,發現這個女子下肢是用木樁撐着,所以才顯得高,但是這也不影響此女的顏值,同心髻帶着純銀雀羽簪子,耳墜帶着祖母綠寶石,嬌貴逼人,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媚態。
她被身後的武士,揹着蜻蜓點水一般,順勢上了船榻。
“稀有,本宮迴風靈國,難得見一艘食船,老遠味就飄來,爲何見本宮,就將燈籠熄滅,不歡迎?”
面紗取下,她看着此女人的瓜子臉,“是你?”
“是你!”風鈴大婚當日,看到那個牽驢的女子,沒想到在這裡遇見。
真是好巧,不巧!
難怪,人還沒上來,熟悉的臭味就先到,自她斷去雙腿,腰間不再掛着風鈴那些沉墜物,自然沒有認出來。
但是味道依然沒變,濃厚的胭脂水粉香,夾雜着宮內常用的龍延香。
“不是不歡迎,是我們今日不做生意,這位食客姐姐,下次再來吧!”虎子見她看見這個女人後,皺着眉頭,雙手握成拳,總覺的兩個人有過節,作爲前孩子王的他,應該保護小孩子。
“喲,你管誰叫姐姐呢?本宮才十四,還是一朵嬌花呢,罷了既然不歡迎,本宮也無食慾,走吧,厚土揹我返船。”
還好,源澈沒有出來,發現世子爺就穿幫了!她見他們的竹筏漸漸遠去,送了一口氣,立馬去倉庫放出源澈,他們繼續駕船行駛,需要再調動船帆的時候,就是少一個人。
“虎子呢?剛剛還替我說話呢,人去哪了?”